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南烈回答。
“他说什么?”藤真继续问到。
“他说你是大夫,尚和城无人不知。”南烈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藤真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高兴,要知道他不图利,可就单单图这悬壶济世的美名。末了,他看到南烈背上用布包着的,类似大铁块一样的东西,一时好奇,多嘴问到:“这是什么?”
“上路用的。”南烈言简意赅。
藤真见南烈不是个乐于交谈的人,于是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不过他的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究竟是哪里让他不安了,他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个南烈怪怪的,不过好在这个人不多事,安排了住处后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于是这一晚,大家相安无事。
次日清晨,藤真照常起床,去医馆看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回府后,小莲告诉他伊藤的母亲突然病重,所以伊藤请假回老家几天。
藤真听后点头应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晚上,吃过晚饭后,他便早早的睡下了。
按理说,家里突然住进一个陌生人,而且这个陌生人还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主人家寝食难安是正常的,可是这一晚,藤真却睡得极其香甜,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
这一违反生物钟的情况让藤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于是他立刻唤了小莲,哪知小莲睡得比他还熟,若不是他唤她,她到现在都还睡着。
两人四下里环视了一圈,最后发现,花形老爷房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藤真看向小莲,小莲连连摆手说不是自己,那会是谁呢?想来想去,就只能想到一个人,南烈!于是小莲提议不如去南烈的房里侦查一番,反正他现在正好外出了。
就这样,藤真来到了南烈的房里,翻箱倒柜了一阵,别的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布包,他顺手将它打开,发现里面竟放着十二把短刀,刀的形态各异,不像是厨子用的刀,那么南烈用这些刀来干什么呢?打家劫舍?藤真越想越觉得脊背凉飕飕的,瘆得慌!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藤真回头,看到南烈站在门口,他一时语塞,慌了起来。倒是南烈,率先质问到:“你怎么进来了?”
藤真心知,不经过允许进别人房里是不对,不过向来伶牙俐齿的他,还是胡乱扯了一个理由:“我刚才听到房里有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老鼠,所以就进来看看。”
南烈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到:“以后这个房里发生任何声音都请藤真公子不要理会。”
这一说还得了,这不明摆着喧宾夺主?于是藤真回道:“好,那以后你的房间漏水、透风、蛇虫鼠蚁,你都别找我!”
“可以!”南烈回答。
藤真被南烈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气得转身就走,回到房间冷静下来后,又觉得不对,于是看到南烈再次出门后,他便悄悄跟踪了他。可是他终究只是个大夫,走上大街后没一会儿,人就被跟丢了。待他再回头时,差点将身后的人撞个满怀,他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三井寿!
三井是藤真的朋友,他见藤真慌慌张张的,于是问到:“怎么了,赶着出诊啊?”
“不是。”藤真敷衍了一句,继而灵光一闪,想起三井是尚和城的刑部司狱,于是他对三井说到:“我好像引狼入室了……”
接着,他把这两天发生的怪事告诉了三井,然后拉着三井去了他家,说是如果这个南烈是个通缉犯,相信三井可以立刻将他绳之以法……
就这样,三井跟着藤真来到了南烈的房间,可是奇怪的是,南烈已经收拾行李,不辞而别了。藤真见此情形,原本忐忑的心情,反倒放松了,想着,这样最好,不过话说起来,世伯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怪人呢?
三井见是虚惊一场,于是告别了藤真,离开了御史府。
然而奇怪的事却又一次在傍晚上演了,当藤真走进房间时,赫然发现,钱箱不知何时已经被洗劫一空,袒露在客厅的圆桌上。藤真让小莲赶紧去报官,可是小莲才走出房门没多久,藤真就听到一声尖叫,当他踏出房门时,小莲已经躺在了院子中,不省人事。
藤真立刻上前,想要扶起小莲,这时,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间,他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南烈!
☆、原来
南烈说小莲只是被打昏了而已,并无大碍,但是如果藤真想要去报官的话,那么抱歉,今晚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门口!接着,他拉着藤真来到柴房,拨开堆在角落里的稻Cao。藤真这才发现,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孕妇!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好像很难受,于是藤真问到:“几个月了?”
南烈楞了一下,藤真眉头微蹙,责问道:“你不会连自己女人怀孕多久都不知道吧?”
