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一章的时候我能说我的内心是抗拒的么????
呜呜~~~~
第118章 陪你(正文完)
那本书,我认得。
那是自己在桃花寺带发修行元邑住在西院时拿的那本画册。
“这个……长尉说元邑临终前一直紧紧抓着这本画册,想想还是给你拿过来比较好也算是遂了元邑的心思。”
我攥紧掌心不说话,王洛站了良久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翻开书,每一笔每一划甚至于每张纸似乎都残留着元邑的气息。
画册已有了些年岁好在被保存得不错,每页纸都平平整整。
翻了翻,整本画册已全部画完,一页一页,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清晰刺眼都是自己。
好多页似是s-hi了好几次,不知道是沾上了茶水还是些别的什么。
“元邑,其实我一直很惦念你……咳咳……”
展开掌心,一抹触目惊心的艳红。
上流被流放时落下的病根是越来越严重了。
卧床休息了几日终于能下床走动,我坐在院子里盖着被子晒太阳。
太阳有些大照得整个人懒洋洋的,我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听到一阵大笑声。
元郢笑着看着我一脸的晴朗气息,元邑静静站在一边眉眼清冷看着我,而我则有些害羞偷偷看了一眼元邑。
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元邑……”
是夜,我又被大夫骂了顿。
大体的意思是我不应思虑过多,这样对身体恢复不益等等。
我虚弱笑笑:“若是我不思虑过多就能活下去么?”
大夫的训斥声戛然而止。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比谁都清楚……
借着个晴朗的天气出了趟门病怏怏去了成王府,因为我怕,我怕再不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成王府内满院的梅花开得正艳,一片池子全都结了厚厚的冰,阳光一照亮得透明。
在石桌旁坐下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可惜没有嗅到元邑的半分气息,记忆里他身上的味道很是清淡,淡淡的很好闻。
眼睛闭得久了就懒得睁开,脑海中浮现出我们初遇时的场景。
十三年前,我刚当上个不起眼的小官,整日里跟在大臣们身后跑。
一日经过御花园时,元邑正在练剑见我走来当头一剑向我劈来,众人皆惊我也惊了却强撑着几分面子没有吓尿裤子。
元邑及时将剑收回,他相当傲气站在我边上显得意气风发:“看你年纪挺小的,你怎的不害怕?”
我艰难扯出个笑出来:“微臣相信殿下的剑法。”
元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他觉得我这人说话油嘴滑舌不靠谱所以以后见了我不是对我冷嘲热讽就是冷眼相待。
想起此事莫名觉得好笑,年少时的他就已经那么讨厌我了只是后来如何又会喜欢上我?
“老爷,老爷?”阿七担忧将我望着,我回了他一个笑算是安抚。
眉心有什么化开,凉凉的。
抬手摸了摸那冰凉的触感更加明显,原来……是下雪了。
莹白的雪花飞舞在梅林间为梅树挂上一层月白,肆意的风吹过树梢略过屋顶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在袖中摸索半晌拿出一个熟悉的物件,那是元邑送我的狼毫笔。
我慢慢起身蹲下去拿那只狼毫笔在地上画,阿七不忍打扰我站在一旁偷偷抹泪。
我一笔一划勾勒着画得极为认真,就好像他就在我面前一般。
虽然我们已有将近六年未见而他的容貌却早已深深刻入了我的脑海之中,他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甚至于他的每个小习惯,一点一滴我都记得……
他不喜欢笑但笑起来的时候却让百花都失了颜色,他看似冷淡实则对谁都存了一丝善心,他不喜欢解释所有的不快都喜欢自己默默承受……
啪嗒啪嗒声落在地上,我知道那是什么却还想强撑着将地上的画画完。
阿七担忧提醒我:“老爷,咱们回去吧,该找大夫来看看了。”
我吃力摆了摆手:“无妨。”
直到最后一笔勾勒完啪嗒声也越来越密我终于没了力气倒了下去,雪花呛入喉咙我狂咳不止吐出大口的鲜血。
胸腔处撕扯着纠缠着一如我这跌宕起伏的一生,可即使是这样我却从未后悔遇见命中的那缕羁绊。
元邑,原来你才是我命中不可错失的那份牵挂,原来只有你才会让我在夜深人静之时泪流满面,原来一切的快乐都缘于你那浅淡如春的笑意……
原来,我早已将你放在了心里,放在了那个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地方。
阿七吓坏了他大叫着跑出去叫大夫,我静静摸索着地上掺了鲜血的画像慢慢躺了下去声音黯哑难听:“元邑,终于……我们终于还是躺在了一处,元邑……”
梅花艳艳,白裳风流,白光中元邑温柔冲我伸出一只手:“你来了……”
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会有番外奉上,感谢大人们一路而来的陪伴,新文 神 会尽快开坑,希望大人们多多捧场,么么~~~~~~
第119章 番外一
二殿下元邑自小便是个苦命的,年幼没了娘亲后来又因刘皇后的缘故去了边关,小小的年纪就承载了太多东西。
在边关时,元邑对长尉很是关心,战场杀敌时也经常将长尉护在身边,那时长尉觉得好笑明明自己功夫和元邑不相上下为何他偏要这般护着自己?
