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语气一变,凶神恶煞地冲着孩子吼:“让你又去后山疯!今天给你长长记x_ing!”
“……我想问问您,这段时间,有没有见,一个年轻女人来村里?”
“年轻女人?”女人又在孩子的屁股上落下一巴掌:“这可不好说,小伙子,我们乡要搞开发啦,现在经常有外人来。”
“呃……”江天晓扭头问于朗:“把周恪的照片给这位……大姐,看看,可以吗?”
女人还在打孩子,打两下屁股,揪起孩子的耳朵:“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去后山玩别去后山玩!那池子现在没人管,掉进去怎么办?!啊?!”
“您看,”江天晓把周恪的照片递过去:“这个人,您见过么?”
女人终于停了手,趴在她腿上的小男孩估计是因为当着外人挨打伤自尊,趴在女人怀里哇哇地嚎。
“这闺女真漂亮,”女人摇摇头,把照片还给江天晓:“这么漂亮的闺女我要是见了肯定有印象,我没见过……”
“唔,”江天晓把照片收好:“那谢谢您了。”
刚要转身离开,身后的于朗却走过来:“您在这儿打孩子……不怕他感冒吗?”
“感什么冒,”女人豪爽地笑笑:“我们农村小孩儿,结实着呢。”
于朗也笑,看着男孩儿说:“这孩子是很壮实,刚刚听您说他跑到后山去玩儿,后山在哪?”
“你们是老板啊?”女人问:“也来我们这儿搞开发?”
于朗没说不是,只回答说:“女朋友和我吵架了,我来找人……也随便看看这边。”
“噢!”女人指着不远处的山峰:“就是那座,山顶上凸起来块儿石头的那座,前些日子有人来搞开发,说要弄什么温泉……凿了个池子,现在又不搞啦,我家这孩子皮,喜欢跟着大孩子乱跑,我不让他去——那池子,掉下去了怎么办?”
江天晓一愣。
于朗微微皱起眉:“池子里已经蓄水了?”
“是呢,”女人说:“我看啊就是乱搞的,温泉没有泉眼那能叫温泉?那和我们在家泡澡盆子有啥区别?”
“……是,”于朗点头:“是的。”
女人牵着儿子走了,江天晓和于朗还站在原地。
江天晓深吸一口气,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他已经出了一手心的汗。
池子,蓄了水。
“是我之前没想到,”于朗的脸色y-in沉得可怕:“竟然还有这种可能。”
是的,一开始他们在兰州,于朗占卜的结果是周恪还在黄河里——于是大家就理所当然地顺着黄河去找周恪。可是,他们都漏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周恪所在的黄河,未必就是那条流动的黄河!
挖一个池子,蓄上黄河水,也是在黄河里!
“现在就去!”于朗干脆地说:“很可能周恪就在那。”
六人上车,何盛一踩油门,直冲后山而去。
“江天晓,”于朗扭头看着江天晓,把一枚小小的符纸塞进江天晓掌心:“不要怕……这枚符纸,是可以驱动心线的,如果一会儿有什么意外,你驱动心线,我身上的灵力可以支撑你离开,知道么?”
