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有我无我都不重要对么?
那为何她一定要我留下来呢?
也许我再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但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遵守——这是我欠她的,是我们欠她们的。
我不再拒绝,算是默认了宋奕纾的安排。
“赫赫,谭杰,你主子未免太不把其他人当回事儿了!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当基地的首领?就连你都比她有资格!你难道甘心吗!”我回过头去看被墨墨制住双手的女人,她的帽子被摘下,露出一张布满丑陋疤痕的脸,那眼中的怨毒之色,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一样——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如今的她?我不敢去想。
“宋队长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你没有权利置喙。”谭杰波澜不惊地回道。
“谭杰,你这个孬=种!只配做人家的走狗!”曲蔚嘶声叫骂着,却挣脱不开墨墨的桎梏,而她的人马则是被即墨青澜带来的人层层包围——想来她也是觉察到了不可逆转的败局,才这么不管不顾地发泄叫骂吧。
“啧,你也不是靠着当蒋天的走狗才得到了暗部的指挥权,又清高到哪里去了呢?”即墨青沂轻笑一声,却是将谭杰也讽刺在内。
——按理说,宋奕纾之后,她们姐妹是最有资格坐上头把交椅的人,只是,我却只看到了她们若有似无的嘲讽,却只是对着谭杰;而我这个横插一脚的外人,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波澜,似乎谁做总队长,都与她们无关似的。
谭杰却不耐烦再听她叫嚣,冷漠地睇了一眼过去,立刻让手下将她连同她的人马都绑了起来——对于他们的下场,我只能保持沉默。
就算阿纾指明让我继任基地总队长的职务,而她的心腹谭杰也表现出一力遵从的态度,这并不代表我就真的能成为基地的首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纵是阿纾都要面对源源不断反对她的声浪,落到我头上,甚至是千百倍的诘难也不为过,毕竟,对于这个基地的原住民和建设者们来说,我这个空降司令实在太莫名其妙了一些。
而我觉得,最不能接受我成为基地队长的人,却是萧。
在所有人都差不多离开后,一直一言不发的萧忽然拽起我的手腕,带着我往办公楼方向走去,我仿佛能听见腕骨“咯吱”作响的哀鸣——可见她现在有多么生气。
我对着想要跟上来的墨墨和吴放歌、卫初三人摇了摇头,咬牙跟着萧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因为刚才的动静,见到我们拉拉扯扯的人纷纷让开了道来,只装作不知,很快,我就被萧带进了办公楼之中。
到了电梯前,她猛地止住了步子,却没有放开我的手腕,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液晶板上的数字,似乎借此压抑着什么。
我稍微动了动手腕,她立刻转过脸来,不带任何情绪地瞥了我一眼——我不敢再动,也吃不准她究竟为了什么恼怒,只能弱声弱气地说了一声:“疼……”
她蹙了蹙眉,虽没有放手,却好歹松了力道,我这才发现自己眼眶已经有泪水在打转——这是因为疼痛而引起的条件反射。
她却以为我心里委屈,表情立时软化下来,替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嘴上却依旧冷硬道:“就那么想当队长,嗯?”
“这是阿纾的遗愿。”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道。
她的手势一顿,替我揉捏的力道却不由大了两分:“在你心里,宋奕纾真的这么重要?比你的母亲还重要么!”说到最后,萧的脸色就如霜雪一样,教习惯了她和风细雨对待的我狠狠一惊。
“萧……”我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或许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但我无论如何都希望完成宋奕纾的心愿——就当是赎罪——这却是不能与她明说的。
“走吧。”萧轻轻叹了口气,牵着我走出了电梯。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带着我搭乘电梯到达了地下一层——而出乎我的意料,这里并不是宽阔的地下车库。
在最显眼的地方,横着一扇厚重坚固的保险门,门上安着一把电子锁。
我忽然想起阿纾说过的基地仓库在办公楼地下……莫不是这里?
萧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带我来这里又是何意?
