“其实什么?”
自己思绪飘得有些远,我有些尴尬回过神来:“其实……其实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蓟云。”
那双凤眸盯着我看了许久,面色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眉头慢慢蹙起,终于元邑冷冷吐出一句话:“你说谎。”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违心强调着:“其实在那晚之前我也不信,可是那夜当我抱着殿下心中浮现的却是蓟云的脸时,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其实我一直放不下的只有蓟云。”
元邑动作僵硬放下茶碗,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可是他骗了你,他甚至还想害你,即便如此……你还是放不下他么?”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
自嘲弯了弯唇角:“是啊,他还想害我来着。可是那又如何,中意一个人可能就是如此。即使他害你骗你伤你到头来你还是放不下他。”
咔嚓一声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元邑手中的茶碗立马碎成碎片,一片一片碎得彻底,鲜艳的红色慢慢从指间渗出,带着妖冶的色彩。
藏于袖中的手忍不住抖了抖,抬起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
就差……最后一步!
我收回视线无所谓喝了口茶话里带了些嘲弄:“殿下这又是何苦,你这般一来倒是让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不说话,我随意放下茶碗又是一笑:“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殿下用不着因为这事闹得我们做不成朋友吧。”
他的手心猛地攥紧,往日里清冷的眼神抹上层脆弱之色:“你叫我什么?”
“殿下,您是现下洛国唯一的一位皇子,身份极其尊贵,Cao民自然是该唤您殿下。”我不以为意说着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好毫不在意。
“殿下?”元邑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仰头大笑两声,“好一个殿下,好一个Cao民。”笑声戛然而止,元邑猛地看过来我显些没绷住露了馅儿,“张有才,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句真话?”
不紧不慢起身,我抬头和他对视眼神十分真切笑笑:“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这个……不曾。”想了想我又笑了笑,“不对。”
元邑眼中重新燃气细微的火苗,脸上的冷气霍然散去不少,迎上他的目光我彻底笑开:“把殿下当做蓟云的时候是有的。”
他忽地笑了,他的笑那么肆无忌惮那么无所畏惧比春兰冬梅还要好看得耀眼,可是他笑着笑着几颗亮晶晶的东西慢慢从他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也砸在我的心上,一下一下疼到窒息,他……哭了……
元邑……居然哭了……
“很好,很好,这样一来……很好……哈哈哈……”
他笑着转身离开,我笑着泪流满面……
不言也不语……其实已是最好的言语……
这样似乎挺好。
过了几日,我坐在院中晒太阳,阿六风风火火跑进来笑得得意:“老爷,老爷!二殿下接任太子之位了!”
我抬起头来佯装生气:“知道了,阿六你这大呼小叫的毛病可真是要改改了。”
知道了……那本该就是他的位子……
阿六笑嘻嘻离开:“老爷教训的是,那我先去趟香香楼看看生意!”
“好。”
平平淡淡过了一个多月,一日阿七忍不住来问我,人看着有些瘦:“老爷,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找太子殿下?”
我笑得爽朗:“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你觉得他会有时间搭理我这个闲人么?”
阿七却没有笑,他仔细瞅着我满脸的担忧:“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面上的笑终于挂不住塌了下来,我坐直了身子看着阿七有些心酸:“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太子殿下了,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懂么?”
阿七耿直摇了摇头:“不懂。”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懂么?”
阿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这个好像……懂……”
阿七看着我的眼神就是那富家老爷看那流浪猫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收回目光。
“阿七,花香香的事你要看开些。”
阿七这么瘦想必和花香香脱不开关系。
阿七似笑非笑:“老爷,我懂,终究是我配不上花姑娘,我懂。”
低低叹了口气,对于感情的事终究是太青涩:“姻缘这事本就和出身地位无关,最重要的还是一个缘字。明白么?”
阿七点点头:“明白。”
走时依旧是一副落寞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真明白。
春风三渡,桃花几许,转眼又是一个春天。
一大早我骑着马出了门,元邑继任太子位之时元华帝还下了一道圣旨,就是赦免前太师张有才的所有罪名,是以如今我出门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即使被发现了也是个无罪之人。
郊外青Cao一片,暖风无数,骑在马背上的感觉甚为清爽亲切。
“太子真会说笑,你这么厉害的人也被白熊伤过?”女子声音温婉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对,伤过。”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高贵,不是元邑又是谁的?
赶紧牵马隐入近处一片树林,不远处一队人马缓缓走来。
队伍最前方是元邑和一名女子,后面跟着皇家亲卫队,看那样子应该是在春游。
女子穿着洛国女子的服饰,明眸皓齿姿态婀娜看那样子定是个权贵之女。女子还在好奇方才元邑的回答:“太子为何会被伤到?”
元邑的目光看向远方,他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怀念的味道:“是为了救一个人。”
女子越发得好奇:“能让太子殿下舍身相救的人定是个重要的人,那个人可是殿下的朋友?”
元邑的身形僵了僵眼中一股复杂神色一闪而过:“不是。”
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么?如今却是连朋友也不是了么?
“那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元邑侧身冲那女子极为轻轻的一笑:“皇祖母在宫里摆了宴席我们快些回去吧。”
他这一笑女子小脸儿立马变得绯红,她揉了揉衣角一脸的娇羞:“就依太子殿下。”
是从何时开始元邑这么喜欢对旁人笑了?
春风一阵吹得我抖了几抖,看了看早已走远的队伍我拍了拍马背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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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五年
三个月后太子大婚,大婚前一日我很没骨气让王洛偷偷带我进了趟皇宫。
王洛瞅着一身太监服饰的我有几分嫌弃:“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不是说都放下了么那你这趟进宫为的又是什么?”
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声音压得很低:“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看有他的东宫是个什么样子?”
王洛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你吧。记住,一会儿只能在东宫门口悄悄瞅上一眼,见到还是见不到就全凭运气了。”
“恩。”
东宫处处张灯结彩,粉翠花红无不好看。
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忙得要命,他们手中的红绸有些刺眼看得我眼睛直疼。
抬手揉了揉眼角的s-hi润王洛的声音带着些歉意:“难受就回吧。”
我笑笑移开手:“不难受,我是为他开心。”
这里本就属于他。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站了约么半个时辰腿都站麻了都没有看到元邑,王洛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来一派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就当看不到依旧杵在东宫门口四处望着。
东宫里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我和王洛站在这里有些扎眼,王洛往我跟前挪了挪好心提醒我:“眼下人越来越多免不了人多眼杂,我看今日是运气不佳见不到人了,不如咱们回吧。”
笑着摇了摇头跟着王洛离开。、
果然是有缘无分。
当天晚上府上来了位久违的故人。
长尉站在院子里没什么表情:“你今日去东宫了?”
如王洛所说的一样,果然是人多嘴杂。
细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恩,是去了一趟。”
冷然的脸上多了些厌恶之色:“眼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子殿下你不是不知道,陛下那边肯定也有眼线安c-h-a在东宫,你这般冒失失进宫真是胡闹!”
“听闻前些日子蓟云在北边受了些冤屈,你这么急着进宫不会是为了蓟云吧?”
“蓟云……”
蓟云又出了什么事?
长尉听我说了个蓟云脸上的厌恶之色更甚:“就知道拿这些事去戳太子殿下的心,算了,此事我会吩咐下去让别人照拂蓟云,以后不要再为这些事去烦殿下了。殿下若是知道你去见他,说不定……”说到此处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像是碰到了什么禁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