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我要是她要就从这楼顶跳下去了…”
“……”这群学生,男男女女说什么的都有,如果他们手上有东西几乎就要砸上去了,他们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江喃听了也很气愤。
他喊了几句:“你们…你们别说了,你们怎么这么恶毒!”
没有人能听到他说的话,他们甚至在集体地喊了:“去死吧!去死吧!”
像一句口号,喊得有力又整日,陈绒低着头,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这些话像刀子一样,c-h-a得她千疮百孔,扎的她痛彻心扉。
于是,她身上开始散发出浓浓的悲伤,被群体排挤的滋味,是这么无助,可怕,像一叶孤舟,荡在无迹的碧海之上。
人们好像把排挤一个不同与他们的人作为一种自豪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去接受,不愿意去改变,墨守成规,守着不知对错的礼数,把自己恪守在一方矮井之中。
似乎又是铃声响起来了,那群学生熙熙攘攘地走了,临走不忘唾弃一下低沉悲哀的陈绒。
他们终于是走了,陈绒不知在想什么,她转身,爬过了栏杆。
她在栏杆外摇摇欲坠了好久,像一只鸟儿一样张开翅膀,李天哲他们走进了一些,能听见陈绒在喃喃自语什么。
“丛安,我恨,我恨他们,我恨世俗,我恨那些把痛苦建立在我们身上的人。”
“我们的孩子,他才刚要成型,我心疼,心疼你,心疼孩子,也心疼自己……”
“你走慢些,我来找你好不好?”
“我们下辈子做一对比翼鸟……”
“……”
“我来…找你了…”
她张开双手,真的像只鸟儿一样,她的身体向下倾斜,一只折翅的鸟儿,李天哲虽然知道抓不住她,但是在看见她往下掉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片虚空。
陈绒掉了下去,头朝地,脑袋开了花,身体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就像林青青死的时候一样,刘子成看到她的死状,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林青青的死,他所看到的那些污秽,不是偶然,他几乎是在生死的边缘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江喃,只觉得那些言语像针一样,这些同学的无情就是一把带钉子的重锤,把人打得翻不起身来,人言可畏,谓之如厮。
陈绒跳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陈绒又从小门走了进来,重复刚才的画面,跳下去,又从小门走进来,又跳下去。
李天哲他们最后几乎是蹲在旁边,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了,只有钟奇还站的笔直。
这样的画面重复了好几十遍,江喃终于忍不住:“哲哥,这都重复第三十二遍了……”
李天哲托着下巴,嘴巴一张一合:“嗯,这剧情,这台词,我都能背下来了。”
刘子成几乎是失去了面部神经,呆滞着眼神说:“这就是自杀的人会重复地经历死的过程?这也太……真是比死亡可怕,无限的重复,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天哲看的实在是无聊得不行,他向上吹了一口气,吹起自己的刘海,他抬头看看钟奇,发现他正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蹲着,钟奇站着,以这个角度看,钟奇像一座美丽的神仙像一般,李天哲一看就心生欢喜,他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钟奇偏下头,看着李天哲,他背着光,眸子蒙上一层黑雾。
他开口,是清润的声音:“在想魔灵的事,要把它引出来。”
“想出来了?”
“嗯。”
钟奇盯着李天哲的颈肩,他带着的项链只露出黑线来,被钟奇盯得毛毛的。
他低头看了看,说:“你在……看什么?”
钟奇只说:“把你的项链给我。”
李天哲把那条兽牙项链从衣服里掏出来,那颗兽牙里的红色液体开始流动,旋转,散出红色的光。
他正要把项链给钟奇,突然说道:“等等,你知道这条项链里面是什么?”
钟奇见他问滞了下说:“是血。”
“什么东西的血?”
钟奇没有回答,只说:“以后我会和你说……”
李天哲把项链在手里握了握,琥珀色的眸子盯着钟奇,看了一会儿,也不再多问,把项链给了钟奇。
钟奇站在栏杆边上,向下看正好看到陈绒摔在楼下,尸体扭曲着,就见到她的身体开始挣扎着扭曲重组,兽牙项链垂在他手下方,默念了句什么,那兽牙变得更加通透,红色的血液疯狂的涌动,似要冲破那薄薄的束缚。
阳光的照耀下,灵力波动从那颗兽牙的周边开始。
与此同时,天地间的颜色开始变了,有,陈绒掉下去的地方,血流满地,从血液之下的地面,开始有黑色的粘稠的触角伸出来,一根,两根,三根…四根触角完全伸出地面,把其余的部分从地底下开始往外拖。
李天哲只是看那东西露出了几条触手,说:“我靠,这东西太恶心了!”