后来长尉才知道原来二殿下听闻长尉家中还有一个老母这才百般护着他,他永远都记得元邑说完这些话之后眼中的那股凄凉:“本王没有母亲,长尉能有机会孝敬母亲真好……”
二殿下常年征战在外除了偶尔回京述职时见见陛下太后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
那一刻长尉终于能明白二殿下心中该是一种怎样的凄凉,怎样的孤寂。
外表的冷漠孤寂只不过是一种掩饰罢了。
后来二殿下终于回了京城,可长尉能看出来其实二殿下并不快乐,确切来说是比在边关时更不快乐了。
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安安静静陪在二殿下身边,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二殿下会变的,长尉相信二殿下终会拥有那一份常人才能拥有的快乐。
终于二殿下变了,他开始变得爱笑了许多,只是这种变化并不是因为自己。
那次东宫赴宴,长尉也跟着去了。
开宴没多久元邑起身离席,长尉担心元邑安危也跟着离开。
树影疏离,月华成城,树枝下两个人影映入长尉的眼中。
其中一人穿着白袍满身风华正是元邑,另一人相貌俊雅正是当朝太师张有才。
他听到张有才说可以陪二殿下看夜色,同样他也看到了二殿下眼角的浅笑。
二殿下的笑很特别,他能看得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殿下对这个太师不一样……
后来元邑因为太师跌落悬崖受了伤,再后来元邑又去匈奴救下太师,后来还不惜抗旨去追流放北地的太师,直到那时长尉终于确定二殿下是真的动情了。
那时他是不甘的,至少在他看来这个太师除了给二殿下惹事半点用处也无,最多也就是个累赘。
抗旨一事后元华帝罚元邑去边关待了几个月这事就算了了。
长尉暗自庆幸张有才终于不会再连累二殿下了,可是他猜错了……
元邑从边关回来后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坐在园子里发呆,他时常回去城里的一个小酒馆喝闷酒,长尉知道那是殿下和太师以前去过的酒馆。
试着劝过无奈他的话就像那过堂风对元邑半点作用也无。、
元邑振奋起来的那日是个大晴天,那一日长尉办完差事回府,一进成王府就见二殿下笑容满面走了出来。
长尉问元邑是何事让他这般开怀,毕竟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元邑笑了,更何况是笑得这般开心。
元邑高兴地像个孩子,他抓着长尉的胳膊神情有些激动:“长尉你知道么?他没有死。”
长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元邑口中的“他”是谁,他是……张有才……
大殿上二殿下不知为何极力要求领兵去匈奴,不知三殿下是受了什么刺激也非要跟着去匈奴,最后元华帝无法只好同意他们去了匈奴。
几个月后,洛国军队大败匈奴返朝,二殿下回来了三殿下也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方式与众人预料的有所偏差。
三殿下是躺着回来的……
本以为这次不幸会终结掉二殿下身上所有的不幸,孰料不久后张有才居然暗地里回了洛国。
不知二殿下从哪里得知了他回洛国的消息,每天日落都会去太师府门口默默转上一圈,只是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大年三十那晚二殿下照例去太师门口逛了逛,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进去了。
但也只是片刻功夫二殿下便又出来了,他出来后径直回了成王府。
那日之后二殿下饮酒的习惯又回来了,不知道张有才跟二殿下说了什么,长尉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