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门拜访琴师,他们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有一个小孩子来开门。他用稚嫩的童声问:“二位先生有何事?”
上官轩:“我们有事找琴师,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是三殿下的熟人。”
小孩忙跑回去通报,过了一会儿他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师傅叫你们去客厅坐坐,他收拾一下马上过来。”小孩子引导他们走到客厅,他们坐下,他去沏茶给他们喝。
宋烨泽和上官轩心照不宣:这一定是琴师收的小徒弟,小小年纪还蛮能干。上官轩接下茶,他在对着茶杯轻轻吹气,浅浅喝了一口。宋烨泽秉持着上官轩的教诲,在外不准乱吃茶水和糕点,把茶杯放在桌上没动。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对着外人也没�c-h-a��。他和他们两个说:“自从师傅生病以后,琴馆不见外人,我都好久没有见到生人。今日总算有人来拜访师傅,让师傅不再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他们对视一眼,上官轩问:“你师傅身体好些没?”
小孩有些难过,“师傅两只耳朵都快听不见,虽然他还有点听力,不过现在我和他交流都是写字。对了,我还得给你们拿笔墨和纸,等一下你们和师傅写字交流不要不耐烦。他本来就为自己生病的事很郁闷伤心。”
宋烨泽:“我们会尊重你师父的,你快点去拿吧!”
小孩子又跑到书房把常用的笔墨纸砚拿过来,这时候他师父也走到大厅。他虽然不太听得见,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三皇子殿下的旧识,他不想丢脸。他让小徒弟把笔墨都收回去,小孩子见师父不想写字交流,又重新把东西放回去。
上官轩和宋烨泽都认为琴师是怕别人瞧不起他,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交流,不过他们为了照顾他还是稍微放大一点声音。
琴师见他们有顾虑,于是说道:“不用担心,我最近在学唇语,看你们讲话也能了解你们说的是什么。”
宋烨泽是个直性子,知道现下只有这一个人知道三哥的下落,就有话直说:“琴师想必也知道我此次而来所为何事,三皇子殿下现在在哪?”
“殿下身份尊贵,他的行踪我怎会知道。”琴师淡淡道,三皇子不想让他担心,去哪儿从没和他说过。只是出门在外的时候,常常会写些信回来,让他安心。
宋烨泽知道他不想说,事情变得棘手,他又着急,差点就要亮出自己的皇帝身份强迫他说。上官轩知道他不会因为宋烨泽的身份有所忌惮,他按住宋烨泽的双手,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让他来和琴师周旋。
“琴师大人,你可知三皇子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现在他漂泊在外,生活环境比在皇宫艰苦不少,他原本是矜贵的皇子,现在却在外受苦,你忍心吗?你既然知道我们和他是旧识,那想必看着我身边这位,一定也猜出他的身份。但是我们还亲自上门拜访你,是因为你对三皇子殿下非常重要,我们也愿意尊重你。”
他垂下眼眸,“是当今圣上,他和烨霖有几分相,我第一眼见他就知道他是什么人。烨霖他和我说他要去找神医给我治病,我怎么劝都没用,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你们和他一起长大想必比我还了解他的性子。”
“他没有和你说他去哪了吗?”烨泽着急地问。
“他只说雪国深处有一隐居山林的神医,他可以妙手回春,各种疑难杂症都能治好。只可惜他最近出山给各种人治病,行踪不定。而且此人性情古怪,只给有缘人治病。三皇子上次给我送药的时候说,他已经知道那个神医的下落。只是……”他说到这突然顿住,他说到这才想起烨霖的嘱咐,要他不要把他的事告诉和皇宫有关的人。
宋烨泽看他不肯再说,他知道三哥不想回来做皇帝,还拼命找他回来。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三哥一定也不想被人找回来。三哥这么懂自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伤害琴师。他就是看自己心软,才逃得那么快。要是再逼三哥在意的人,他一定会生气。自己这个皇帝还真是非当不可,说到底还是父皇相信上官轩的能力,他本人压根靠不住。
今天的拜访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他和上官轩一起和琴师告别,走出琴馆。宋烨泽抬头看着蓝天,叹息:“三哥回不来,六弟还是个小屁孩,我这辈子恐怕要被这身份束缚到死。”
“那么多人想当皇帝,只有你这个奇葩还嫌弃这位置。”我也希望你不要当这个皇帝,可惜造化弄人。
“三哥喜欢这个琴师,我看得出来。原来他也是断袖,本来他就不贪恋权利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他要和琴师在一起,就又多一条不当皇帝的理由。”他真狡猾,明明就应该是同病相怜,他抛下自己。他可以和琴师在一起,自己却不能和上官轩在一起。
上官轩静静看着烨泽的侧脸,有些人面容长得硬朗,而烨泽的长相非常柔和,看起来就非常有亲切感。这个人板起脸一点也不凶,在朝堂上训斥大臣也是,一点也不吓人。他伸出手捏住烨泽的脸。
烨泽还沉浸在悲伤中,“你放手,别捏我的脸,好痛。”
“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对了,上次我计划出版的书迟了点,没赶上你的生辰,不过今天终于出版完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瞧瞧。”他转移话题,吸引烨泽的注意力。
然而这件事对烨泽来说是更大的打击,他看到各种儿童不宜大尺度的男女双修之书。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面色不改。不会是阳痿吧!上官轩不信,把所有的书都给他,让他看。最后脆弱的皇帝陛下终于崩溃,逃出书房。
第13章
给皇宫众人体检的事已经下旨宣布下去,以前也有过检查的先例,大家对此也就见怪不怪。
有个太监初来乍到,问周围的人体检是要干什么?与他住在一起的太监告诉他也就是简单的量身高体重,看看有没有什么病。要知道皇宫里的下人都是要伺候主子的,万一有病传给主子,罪过可就大了。
他若有所思地问:“那是不是要光着身子检查?”
