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搂住他颈项,眼尾透着抹缱绻妩媚,“我的好夫君,你不觉得我们分离这么长时间,不该补偿补偿我么?”
“……”
脸上突然毫无征兆的飘上两朵红云,喻尝祁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几日不见,你怎么越学越坏了。”
“坏么?”叶凡几微微一笑,说着凑近他轻轻咬了他,“我还有更坏的,你想不想见识见识?”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转眼间已经被这人压在身下,叶凡几翻身坐上他腰身,修长灵活的手指在他身上缓缓打着转。
他伸手推了推他,只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别闹了,明日一早我还要……”
“你还要怎么?”叶凡几截断他,眉眼隐隐有些清冷。
“我……”
他却不自觉蹙起了眉头,心中好似塞入一团乱麻,不知如何开口。
叶凡几却早就俯身而下,近在咫尺的距离,只感受得到那阵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的酥麻。
发尾被那人一点点地缠上手指,耳边只闻低笑声不断,“夫君若是怕累,我自己动就好……”
一瞬间好似跌入云端,那种缱绻舒服的滋味让他有些无可抑制地喘息出声,身上那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一次次地迎来送往。
他握住他手指,十指交缠,起身将那人抱入怀中,身上的汗水一层层地淋下,“为何如此……”
叶凡几却稳实地压在他腰腹上,手指c-h-a入他发间,低低喘息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离不开我,也不能离开……”
眼中不知不觉被泪水s-hi润,却总觉得这人好像什么都已经知晓的一清二楚。
翌日一早,待到他起身时,身边被衾已凉,放眼看去,这屋中再无一丝与那人有关的痕迹。
好似昨夜的那场云雨只是他做的一场梦,他缓缓起身下榻,穿衣收拾了一番,待要离去时,才发现一旁的桌案上,用镇纸压着一张纸,上面似乎还留有墨迹。
咫尺之遥,
不甚天涯。
咫尺相思,
唯有君亲。
“我能等你,即便是十年,二十年,只要你别忘了我,就算你已至耄耋之龄,成了一个风霜染鬓的老人,我还是会等你,等你兑现允诺给我的誓言……”
顷刻间,心中的那点欢喜好似再也藏不住,悉数转为泪水决堤而出,一滴滴地砸落在单薄的纸页上,将隽秀的字体一点点晕染开。
作者有话要说:
①查资料随手胡诌,考据党勿究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大结局)
三载即瞬,只争朝夕。
天光疏淡无影,早起的鸟雀在枝头啼叫半春。
清澈的碧水上撑船的桨夫在水面上荡出一圈圈波纹。
牵着马匹的男子为了早早到达小镇,已经三日三夜没来得及合眼,待船泊靠岸,他才晃晃悠悠地上了岸。
只是上岸的第一眼不是看看这丽春的如画美景,而是倒头就跑到一颗大树下吐的天荒地暗。
倒是怎么也没想到,坐船也能坐吐,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是个什么原因,想着自己这几年云游四海四处为家,体质怎么也不会差,却死活没往是自己吃饱了撑的的原因上想。
“郎君。”
眼前突然递来一块手帕,他客气的笑笑,然后十分不客气地拿过擦了擦嘴巴,事后才抬头对着眼前的姑娘行了个风度翩翩的礼,“是在下唐突了,姑娘……”
“郎君不记得我了么?”对面那姑娘一身荷衣粉裙,生的温婉漂亮,却不怎么矜持。
上来就问自己认不认识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叹气,这些年在江湖上闯荡,凭借着自己这副艳绝天人的外貌自然是将那一堆男女老少迷的神魂颠倒。
只可惜他是个洁身自好之人,时刻谨记着自己是有家室的男人,于是温柔一笑,道出已经说了一千零一次的话来,“姑娘莫要如此,在下心中已有挚爱……”
“娘子。”
他话未说完,对面却突然走来一个相貌有些憨厚的男人,一身短褐简练,看样子……好像是他刚才坐的那条船的撑船的桨夫……
那姑娘闻言对男人笑了笑,又偏过头来,杏眼弯弯,“郎君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呃……”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道:“对不起,我……”
“彩纪啊!”那姑娘看着他笑的温婉,“我是彩纪,叶郎君你不记得了么?”
