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将筵席设在之前洛函宴请辰夜的那间隔间,乐染如期赴约,小宝却失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辰夜邀乐染落座,乐呵呵道:“乐公子随意些,我素来随x_ing惯了,跟我千万不用拘束。”
乐染不动筷子,直视着辰夜:“辰夜公子有什么事便直接问吧!这里没有旁人。”
辰夜装傻充愣:“乐公子什么意思?”
乐染道:“你不是怀疑我吗?”
辰夜继续装傻:“怀疑你什么?”
乐染转着酒杯:“监视、偷窥……辰夜公子大可不必行此举,有什么话直接问便好了。”
这句直戳辰夜脊梁骨的话,登时让辰夜有些尴尬,但却也让辰夜坦荡了些。
辰夜撂下筷子,正视着乐染:“既然这样,在下便问了。”
乐染道:“这才好。”
辰夜道:“我撞见过两次你去往城南的树林,是去干什么?”
乐染道:“去见一位朋友。”
辰夜道:“这朋友是谁?”
乐染道:“怡红楼花魁,付嫣姑娘。”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乐染眸中光华现起:“你不觉得你问的是别人的隐秘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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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问讯
辰夜道:“好,那我们换下一个话题。乐公子哪里人?”
乐染道:“汴州本地人。”
辰夜上下打量着乐染:“不对吧?看乐公子的衣着,不是大门大户的公子哥,也是个阔绰的有钱人,却怎么住在这里?”
乐染道:“原先家里是有些资产,奈何前些年家父生意失败,不堪重负上吊自尽,我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也早早去了,徒留一个空架子的府邸,我便将它买了,换了不少钱,还能勉强度日。”
这话说的颇凄凉,然而乐染的表情无波无澜的,说到父母离世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辰夜说了句:“抱歉。”心中却在不住的犯嘀咕。又接着道:“你两次去城东都是为了去见付嫣姑娘?”
乐染反问道:“不然还会去看谁?”
辰夜道:“但是为何第二次我只看到你回来,却没看到付嫣同你一起?”
乐染抬眸:“第二次?辰夜公子怎知我第一次是不是和付姑娘一起?”
辰夜讪讪,躲闪目光,低头喝了一口酒。无意间竟然暴露了跟踪他的事。
乐染道:“那日付姑娘说楼中妈妈管得严,不愿看见和我在一起,未免别人看见,还是她先回去,一个时辰后我再离开。”
辰夜道:“楼中老鸨不愿付姑娘见你?”
乐染道:“又不是家财万贯的财主,她们可不愿一个落魄流浪儿去招惹她们的摇钱树。”
辰夜低头不语,思索着。
乐染见辰夜半晌不说话,沉声道:“辰夜公子问完了?”他举杯将杯中的潋滟一饮而尽,眸中一片清明:“那么换我问了。你又是谁?为什么来汴州?又为什么跟踪我?那日为何去城东?看见了什么?”
辰夜愣住,看着乐染暗红色的眸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事态反转的飞快,辰夜脑子一紧张就陷入僵死状态,从来不善于处理突发状况,是以此时辰夜直接木在了当场。
现编背景?那自己一定磕磕巴巴,破绽百出。
实话实说?说自己是仙,下来调查覆恶的事?神经病吧!
辰夜扒拉着面前的酒壶:“那个……”
隔间的门在这一刻被推开,小宝站在门口,气喘吁吁、额上还沾着汗,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口袋,来回看着辰夜和乐染。
辰夜对着小宝道:“怎么慌慌张张的?你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一直找不到你。快来过来坐下。”
小宝低着头,抱着口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两步走到桌前,却没有坐下。他咬了咬唇,慢慢伸出了手,递出手中的包袱,伸到乐染面前,声若蚊蝇:“给你。”
乐染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表情错愕,看着小宝,半晌方慢悠悠接过。
口袋半开着,辰夜隐约看到里面装了些绿油油的Cao叶。
辰夜忍不住道:“你带Cao来干什么?下酒?这可不行!乐公子又不是猴!”
小宝脸有些微红,反驳道:“猴也不吃Cao。”又道:“不是下酒,这些叶子我在招摇山见过,对于止血很有效的。我看……背上有伤,就想着能不能在这里找找……没想到城外还真有……就带了点回来……”
辰夜登时有些气恼:小宝这小子,我受伤怎么也不见他为我带点什么?