江天晓愣了愣,没接那符纸,而是用自己的手掌紧紧包住于朗的手:“我不能跑,于朗……”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能再像在柳州的时候一样,丢下你自己跑了。”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说‘如果’,”于朗叹气:“沉渊门的目标是你,不是我,别忘了。”
“我没忘,”江天晓把于朗的手攥得更紧:“但我真的不跑,他们来就来吧,我和你一起,打得过。”
于朗垂着眼,没再说话。
不多久,车子绕过村庄,到了后山脚下。
走进了看这山其实挺高,山上光秃秃的,岩土发红。
六人下车,何盛指着不远处地上的一道平整痕迹:“应该是从这里进去。”
“现在就去,”于朗叮嘱何盛:“保护好他们。”
何盛取出之前用过的砍刀,寒光凛凛横在身前:“没问题。”
于朗也取出砍刀,一手握着,另一只手抓着一把符纸。
“江天晓,”于朗说:“走我后面。”
江天晓也抓紧手里的符纸,紧跟在于朗身后。
上山的路明显是不少人走过的,算是平整。一行人于朗打头,何盛殿后,行进速度很快。
越往山上走,江天晓发现大块大块的碎石越多,凌乱的散落着到处都是。
这时已经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温度比中午降了不少,一阵土腥味的寒风刮来,江天晓打了个哆嗦。
“江天晓,”于朗沉声说:“做好准备,可能有沉渊门,也可能有……鬼魂。”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
第六十一章
上山的路没有如想象中越来越窄,而是始终平整宽阔,大块碎石四处散落在路两旁。
江天晓低头打量,这些碎石旁边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Cao。也就是说,是在近期刚被丢在这里的。
“……就是这儿吧。”于朗停下脚步。
江天晓顺着于朗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方的山体上,一道宽而高的巨大裂隙。
“我刚才查了一下,”身后传来何盛的声音:“这山也叫豁口山,豁口,说的应该就是这里。”
像是被拦腰挖去了一块,这裂隙从上到下的距离,起码得有两人高,而面积,大概得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可如果是开发温泉……还是小了。
“温泉……”于朗盯着那一池浑黄的水,低声说:“这怎么可能是温泉。”
又向前靠近一些,这时一阵大风刮来,刺鼻的腥臭猛地灌进江天晓的鼻腔。
“唔——”江天晓捂住鼻子:“这是——”
这味道!这是之前在停尸房里辨认尸体的时候,闻到过的尸臭味!
池水被风掀起一点涟漪,江天晓看着那池水,心里一阵阵发冷:这池水里,是周恪无疑了——可这池子是谁挖的?专门挖来……放周恪的尸体吗?可周恪发邮件说他来了铜月乡,如果这邮件没问题,那难道是周恪自己跳进了这池子?所以这池子还是为周恪挖的?!
“谁?!”于朗忽然转身,手里砍刀一挥,在正上方的空气中划出一道火红的刀痕!
江天晓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却并没有看见异样,杨记小邱迟洋何盛,四人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于朗。
“怎么了?”何盛提起刀,做出一个准备战斗的姿势:“我怎么没感觉到有什么?”
于朗的目光扫来扫去,几秒后,摇头说:“没什么,过去看看吧。”
他虽是这么说,但江天晓明显感觉于朗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他微微弓步,向前的每一步都双腿开立,双手紧攥刀柄,手背上青筋腾起。
山上风大,池水不时被卷起波澜,却因过于浑浊,什么也看不清。
“你们在这站着,我和江天晓过去,”于朗沉声说:“水里有东西。”
不知是不是使用灵力的缘故,江天晓也隐约有些异样的感觉,很难具体描述出来,但越靠近那水池,就越觉得胸口发闷。仿佛有一种诡异的力量自水池里散发出来,压迫着他的心脏。
尸臭味也越来越浓。
“啊——”身后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江天晓扭头,只见迟洋正紧紧勒着小邱的脖子,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顶在她脖子上!
“啊——啊——”小邱剧烈地颤抖着:“师父——”
“闭嘴!”迟洋把小邱勒得更紧,他目光如寒钩,哪还有这几天的混沌和痴傻?!
“你别冲动别、别冲动,”杨记吓得结巴了:“你——你别动小邱,你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小邱被勒得脸颊通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双眼中滚落。她眼珠颤抖着,向众人投以求救的目光。
“放下刀!”迟洋吼道。
何盛干脆地把砍刀远远扔开,一字一句道:“你别动她,什么都好商量。”
“你也放下!”迟洋又冲于朗吼。
于朗看着他,没动。
“你想她死是不是?!”迟洋声嘶力竭道:“你以为我不敢?!”
于朗放下了刀。
“符纸!把你们的符纸!扔了!”
这次于朗没有犹豫,干脆地松开手,瞬间符纸被吹得到处都是。
迟洋的匕首仍然紧紧架在小邱脖子上。
“我们刀也扔了,符纸也扔了,”何盛温声说:“你还要我们做什么?”
迟洋勒着小邱后退两步,不说话。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于朗忽然说:“他们来了。”
江天晓一颤。
他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
很快,以门主为首的一队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