“……”叶凡几心里一震,却是着实没想到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了有夫之妇。
顿时为自己心里方才那番自恋的想法惭愧的差点儿钻泥入土。
“郎君这一路来,想必很辛苦吧。”彩纪抬手替他倒了碗茶。
此时他们坐在一家茶铺的店门外,这里不远处就是那条渡船的河水,门前种着一排排杨柳。
叶凡几端茶喝了一口,看着她道:“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呢。”彩纪笑了笑,“我和夫君在这里相识的,他起先在这里替人撑船的,我就在这里开了家茶铺守着渡口,每日等他归来,谁知今日赶巧儿碰上了郎君……”
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目光却落到彩纪身旁的小孩儿身上,那孩子五六岁的样子正伸长了手抓他眼前盘子里的花生,他好心递过去了一把,看着那孩子笑道:“这孩子是你家的吧,长得真水灵……”
彩纪闻言不由得掩唇一笑,眉眼弯弯,“这不是我家的,我和夫君成亲不过三年,他忙着干活,哪儿有那么快……”
“啊?”叶凡几怔了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怪我多嘴了,你别介意……”
彩纪却笑道:“郎君何时变得那么拘谨了?我记得当年你在王府……”
说到这时,她突然一顿,才意识到叶凡几自始以来都是一个人,不由得疑惑出声,“怎么,不见王爷他……”
眸光蓦地黯淡下来,他轻轻道:“当年出了些事,便分开了,我今日来此便是找他的。”
闻言,彩纪点了点头,柔声道:“那祝郎君早日和王爷重逢吧。”
他却一惊,总觉得这话听在耳朵里怪怪的,不由得抬头看向彩纪,“你怎么知道……”
她却一笑,有些俏皮的样子,“郎君方才不是说过了么,你心中已有挚爱之人啦。”
待到一番简单的寒叙打过,他便牵着马匹朝这小城镇走去。
他这些年一直在打听,只是听说流放三千里的地方很是艰苦,心中不由得担心喻尝祁吃不下这番劳苦,毕竟历代流放的人不是在路上病死,就是徭役过劳累死。
只是再怎么想,也总觉得那人不至于落到这番境地,所以才打听到最近那些流放刑满的人被转移到了这里,待到日子一到,便尽数释放。
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明明这些年都好好的,却没想到离那人越是近,他反而越是觉得难过。
当年他年纪轻轻做事莽撞不计后果,出了什么事总是由那人替他担着,却从来不知道那人默默承受了多少的苦头。
一想起喻尝祁总是一副无事安好温柔以待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哭,目光却突然瞥见路边的乞丐身上,看着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样子就不由得联想到喻尝祁身上,于是更加的忍不住的想哭。
想着流放之刑那么苦,万一那人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怎么办,他倒是不会嫌弃疏离,只是觉得那人长得实在好看,要是就这么被毁掉,他只怕是会忍不住杀了那些人。
兀自愁云惨淡了大半天,才牵着马匹一步步走向这城镇的衙门口。
“那个,请问……”
那衙门外的衙差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问的是那些流放期满的人对吧,县太爷今儿上午就尽数放还了……”
“……”
*
待到出了衙门时,天色已近晌午。
或许是日光过于灼盛,又或许是常年被囚禁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弄坏了眼睛。
出来时看什么都是一副朦朦胧胧的样子,脚步也隐隐有些虚浮,迫不得已只得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一手撑着额头,那股刺痛感却越来越强烈。
“啧啧。”
只是歇息了没多久,头顶上便传来一阵轻浮的声音。
他怔了怔,下意识地抬起头去,却发现日光映着眉眼,什么都看不太真切,只是隐约看着那男子的轮廓,总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谁家的夫君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声轻浮又起,他的神情却猛然顿住,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然而下一刻,眼前的人却一把捞起他,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叶,凡几?”他暗哑着嗓音出声,却明显感觉得到这人抱着他很紧,身量仿佛也比以前宽厚结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