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山结合话本上看到的龙的画像,想想每天龙神的鼻孔都在开开合合,觉得打喷嚏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儿,龙神鼻孔都被累大了吧。
宴谙继续说:“龙神有一位好友叫做百迦罗,百迦罗看到龙神每天都被打喷嚏这件事儿困扰,于是就烧制了一堆瓷器,烧制这堆瓷器的时候斩杀了一百多位花妖放在瓷器中,除了花妖,还放进去鲛人,花鹿,白鸽,百迦罗把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都放到这堆瓷器中,只要在瓷器中到进息衍香,会百花盛开,花香气掩盖住臭味和腥味,龙神就不会打喷嚏。”
百花盛开的时候,鲛人也会唱歌,白鸽会站在花枝上,花鹿围着瓷器奔跑。
俞秀山听得有趣:“百迦罗对龙神真好。”
宴谙没有接话,他继续说:“龙神摆脱了喷嚏的困扰,又迎来了新的烦恼,息衍香无时无刻不让龙神想要翻云覆雨,龙神不停地抛洒着龙精,龙血,老情人越来越多。”
龙神简直是才出了火坑,又进了泥坑,俞秀山抱着书认真的听。宴谙想了想才讲:“百迦罗就在息衍香中加进去无根水,竹水。莲荷之珠,石中水这些清凉败火的东西,这息衍香的味道淡了下去,时而灵,时而不灵,但龙神的老情人还是越来越多。”
宴谙看了眼俞秀山,一点困意都没有,眼看越听越精神,宴谙决定还是快速结束这个故事:“后来龙神在与宿敌一战的时候,百迦罗从背后给了龙神一刀,那一刀致命,后来龙神就死了。”
宴谙闭上眼睛:“好了,睡吧。”
宴谙闭着眼睛睡了,俞秀山被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闹得丈二摸到头脑,反而更睡不着。他还在琢磨百迦罗,百迦罗前期和龙神交好,为了龙神的喷嚏能制出奇妙的瓷器,后面却一刀杀死了龙神。
百迦罗是龙神宿敌派来的j-ian细吗,还是因为什么和龙神反目成仇?
俞秀山躺着床上迷离迷糊的想着,他的脑中结合读过的话本传奇,已经脑补出来的三五种剧情,最后迷离迷糊的睡着了。
早上,是在村口的面摊上吃的早饭,面条实惠,整碗的白面,洒了几星葱花。
吃饭的时候,俞秀山老觉得有人朝着他们这边看,他抬头看向目光的传来的方向。
万珍早就主意到面摊上的俞秀山和宴谙,他们皮肤白皙,十分显眼,万珍忍不住盯着他们看。昨天就听说了村外的那间没人敢住进去的房屋里搬进去一户人家。本来以为跟以前的闯进去的人们一样,只要进去,就再也出不来,没想到还活的好好的。
俞秀山被这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的眼光看的心中发毛,他把珍珠抱到腿上,筷子放到桌上,朝着万珍笑了笑。
笑起来可真好看,白嫩的皮肤上有两个梨涡,万珍扭过头,在心中冷笑,早晚大家是一样的,只要住进这个村子大家都是一样的。
现在笑的好看又能怎么样。
俞秀山被万珍盯着看,也就多瞧了两眼万珍。从五官来说,万珍眼大鼻翘,细瘦脸盘,算不的十分的美人,也能打个七分,只是肤色是一种黑锈一般,还带着灰白色的斑,竟然连七分都算不上,只能算个三分容貌。
俞秀山抱着珍珠在腿上,喂珍珠吃面,等珍珠吃碗面,喝了碗茶,出村进镇的马车就来了。吃面的时候跟旁边的人打听了,来回每人十文钱,今天进镇子的人少,车上算上珍珠一共五个人。
宴谙没睡醒,坐在车里一角,闭着眼打瞌睡。马车棚原本也很宽敞,可一起坐车的两位老人家要到镇上看在外做工的儿子,带的大包小包,几乎要占满。
俞秀山跟他们聊着天,知道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在外做工,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看二老,放心不下,所以打算要镇上去看看。
他们极喜欢小珍珠,打开了一个随身的罐子,从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罐子里掏出一枚腌j-i蛋递给珍珠。
j-i蛋刚拿出来,宴谙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然后,轰的一声,一道惊雷响起,随着惊雷响起,一道一道闪电落下来,豆大的雨点开始掉落。
马儿收到惊吓一般,发疯般朝前奔跑。
宴谙捂住鼻子揉了揉,掀开帘,伸手拉住马的缰绳,车夫在这样大的雨中都块被发疯的马颠簸下去。
宴谙握住缰绳,马像是受了安抚一样,慢慢的平静下来。一阵风吹过来,把车厢内的腌臭j-i蛋的味道带出来,宴谙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更响的雷声轰隆起来,闪电落的更频繁,雨水如同瓢泼。
马儿又受到惊吓,朝着猛的一冲,老人家手里的罐子被打翻了!俞秀山护着珍珠的头,听见宴谙又在外面打喷嚏了!