那人回答:“有些检查项目确实是要光着身子查的,大家都是男人……” 呃,命根早没了,“大家都是太监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再说只要你体检一切正常不会被赶出皇宫的,放心啦!”他说完就去干活,没有注意这个太监的不对劲。他不知道原来的太监已经死了。
太监眉头紧皱,真的这样查,那自己一定会暴露。他隐藏在太监中已经有半个月,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近皇帝。不能再扮成太监,必须改变身份。回到屋里,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丞相警惕心太高,先从丞相下手。天朝皇帝没了丞相就是个草包,没一点主见。不如现在出宫,潜入丞相府,把丞相杀死。”他马上拿出笔纸,把事情告知他的主子,他一个人没办法完成任务,需要多派几个杀手暗杀丞相和皇帝。他把纸条绑在鸽子上,环顾四周,见没人,于是把鸽子放出去。
让这个西域间谍没想到的是,这个鸽子刚飞了一个时辰就被城外的少年打下来,他看见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文字他看不懂(西域使者用的是暗语)。他饿得要死,于是把这个鸽子做成烤乳鸽吃掉了……没错就是吃掉了。让他知道自己的通讯工具居然被个不懂事的小孩吃掉,他一定得抓狂。他还在宫里祈祷王子赶快派人来帮助他。
干活回来的太监看到自己的室友不见了,他本来就觉得这人有些古怪,而且老是一个人待着,神神叨叨的。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人特别会偷懒,老是推卸任务,让他们做他的工作。他本来就对这人不满,加上他看起来就有问题,一直在担心体检的事。难道这人有病?他想到这,冷汗直流,自己和他住一个屋子,常常有接触,他不会把病传给自己吧!
他这个人比较单纯,害怕出事就立刻和太监总管上报这件事。太监总管知道这件事,马上就报告皇上,报告的时候丞相也在。丞相知道已经打草惊蛇,此人肯定怀疑体检的事是在查人。最好他还没有逃掉,他让太监带着一群人悄悄地去抓这个间谍。他们在皇宫搜查一遍都没有找到这个太监。
上官轩听着下面的人回来报告,他让他们退下。这件事变得越来越麻烦,一天抓不到这个使者,他一天都不能安睡。让他欣慰的是,上个月派去的人今天回来带回一些消息。对于他们追捕此人有极大的帮助。
他听完下属的报告,心里已经有数。
原来西域国国王根本没有派人进贡西域美女,上报的文书都是假的。这个使者是西域二王子殿下的属下。但是由于他办事不利,二王子早就将他驱逐,这是西域国人尽皆知的事。二王子将自己和此人撇的干�c-h-a��净的,加上西域国国王偏袒二皇子,毕竟这是他最得宠的妃子生的儿子。他向来对这个王子非常纵容,对正妻生的儿子一点也看不上眼。他把上官轩的人随便就打发回来,叫他带一点哈密瓜回来赔罪。
宋烨泽非常生气,后果非常严重:“就拿几个哈密瓜就可以赔罪,当我傻呢!”顺便砸了几个哈密瓜泄恨。他和上官轩这些日子劳心劳力,都是这群人作的,他们还把责任推得干�c-h-a��净。
“这招过河拆桥用得非常不错,无论这个使者是不是二皇子殿下的人,他早就打算舍弃这颗棋子。”上官轩见他砸哈密瓜,也不拦着,西域国送来的吃的他们反正也不会吃,拿来给他消消气也好。
宋烨泽砸完以后,沮丧无比地问:“那接下来怎么办?”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西域国的脸皮真厚,说这个人已经被放逐,早就是个罪人,这些事和他们没关系。
上官轩知道西域国的意思是:这个使者做的这些事不是西域国指使的,反而是这人对西域国怀恨在心,想要通过激怒中原皇帝挑拨他们两国的友好关系。他们千万不能上当,要是烨泽派人攻打西域国,他们两个国家一旦打起来,匈奴国隔岸观火置身事外,即使自己打赢,实力也会锐减。假如匈奴国再趁机攻打中原,他们不一定能打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