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位置并没什么要求的高安抬脚走进去转了转后,回头看向霍尊,道:“霍兄觉得如何?”
霍尊走进屋内巡视了一番,发现的确再听不见楼下那些嘈杂的声音后,这才慢悠悠的收回视线,道:“就这间罢。”
闻言,高安这才在屋内找了个位置坐下,接着继道:“小二,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给本公子来上一份!”
店小二忙记下。
高安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霍尊,问:“霍兄要些什么?”
身为酒痴的霍尊想也不想道:“来八坛子酒。”
霍尊语出,店小二吃了一惊。
一般都只是要一两坛子酒,再多的,也顶多不过是四五坛,这一下子八坛,实在是令店小二有些忍不住有些目瞪口呆。
店小二迟疑,“公子当真是要……八坛子酒?”
经过方才楼下的母子二人,心情已经颇为不快的霍尊冷冷的横了他一眼,“怎么?没有?”
店小二本只是秉着好心的问了一句,现下被霍尊一个冷厉的眼神一瞪,当即一下子就什么话也都说不出口了。
店小二讪笑,顿时不敢再问,“哪能呢,公子要多少有多少。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一旁的高安摆了摆手。
店小二轻手轻脚的后退,慢慢的离开了房间。
店小二带上房门离开后,房内的高安忍不住笑着感慨道:“霍兄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霍尊嗤了声坐了下来,道:“有些贱民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霍尊那暴躁的x_ing子高安清楚,这句话也的确符合霍尊一贯的x_ing情。因而高安笑了笑,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高安继道:“上次一别之后,就再未与霍兄见面了。霍兄在淮州过的如何?”
霍尊表情淡然,“老样子,和以往没什么分别。”
高安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挑眉,戏谑道:“那霍兄可有了心仪的女子?”
霍尊闻言,脑中立刻就想起了刚才酒楼一层唱曲女子哭哭啼啼的模样,瞬间不由得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霍尊不屑道:“那种玩意有什么可心仪的,还不如喝酒。”
高安一听,下意识的便要反驳,但蓦然间转念又想起他被关进大牢六日的原因,高安又立刻默默的将准备要反驳的话给吞了回去
。
嗯……说的对。
霍尊反问,“贤弟在宁乡近况如何?”
高安挠头道:“也和以往一样。平日里不时的跟着爹去帮衬下铺子里的生意,闲来无事时,就和下人一块踢踢木球。”
霍尊蹙眉道:“你这日子也果断未免也太无趣了。”
高安叹气,“要不是前些日……”
话出,高安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高安僵硬的抬头,看向霍尊。后者莫名所以,“……前些日如何?”
差点说漏嘴的高安干笑了声,他干巴巴道:“呃……前些日……前些日摔……对!摔了一跤!”
霍尊下意识的垂下视线,将高安整个人打量了一遍,看看高安究竟是摔到了哪。
高安被霍尊打量的视线看的背脊发毛,灵光一现间,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像是抓到救命稻Cao一般,高安飞快道:“对
了,霍兄,上次一别,听闻令尊身体抱恙,现在可好些了?”
霍尊睨了他一眼,那略带嫌弃的表情分明在说:多少年前的事,现在竟还在提。
收到霍尊眼神的高安默默望天。
霍尊静道:“身子早就好了,不过最近又患上了心病。”
高安下意识反问,“霍兄此话怎讲。”
霍尊嗤道:“贤弟可知道九卿二字?”