“差不多9个月了。”此时,地上的孕妇有气无力的开口了。
藤真立刻上前替她把脉,然后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脚,说到:“手脚冰凉,气血不足。”
“什么意思?”南烈紧张的问到。
“就是我再晚来一步,她就一尸两命了!”说完,他吩咐南烈将两个女人安置妥当,自己则起身去了厨房,准备一剂安胎药。
孕妇在吃过安胎药后,神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过,大人虽然没事了,可是腹中胎儿的情况却有些棘手。
藤真收好药箱,对南烈说到:“你夫人没事了,不过腹中胎儿九个月了,还未曾转身,头上脚下,照这样下去,大产时可能会有些麻烦。还是赶紧请个稳婆来推肚吧。”说完,藤真欲转身离开,怎奈南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意识到藤真锐利的眼神后,他才抽回自己的手,说到:“不可以请稳婆!藤真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藤真跟着南烈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问到:“说吧,你们夫妇来我家到底什么企图?”
“她不是我夫人!”南烈否认,接着他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他走在山路上时,意外的发现花形老爷雇用的脚夫沿路故意丢下一些花生壳,给同党留线索,然后带着花形老爷去了山上的破庙。南烈猜他可能会对花形老爷不利,于是悄悄跟在他们后面,没想到在拯救花形老爷的过程中,他发现了身藏于破庙中的这个孕妇,见她肚子那么大,又独自一人,南烈于心不忍便带她来到这里。
南烈既没有说清自己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交代这个女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告诉藤真的,只能是他愿意告诉藤真的。
好在藤真也不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当他问起钱箱里的钱是不是南烈拿走时,南烈否认了。
南烈承认自己曾经去过花形老爷的房中偷印鉴,所以翻动过房里的东西,但是钱,他绝对没有偷过。至于为什么他要偷印鉴,是因为他要帮助这个孕妇出关。本来印鉴已经到手,怎料女人突然肚子不舒服,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南烈只能带着她躲进了御史府。
南烈告诉藤真房里的孕妇名叫井上彩子,他虽不是她夫君,却有义务保护他们母子平安,至于理由,他劝藤真不要问,问了,他也不会说,总之这件事,藤真知道得越少越好。
藤真被南烈说糊涂了,不过,却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漩涡中。不过,不管怎样,医者父母心,里面一大一小两条命等着他救,他总不能不管。
晚上,夜虽宁静,藤真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躺在床上的他反反复复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当他想到南烈做那么多事都是为了那对母子时,他猜测,也许自己是真的误会他了,想来,他应该不会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徒吧。
藤真越想就越睡不着,最后索x_ing起身来到书房,研究起了推肚之法。之前,他因为好奇,也曾跟着城里的稳婆学过一点,不过终究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并没有得到实践的机会,可是如今既然南烈他们不能找稳婆,那让胎儿转身的重任岂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了?
次日吃早饭时,南烈将一锭银子放在藤真面前,说到:“房租也好,诊金也好,你看着办吧。”
藤真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觉得着实好笑,于是说道:“御史府不是客栈,没有房间出租,要是诊金呢,这点又不够。”
“那你说多少?”南烈问到。
“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跟你算!”藤真回答。
“早上看了彩子没有?”南烈又问到。
“什么时候去看她,我自有主张,不用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藤真没好气的回答,心中却对南烈这种直来直去,又缺少礼貌用语的问话哭笑不得。
南烈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责备之意,便不再多话,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待他离开后,藤真眼角的余光瞥见从房间走出来的小莲,见小莲还在揉她的脖子,于是他拿着银子对小莲说到:“他昨天打晕了你,这锭银子你拿着。他赔给你的。”
小莲见有银子收,顿时喜笑颜开,谢过藤真后,就去厨房替彩子煎药了。
说做就做,吃过早饭,藤真就来到了彩子的房间。放下药箱,洗干净双手,然后把脉,脉象平和,于是藤真说到:“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找稳婆,不过他让我来帮你推肚,你不介意吧?”
彩子听后,干笑了一声,说到:“都到了生死关头了,哪儿还有那么多啰啰嗦嗦的规矩。”
“好,那就开始了。”藤真将手平放在她的腹部,然后轻轻推起了她的肚子,他告诉彩子,他不是很精通,不过曾经看过其他稳婆这么做,所以只能效仿她们的手法,放手一试,希望彩子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