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你手怎么了?”
有人多嘴道:“被烫了呗。”轻快的语调还有些欢愉,张星星狠狠瞪了他一眼,托着项凌的背,护着他往外走。
“走,我带你去浇浇凉水。”
顺势往项凌的办公室走,张星星打假势,趁人不备,将项凌带出了公司,叫了个车开去了医院。
项凌上了车有点懵,他对心疼自己的张星星道:“没多大事去医院干嘛,回去。”
张星星顶嘴道:“就不回去,他们那么对你,还非要旷个工,他们不是嘴臭吗,让他们说去。”
项凌无奈:“可扣工资的还是我啊。”
“我……不管,去医院处理伤口,靠,他们怎么这样,这次拿水烫你,以后是不是要拿刀砍你了,真y-in险恶毒。”
“没事,我以后注意点就行了。”想到刚才众人围观却无一人替他说话时,有股心生渐凉意缠绕在心头,这种滋味和全世界与你为敌没什么差别,最难过的竟是身后空无一人。
无人支撑。
——
到了医院,医生给项凌处理好伤口,开了药膏嘱咐每日三次涂在伤口,就不容易留疤。
项凌对留疤没什么执念,可张星星却有异常高的执念,一个完美的人,身体上怎么能有丑陋的伤痕呢,这绝对不可以。
可张星星不曾知,项凌以前的身体那算是满身伤痕了。
“医生说,你不能吃辣的,冷的,刺激的事物,晚上早点睡,不能太劳累,手尽量不要懂动,活也最好别干……”张星星唠叨着一条条禁令。
项凌受不了。“那干脆我卷铺盖走人算了。”什么都不能干,还待在公司干嘛。
张星星拍着胸脯说:“这不有我嘛,我给你做,你休息就好。”
项凌随口说:“别这么宠我。”
张星星瞪着眼睛道:“就宠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项凌看着他的眼睛盯了半天,落败道:“不能怎么样。”
第15章 带我走
处理好伤口,张星星并不急着回去,项凌不喜欢医院的药水味,他们就找了一个很普通的大排档坐下吃中饭。
张星星自从来到凌美工作,就没有在路边摊吃过饭,项凌则不一样,他以前白天忙业务,忙着没时间吃饭,中午简简单单弄点吃的,晚上回来基本只有路边摊还开着门了,时间相对尚早时,他会找个位子坐下来,点一点吃的,吃完晃悠一会,把身上的味去掉,以免回家让云天找茬。
张星星出生不高贵,学生时代吃过路边摊,所这对一个大棚,若干塑料凳的环境并不嫌恶,他招手服务员点菜。
“我要四十串羊r_ou_串和鱿鱼串,再来二十串j-i翅,还有啤酒,嗯,四瓶,对了,你家有雪花j-i柳吗,来一盘吧。”
项凌不解他怎么点这么多,好笑道:“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张星星屁股下的板凳面坏了,他左暼右瞥换了隔壁无人的塑料凳坐下。
“好吃啊,这些我还怕不够呢,再说你不也要吃的嘛,不够再点。”
项凌摇摇头:“算了,我吃一点就行了,其他的归你。”
问着摊位飘来的香味,张星星激动的搓搓手,道:“这不然,要不你身材怎么这么好呢,脸也长得好看。”
这幅身体是公认美男子,从一开始光鲜亮丽之时,便伴随着五官好看,样貌不俗等赞美他的词语,项凌对这一点认知很足,以至于后来人人看他不爽有些郁闷,这世道什么时候不是美貌就可以代替一切的了。
长得好看的人可以被原谅,项凌身处凌美完全没感受到这句话的魅力。
“真的?他们可都没给过我好脸色看,你没有这种想法吗?”
张星星顿时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横眉怒睁:“他们那是有病好嘛,嫉妒使他们眼红,阿江你这么优秀,自然招人嫉妒,但我可都心知肚明,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我永远不可能有他们那种想法。”
贱货,浪s_ao,趋炎附势,这些词似乎成为项凌的标志了,不了解项凌的人不发表评论,了解内情的人,必然觉得这些词还不够狠,应该说的项凌无地自容,自我了断。
张星星盯着项凌的眼睛,真诚说:“阿江,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你没有打算离开凌美吗,这里不适合你。”
四面环山海,四面满荆棘,四面都是刀剑,一个一个刺在项凌身上,张星星看着都疼,而项凌放佛没感觉似的,将每一个刺在他身上的剑一根一根拔掉,折断,扔在地上,继续前进。
没想过离开吗?是因为命运对这幅身体的不公想要掰回一局,还是不认输的死劲,又或者因为其他的,项凌不知道,他自己都不明白,又或者这些因素都有,他想留下来。
“人生必须得经历一些挫折,不然或者还有什么意义。”
“可意义是什么?为了什么?挫折没什么,但我知道你也不能作践自己。”
张星星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他一直觉得项凌不该任人欺负,大不了就走,没人爱,就自己爱自己。
项凌道:“在你眼里,我是在作践自己?”