那魔灵的触角卷过陈绒的尸体,带着粘稠s-hi润的红色血肉,弯弯曲曲地蠕动着,它本是被那兽牙中的精粹的神明之血中散发出来的香气引出来的,它底下的部分并未完全暴露出来。
李天哲在他刚出现的时候便觉察到了,这大概是个八阶左右的魔灵,只是大概是受那棵青叶梧桐树的影响,灵力要强很多。
那青叶梧桐树本是上古神树,这魔灵估计是从中汲取了不少灵力。
看样子,它□□像是个巨大的球状,半个球状露了出来,本事绕着红色血肉的肉球,那圆球突然转了过来,眼睛从离地面近的地方,滋溜转到了斜上方,布满血丝的眼球看着他们的方向。
刘子成只觉得那眼睛是看自己的,像是带着疯狂仇恨与绝世的恶毒,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再也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眼前的东西。
“这这这……是什么啊!”刘子成瘫软在地,双手支撑着上身,腿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吵什么吵,你自己要跟着来的。”李天哲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悦地说。
这东西也只有江喃能忍受了,他一看江喃果然,江喃从这魔灵开始出现的时候,眼里就闪着兴奋的光芒,恐惧早就一扫而光。
那范着黏糊劲儿的东西不仅没让他有任何不适,他甚至兴奋地喊:“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江喃把凤凰鸟扔到一边几乎要l.ū 起袖子开始干架的感觉,凤凰鸟摔了个屁股墩儿,表情y-in郁地看着江喃,但江喃却毫不在意。
他再看钟奇一脸平静,毫无波澜,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恶心的要命?
那魔灵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只出来了一半,便开始开始往回缩,江喃见此大喊:“哲哥,它想跑!”
江喃几乎是说了一句孙悟空的标准口头语“嘚,妖怪哪里跑?!”便腾空而起,唤出匕首来,那匕首向魔灵飞去,在空中化作四把长锥分别刺向那魔灵的四条触手。
李天哲看着腾空而起的江喃,默默吐槽了一句:“年轻人,要不要这么急躁?”
“你给我回来!”
箭在弦上,哪有收弓之理?
江喃c.ao纵着那四条长锥,那魔灵的触手蠕动到那边,长锥便往哪边去。
只见那四条长锥分别刺穿了,那魔灵的四条触手,从红色的粘稠血肉之中流出黑色的腐汁污液来,它的眼睛忽然爆圆,几乎要掉出来,只见它的嘴巴从底下转出来,发出了怒吼声。
声音携带着灵力,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成涟漪的状态扩散,江喃本是悬在空中的,灵力波动到他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冲天的臭气。
简直要被熏晕,那灵力把他从空中冲下来,李天哲从后面接住了他,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以为是他受了很重的伤。
语气里带着关心问:“江喃,你怎么样?”
钟奇听见他这样的语气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翻江倒海一般,这样的语气若只给他就好了。
江喃面露菜色说不出话来,缓了两口气才说:“不是,太臭了……”
李天哲:“……”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肉的烂味,那种混着腥臭味的淤泥与臭j-i蛋的含硫气体的味道,简直叫人生无可恋。李天哲闻捂着鼻子声音都变了:“哎呀,卧槽,这他妈的要命啊!”
难为了钟奇也不捂鼻,没有一点不适,刘子成在旁边又吐出了一肚子酸水,第二回了,他今天第二回吐了个昏天黑地,胃液都要吐出来了!
那魔灵受了疼,这样嘶吼了几声终于是停了下来,空气中还是弥散着那股味道,只是没那么浓烈了。
李天哲翻了个白眼说:“我的天,它喊几声,我就白眼翻不回来了,钟奇,你都不觉得臭吗?”
钟奇说:“忍。”
李天哲:“高…人…”c.ao,忍者神龟啊…牛逼。
江喃的那四条长锥似乎定不住那魔灵,它的触手蠕动起来,带着长锥从地上拔起,钟奇看已经困不住它,嘴里默念了一个诀。
金色的符印从他指尖成型,打入那魔灵拔根而起的地方,一道金光从地面散开,那魔灵便再也下不去了。
江喃看着这满眼金光,喃喃自语道:“这难道是…附灵金印?奇哥居然这么牛逼,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李天哲只看见,那金光散去,印在地上的符印还发着光亮,那魔灵便处于退不得,进不得的地步了。
它四条触手干脆,直接伸到了四周的楼上,要把自己的整个身体拖出来,其中一条,缠到了他们面前的栏杆上,这才能看见那条触手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血虫,蠕动着每一个都长了尖细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