“我本来就是看中了这个基地的物资才同意留下来的。”萧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淡淡开口。
“可是,我只有一把钥匙……”我取出阿纾交给我的指模,却见萧朝我伸出手,手心赫然躺着两枚简易指模。
“这是?”我迟疑着问道,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当初验尸时顺便拓下来的。”萧耸了耸肩随意说道。
“……”我舔了舔嘴唇,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她递来的两枚指模,与手中的这一枚一起,分别按上了电子锁。
只听“嘟——”一声响,门开了。
——至少有五百平米左右的仓库,空空如也,好似被匪徒洗劫过。
我与萧对视一眼,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色。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我提早回来啦亲们有木有想我啊~~
这次香港之行还是很不错的,吃得很满足啊~~
我会把照片挂在微博上,如果不嫌弃渣作者的长相……对了,画面中出现两个人的,一般戴帽子的那个是在下,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应该也是在下╮(╯▽╰)╭
哦,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渣作者明天要继续云游四海,地点是江西的深山老林,该区无网!!!不过渣作者会把本本带去,抽时间码字,所以、也许、大概、可能、回来的时候能开始日更……吧?
那么,两周后见!(顶锅盖逃……
第73章 萧·困局
想不到,这基地的仓库竟然早就被人搬空了。
从地面上的积灰痕迹来看,至少几天以前,这里应该堆满了粮食货物和日用储备——角落里还有些粟米谷物的渣子,以及零零碎碎被遗弃的有明显损坏迹象的锅碗瓢盆,除此之外,有用的、能用的,一点没剩下,空得太干净了一些——不像是被人在仓皇之间趁虚而入的洗劫,倒更像是有条不紊地收拾……
安然也没有料到打开仓库之后竟会是这样一个局面,看着她难掩惊慌的侧脸,我忽然觉得,这是一个鼓动她放弃基地队长职务的好时机。
“安然,”我牵着她退出了仓库,转而又带着她进入我的空间之中——许久没有进来,里面的植被倒是长得更加繁茂了几分,郁郁葱葱地,光是看着,心情就不自觉地松快了,“你……”
我正要劝说,却见安然正脸色凝重地打量着我空间之中堆放物资的地方,眼神变幻莫测,欲言又止,我心里一跳,就听她幽幽问道:“萧,你是怎么知道仓库在办公楼地下的?”
——当然是蒋天告诉我的,不过,关于这一点我自然不能明确告诉她。
“你知道,我听力向来不错,刚才隐约听到了你与宋奕纾的对话。”我想了想,觉得这个说辞应该可以被她接受。
“那么,在此之前,你手上就只有蒋天和柏年两人的指模么?”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
我对上她的眼睛,纯粹的墨色中清楚地映出我抿直了嘴角的不虞之色:“……你怀疑我?”除了不被相信的恼怒、酸楚以外,我更觉得有几分假面将被揭穿的惶惑难堪,这让我面上的表情越发地冷漠起来——仿佛只有筑起冷漠的冰墙,才能将那些脆弱的情绪都掩盖。
“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安然咬了咬嘴唇,却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期期艾艾地望着我——我的心却因为她的缄口而一点点沉了下去——她以前,从来都不会怀疑我。
哪怕我的嫌疑再大,借口再假。
——就因为吴浅吟和宋奕纾的死,我失去了安然无条件的信任。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我真后悔,后悔没有早些处理掉她们。
按捺住心底恶毒的念头像黑水一样汩汩地冒头,我将她拉进怀里密密实实地搂住,藏起眼中的冷意,委屈地蹭着她的发顶,软着声音解释道:“安然,虽然我有空间,但不代表别人没有储物的手段啊……而且你看,我空间里的东西,不都是当初我们一起搜寻到的物资么?又有哪些是多出来的?”
“对不起,是我想岔了……”她圈住我的腰,闷闷地道着歉,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我的锁骨,熨帖得发烫,然而心里的冷意却难以在一时半会驱散。
“安然,你不信我,我很难过……”我舒缓下自己的呼吸,控制着心跳的频率降得慢一些,“你摸。”
她的手干燥而柔软,即使隔着一层布料,掌心的温度就像是能灼伤我的肌肤,我却舍不得挪开这种近似疼痛的温暖——她的手不自在地颤了颤,似是要抽开,教我牢牢地按在胸口,挣脱不得。
她蓦然之间的害羞无措让我阴郁的心情恢复了一些,不由得起了一分与她玩笑的心思。
“萧!别、别这样……”她低声呢喃着,圈着我腰身的手却紧了几分,手心似乎都濡出了汗水。
“这样、是哪样,嗯?”我故作不知地反问,揽住她腰背的手却悄悄放松,转而在她的脖颈与耳后摩挲,惹得她轻轻娇喘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