张星星没吭声,但他的眼神暴露了自己。
“你不知道如果我不够痛,我就不会回头,我必须找一个理由离开,这些还不够,在外人眼里看来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项凌留下来,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想离开,但他若现在走了,风平浪静,外界的风言风语永远不会停下来,他得找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的代价是遍体鳞伤。
服务员将两人点的菜端上来,被他们凝固的氛围吓到了,放下盘子,匆匆说了一声请慢用,小碎步跑开了。
“为什么?”良久,张星星问。
项凌鼻头有点酸,但他拿起一根串放进嘴里,转移了心思。
张星星的为什么到底没得到答案,项凌没说话,只低头吃着东西,点的四瓶啤酒,他喝了三瓶半,其实,他没说,张星星也知道那是委屈发泄的表现,他从来不说,只压在心里。
项凌和张星星旷了一天的工,财务处那边自然地扣了他们一天工资,但两人无所谓,甚至还有点高兴。
张星星送项凌回家,在他家里赖了一晚上,好久没这么轻松,张星星缠着项凌陪他玩游戏,项凌没拒绝,和他玩起了s_h_è 击游戏,单排对打,每次都是项凌获胜,气得张星星笃定他绝对开了外挂。
项凌很是委屈,他根本没用外挂,这是智商的问题。
次日上班,姬若河照常一个电话打在项凌出门前,之后顺理成章让他开车去接自己。
到了姬若河的住处,管家见项凌有十几次了,见到他来,不问什么,将人引进门,恭敬退下。
姬若河这次站在别墅的楼顶上,楼顶有个小型的菜园,种上了一片绿色,青菜最好认,当然也有项凌最不喜欢的香菜。
楼顶面积大,正中央放了一架尖伞顶支成的伞蓬,底下放着银漆刷的桌子椅子。
奢华高贵。
姬若河让他过来坐,项凌坐下,喊了句姬先生。
姬若河抿了口红酒,眼睛瞥到项凌袖口冒出来的白纱布,道:“胳膊受伤了?”
项凌淡淡道:“不碍事。”
昨天的事,姬若河从底下的人手里知道些情况,那些人将项凌撞人的事不承认错误说的天花乱坠,被烫却一语带过。
“做事小心点,给你放几天假。”
项凌道:“谢谢姬先生,不过不用了,最后二十多天剧组收尾,要忙的事情挺多的。”
姬若河没有多说什么。“也行,注意休息。”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没营养的客气话,姬若河让项凌开车载他去公司。
将人送到了公司后,项凌直接转弯去了剧组,自从上次出现了恶意将总监制关进道具室的情况,整个剧组都被姬若河暗地里整顿了一下,直接听命于姬若河本人,作妖打的也没几个人敢了。
剧组和谐,拍摄进度也快,剩下最后一个结局,就会杀青了,将近三个多月的拍摄,凝聚了每个剧组成员的心血,而项凌最为关心,如果成功收尾并顺利播放,他在凌美就会相安无事,反之,卷铺盖走人不说,留下的垃圾还会伴随他的一生。
剧组微博推送这几天也多了起来因为并不是所有演员同时杀青,每一个角色的杀青,官方推送都会表达一下对角色的不舍和演员的辛勤努力。
或许正是因为微博推送频繁,最近有挺多合作商来找项凌求合作的,项凌晚上的应酬也变得多,而他每次和那些合作商见面的时候,大多坐上了五分钟后就起身走人了。
眼神不真,动机不纯。
合作基本上没什么益处。
所以他还是选择在一些交谊会上结交友人,能谈合作就合作,谈不了就一拍两散,谁也不为难睡。
这次项凌来的是一个以绿色环保为主题的公益基金会,来这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项凌捐了钱,和那些有钱人聊天,其中有个叫林旭安的人,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一副精英范,端着一杯红酒邀请项凌喝一杯。
两人相聊甚欢,林旭安提议道:“这里太吵了,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聊。”
项凌觉得此人言语谈吐十分讲究,人长得也不算坏,就跟他后面走了。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身体涌起一阵不对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