宁乡县离京城远之又远,哪能接触到宫中朝堂之事。但九卿二字为何意,高安却还是清楚的。
霍尊语落,高安不禁忍不住低低的倒吸口气,惊诧道:“难不成令尊……”
未等高安说罢,霍尊漫不经心的将高安截断,“我爹倒是想,可他不过一介区区的知府,九卿一位就算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到他
。”
高安不解,“那令尊的心病是……”
霍尊又是嗤了一声,道:“虽轮不上,可却忍不住记挂不是。只要这九卿一位还空着,我爹那心病就好不了。”
第一次听到朝堂之事的高安来了兴趣,“九卿上能设么相府,下能审朝臣,如此重要的位置,为何现在还空着。”
霍尊不以为意道:“谁知道。”
就在高安一脸好奇的还想继续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接着,店小二的声音从房门外响起:“二位客官,您要的招
牌菜和酒到了。”
高安起身拉开房门。
店小二走进屋,将手中的酒菜搁在了桌上。接着躬身,殷勤道:“二位客官要还有什么事,直接叫小的就行。”
高安摆了摆道:“下去罢。”
店小二说了声客官慢用后,慢慢的退后离去。
店小二离开后,高安转身道:“来来来,霍兄,喝酒才是正事。”
霍尊端起酒杯,然后二人就那么你一杯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高安不怎么会喝酒,而且他觉得春风酒楼的酒虽醇香,但太烈了,所以每次喝的时候,都只是小小的抿上一口。而霍尊却正恰完
全与高安相反,越烈的酒,高安就越喜欢大口大口的喝下。
于是,八坛子酒,一下半坛进了高安的肚子,剩下的七个半坛子的酒,则进了霍尊的肚子。
现在两个人都醉了。
不过由于高安喝的少一点,因此比起高安来,要稍稍的清醒一点。
不过……也只是稍稍的清醒点罢了。
两人迷迷醉醉的下了楼,说要去哪里找乐子,但由于二人喝醉了,口齿不清,因此压根就听不出究竟是要去哪找乐子。
两人分明口齿不清,根本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奇异的,两人却好像能互相听清对方所说的话一般,呵呵的对起话来。
——虽然说的一句都听不懂。
两人迷迷瞪瞪的下了楼后,春风楼的掌柜看到二人的醉态,忙让一名小二看着二人,别在酒楼里磕着碰着了,毕竟高公子可是宁
乡最有钱的员外家的公子,高安那金贵的身子,可不能出一分岔子。
掌柜先是让一个小二好好的看着二人,然后又让另一名店小二快点赶到高府,通知高府的人过来将高安接走。
店小二战战兢兢的看着高安与霍尊两位金贵的主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楼,小二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生怕哪磕着愣着了。
之前与唱曲女子一同求饶的小童,也便正是唱曲女子的幼子桓儿正蹲在酒楼外,正恰看到霍尊喝醉了,神志不清,晕晕乎乎的向
外走的场景。
紧接着,小童又突然想起自家娘亲方才被霍尊一脚给恶狠狠的踹到地上的场景,小童眼眶一红,抱着给自家娘亲报仇的想法,他
悄悄的拾起一块小石子,朝霍尊的后背扔了过去。
石子一击必中,打在霍尊的背心。
霍尊脚步一顿,慢慢的朝小童的方向看了过去。
小童看着霍尊的眼神,心下一颤,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
小童颤颤巍巍的心想,反正他喝醉了,只要他不承认刚才的石头是他仍的,他就不能耐他如何。如果这个坏人要对他动手,他抬
腿就跑,他喝醉了,连路都走不稳,绝对追不上他的。
……然而小童有所不知的是,喝醉状态时候的霍尊,是力气最大的。并且,这个时候的他,是绝对不会好脾气的去问刚才的石头
是谁扔的。
霍尊一回头,抬眼看到正是之前那个让自己心情不痛快的小毛孩,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像被什么给点燃了起来。
一旁的店小二瞥见霍尊的表情,顿时只觉心下不妙,“这位公子莫冲动……”
但此时的霍尊根本就听不去任何一句话,他y-in着一张脸,大踏步的朝小童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抓住了小童的脑袋,表情凶
狠的扣住小童的脑袋往店门前的石柱上撞。
满身酒气的霍尊冷冷道:“小兔崽子,胆子倒是挺大?不想活命了本公子就成全你!”
小童哭喊出声,额头渐渐的渗出血迹。
酒楼里正在唱曲的布衣女子听到哭声,连曲都顾不上了,抛下客人急忙飞快的跑了出来。
一出酒楼,只见之前她不小心撞到的霍尊正凶狠用力的扣住小童的脑袋往石柱上磕,一下比一下愈发的用力,方才还哭的声嘶力
竭的小童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显然已经快没了气。
布衣女子浑身冰凉,脸上的血色尽失,她哭着上前抱住霍尊的腿,声音发颤道:“公子有什么就冲着奴家来,桓儿是无辜的啊!
公子倘若要出气的话,就拿奴家来出气吧!求求公子放过我家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