这喷嚏打得都快赶上昨天晚上听得故事里的龙神了。
宴谙觉得自己喷嚏停不下了,他捏住鼻子,鼻孔中发痒,只要一松手,就要有一连串的喷嚏打出来。宴谙勒住缰绳,站在马车上,马的脖子被勒紧,速度缓慢起来,可仍然来不及,眨眼间,这边的马车就要和对面一辆同样被雷电惊扰的马车撞上。
宴谙站在马车之上,一手勒紧缰绳,另一只手按住迎面而来的那匹马的马脖子,两辆马车立刻静止不动。
马车静止了,雷雨也就此停止。
宴谙又打个喷嚏,一道雷电朝着这边过来,正好落到两辆马车的中间,马夫吓得大叫,两匹马瞪大马眼,噗通一下,跪了下去,颇有一种大侠饶命的风范。
宴谙看着那道闪电落到马车的旁边,从车上跳下来,掀开车帘:“这个味真是太臭了,是臭豆腐吗?”
如果是的话,还是可以捏着鼻子尝两口的。宴谙一向觉得臭豆腐多放辣椒和香菜也是一种美味,只是从来没有吃上过。
☆、玉容散
香阁妖粉使用指南
第七章玉容散
腌臭j-i蛋滚的满车都是,宴谙捏着鼻子看着满车的腌j-i蛋,捡起一个放到眼前看了看,低声说:“不是臭豆腐,刚才一定是睡糊涂了,从梦里闻见跟臭豆腐一样的味道。”
宴谙从车上跳下去,两匹马还安静的瞪着马眼跪在地上,见宴谙从马车上下来,都抬起头看宴谙。
宴谙小声说:“站起来。”
两匹马拼命的要站起来,结果被惊吓过度,腿还软,四脚劈叉,重新瘫了下去。
对面的马车中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车帘掀开,走出一个青年男子,面容俊秀,衣着虽然不是十分华丽,也可以看出是小康家庭。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大眼翘鼻,细瘦脸盘,梳着妇人发髻,头上的金叉摇曳生姿。
她下车小心缓慢,随后安静的站在男子的身后。
俞秀山听见这声惊叫,掀开车帘,抱着珍珠下车。他最先看见的是四脚劈叉的两匹马,两匹马耷拉着大马眼,有些楚楚可怜。
小珍珠一点也不懂楚楚可怜的美,咯咯的笑起来:“大马趴。”
俞秀山摸摸小珍珠的头,把她放到地上。然后注意到对面的青年男女。男子书生气十足,有些失措,看着四脚劈叉的马,问宴谙:“这是怎么了,这马还能站起来吗,哎呀,我们离半壁店村还有多远,这可怎么办好?”
宴谙没有回答他,指指蹲在地上摸着马腿的车主。
男子又问车主:“这马怎么了,能站起来吗?”
车主摸了一遍马腿,心中很迷惑,这马的腿好的很,怎么就瘫了呢!他心中不太快活,回答的时候也用不上好言好语:“你自己摸一摸就知道了。”
看上去就是个胆子小的,俞秀山看他听完车主的建议之后,不仅不去摸,还朝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女子的身后。
俞秀山的目光落到女子身上,眼大鼻翘,细瘦脸盘。这张脸跟俞秀山在面摊吃面的时候,见到的一直盯着他们看的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也不是完全一样的,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皙,衣着精致,言行也算彬彬有礼,朝着宴谙和俞秀山微微一拜:“小女郑新,与夫君去半壁店二姨家中,没想到半路遭遇雷电,车夫吓得弃车而逃,马也受了惊吓,惊扰了诸位,真是心中抱歉,只是不知道这马还能不能站得起来走路?”
郑新说完,瞧见俞秀山牵着的珍珠,转身从车里摸出一个纸包来,层层的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白如云,薄如纸的桂花云片糕来。
把云片糕递到小珍珠手里,郑新用帕子擦擦小珍珠的手:“把手擦干净再吃,很甜的,从镇上的旺德斋买的。”
旺德斋是镇上最好的糕点铺子。
小珍珠接过云片糕,闻了闻:“甜呀。”然后学着郑新刚才的姿势还礼:“谢谢。”
俞秀山看着珍珠小大人的模样笑起来:“多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片糕也收了,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俞秀山说到:“那我去给你看看马。”
哪敢劳烦小舅舅,怕是小舅舅过去把马的全身都摸边了,马也站不起来。宴谙撩起衣服,蹲下去:“我来。”
宴谙蹲在马的旁边,看向楚楚可怜的马眼。他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四脚劈叉的马惊觉而起,起身之快,差点没有把马车掀翻。
这匹马站起来之后,另一匹紧随其后。
两匹马都站起来,安静的低着头站着。宴谙起身:“大概是受到了惊吓,腿吓软了,歇歇就站起来了。”
郑新谢过宴谙,就进了马车,她的夫君驾车朝着半壁店过去。
宴谙捏着鼻子,看着车中滚来滚去的腌臭j-i蛋,一点也不想进车中,他坐在车外,一边看着车主驾车,一边打听着镇上的店铺的情况。
镇上很热闹,两旁是各式店铺,酒楼,街上还有小商贩们叫卖着糖栗子,金丝党梅,杏片,梨干,夏末秋初,竟然还有加冰块的木瓜汁,荔枝浆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