乐染神色微恍,将口袋收起,道:“多谢。”
辰夜道:“这些Cao药只是简单的止血,怕是治乐公子背上的伤还不够吧?乐公子因何受伤?我看乐公子有些严重,为什么不去找医馆看一看呢?”
乐染道:“不小心的小伤而已,大可不必。”
说罢,各自无语,低头饮酒。
小宝来了之后,乐染也对于刚才的问题一概不提了,倒叫辰夜侥幸逃过一劫。
席间无话,直至结束,乐染拱手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回到了他的屋子。
隔间只剩下小宝和辰夜。
辰夜盯着小宝:“对人家很上心嘛!”
小宝声音低低道:“毕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辰夜只道:人家未必拿你当朋友。但却说不出口,看着小宝因奔跑而有些杂乱不整的衣服,问道:“跑了很远?”
小宝挠挠额头:“还好。”
辰夜走上前,整理整理小宝的衣服道:“事前为什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小宝刚缓和下来的神色顿时又有些不自然:“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是我看见你和老板……握着手……”
辰夜梗住,看来自己是洗不白了……
神仙毕竟是神仙,伤来得快,好得也快。
辰夜取下石膏,此时的腿白皙如前,看不出丝毫受过伤的痕迹。他捧着自己多灾多难的腿喃喃着:“兄弟啊,可让你受苦了,既然你没事了,咱们现在就去把揍你的那家伙收拾收拾。怎么样?”
辰夜一lū 裤腿,跳下床,披上一件外衣,抓了一把瓜子,拿起折扇,晃悠晃悠出了门。
嫌弃的看了一眼蹲在门口对着对面臭豆腐留口水的小宝,出门右拐向着绮绣楼的方向。
行了两步,又觉得寻常阔公子哥出门,不是带着侍卫也是带一个跟班,自己这样单枪匹马出门实在是有失气势。于是堪堪折返回来,拖上一脸懵懂的小宝,一路分花拂柳而去。
辰夜将怀中的瓜子一并揣在小宝怀里:“先放你这,一会有用。”小宝愣了愣,而后抿着嘴微笑起来。
辰夜将折扇一展,将身上的上好绸缎制成的紫棠色外袍一捋,昂首阔步进了绮绣楼的大门:“老鸨在吗?”
门口的龟奴见了辰夜,哈着腰乐呵呵道:“呦!公子来了?又来找死……啊不,又来找付嫣姑娘啊?”
辰夜瞪了瞪龟奴,心想着先不与他计较。
老鸨闻声而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辰夜,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将辰夜拉在一旁,悄声道:“公子,您还是回去吧!别拿我上次的话不当回事。世子今天正好在付姑娘房里,若让他见了你……”
辰夜将眉一抬:“是吗?那便巧了!怕的就是他不在!”
第23章 斗富
老鸨拉住辰夜,欲言又止:“公子还是小心些,毕竟上次你受伤,事出在绮绣楼……那个……医药费也挺贵的……”
辰夜愣了愣,道:“妈妈放心!这次那个小世子家有钱,我会下手轻一些的。”
老鸨唉声叹气的松了拽住辰夜的手。
辰夜道:“对了,妈妈,我跟你打听个事。你认不认识乐染乐公子?”
老鸨一听乐染的名字,皱起了眉,眼神中分明写满了嫌弃:“当然认识,那小子,整天坑蒙拐骗,差点拐走我们的付嫣姑娘。公子如果碰见他,趁早离他远一些,别沾了晦气。”
辰夜看着老鸨那张涂满脂粉布满皱纹的老脸又皱了几分,觉得不像是说谎,诧异道:“不会吧,看不出来呀!”
二楼牡丹阁的门开了,宋第皱着眉,摆出惯常那一副别人欠了他一千两银钱的表情,站在二楼张望。看到老鸨,喊了一声“王妈妈”,还要说些什么,却又注意到了老鸨身边的辰夜。宋第眯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y-in沉之气,转而冷笑起来:“我当是谁,看着竟有些面熟,原来是那日那个找死的,怎么?伤好了,皮又痒痒了不是?这次是想断腿呀?还是想再磕破一次脑袋呀?”
一听宋第站在二楼喊话,整个绮绣楼便静了些,因为知晓宋第的身份,众人个个噤若寒蝉,都仰着头听宋第喊话。宋第颇威严的站在二楼,俯视着众人。自小娇生惯养的小世子,此刻似乎感觉到了那种大军出征,将军站在高台上喊话的威仪感,更洋洋自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