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准备得很是周到,对外说,皇上在批折子呢,没有传召,谁都不见。
对内呢,则是把御书房里的宫婢全部打发走,等天色暗下来,就说皇上批完折子,太过劳累,直接在这里歇下。沐浴、晚膳全都像模像样地准备着,就无人起疑。
“嗯,退下吧。”景霆瑞压低声音说,他还不想让爱卿起来,尤其爱卿睡得那么熟,像猫儿似的蜷缩在他怀里。
他当然知道害羞是怎么一回事,也会因为爱卿对他的注视,而感到心跳悸动。
正因为了解这种情感,才会拿它去挑逗爱卿。
不可否认的,他也是为了独占爱卿的目光,所以才藉口有事,提前从狩猎宴席上离开。
“欲擒故纵”不只是兵法上可用,且它虽然不能再老套了,可是对单纯的爱卿来说,是非常地行之有效。
不过,景霆瑞没有想过,最后坐不住的反而是自己。
看到爱卿和安平如此亲密,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还是嫉妒得不行!双手都攥出了青筋!
既然是他把安平送到爱卿面前的,那么就在安平的面前,把爱卿带走。
现在一想,这举止可真是幼稚可笑。
因为不管对方是安平,还是别的什么人,皇上都是属于他的,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过,也只有爱卿,会让他的理智变成摆设。
但是,爱上皇帝,还把皇帝占为己有,光是这一点,就没有理智可言了吧。
景霆瑞抬起手,轻抚爱卿微微拧着的眉心。
就算是为了爱卿好,他也该克制一下了……这早已满溢出来的爱。
再摸下去,恐怕会把爱卿吵醒的。
景霆瑞这样想着,至少让他睡个好觉吧,可是手指却徐徐下滑,指尖探入爱卿的微启的红唇内。
爱卿一声嘤咛,果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吵到您了?”景霆瑞翻身,径直压上爱卿赤裸的身子。
“没有……是觉得热才……”爱卿揉了揉眼睛,还没完全地醒来。
“末将带您沐浴去吧,水已经备好了。”景霆瑞微笑着说,可依然没有起身。
爱卿倒是回过神来了,望着景霆瑞全裸的身子,那可真是满帐春色!加上那就算刻意忽略,且依然充斥在鼻尖的…… y- ín 色的味道。
不用看,爱卿也知道,自己的胸膛、腹部间都是那些……
爱卿本想装作不在乎的,可是脸却飞红了,刚还直视着景霆瑞的脸,此刻却把头偏向一边,身体还微微颤抖。
“别再引诱我了,卿儿。”景霆瑞在那通红的耳边低语。
“我哪里……唔!”爱卿把头转过来反驳,却被景霆瑞狠狠地吻住,惊喘的声音都还来不及蹿出喉咙,就因为那突然的挺身刺入,而变成了娇吟。
不知道是不是惊恐于——为何还是这么地硬,爱卿的手指抓挠着景霆瑞的肩头,不过,随着那一下又一下,强劲地贯穿,爱卿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掉,手指都没了力气,也就不再抓挠景霆瑞了。
景霆瑞一个翻身,轻松就把爱卿捞到自己的身上,依然游刃有余地顶撞着身上那白皙、纤细又迷人的身躯。
“别……啊!”爱卿摇晃着头,似乎并不想趴在景霆瑞的身上,而这个姿势,能让景霆瑞清楚地看着爱卿羞红不已的脸。
“不……啊啊……呜啊啊!”景霆瑞以为爱卿只是害羞,才一直闭紧着眼睛,说着不要。
然而,当景霆瑞以激昂的姿态,又一次将爱卿送人那焚烧一切的浴火中时,爱卿忍不住地伸手向景霆瑞,悲哀地呻吟着,“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景霆瑞显然是一怔,但并没有迟疑多久,就握上爱卿伸过来的手,放在唇边用力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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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宫灯灭了好些,高洁的月光透过窗棱照拂在床边。
景霆瑞轻手轻脚地起身后,先为爱卿盖好锦被,这才更衣。
临走前,他俯身进入华美的床帐,本想再看一看爱卿酣睡的样子,结果没有忍住,低头吻了一下爱卿的红唇。
爱卿发出模糊不清的梦呓,“朕……准了……”
景霆瑞不禁莞尔,替他拉上床帐,才转身离开内殿。小德子坐在廊檐下,正抱着胳膊在打盹呢。
不过,景霆瑞经过时,他倒是颇为警觉,立刻就醒来了。
“将军……”
“你好好伺候皇上,本将军自有重赏。”景霆瑞说,言外之意,他可以解除站岗放哨了。
“是,将军。”小德子笑着,一个劲地点头。
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景霆瑞并没有出宫,而是去了青铜院。
因为和夏、晟二国的战事,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家了,点亮书案上的烛灯,也就照见了那摞得一尺多高的公文。
大燕国土广袤,兵力充足,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既然皇上都在朝堂开口了,‘谁人堪当讨伐重任?’兵部关于推举谁做讨伐将军的题本,短短数日里就拟写了不少。
景霆瑞作为皇帝跟前的红人,又负责着皇族以及皇城的安危,除了皇帝的亲兵他调遣不了,其他的武官职责分配、巡逻时间、城墙修建、兵器打造等大小事务,皆要与他商议,获得他的首肯才行。
他与其说是一位“卫将军”,更像是皇宫总管。
既然皇上要的是一位杰出的将才,兵部举荐前必定要告知景霆瑞,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诸位武将的功底。
皇城的御林军也是由他带领cao练的,从那些将士里,也能挑出不少优秀人才。
景霆瑞拉开书案下的抽屉,里头的裱缎奏本已经写完数日,却始终没有归拢进去。
‘皇上,末将愿意前往……’
谁都知道论打仗,目前朝堂上没有比他更合适之人。就算新进武状元秦魁深得爱卿的重视,但他并无带兵打仗的经验。
秦魁为人是贵而不骄,胜而无恃,在经历一番磨练之后,不失为一代名将。
只是,对阵已经打了几代海战的夏、晟二国,秦魁的实力恐怕只是螳臂挡车。
这场仗很不好打,大燕擅长的是陆地战斗,拥有数不尽的强兵。可是,就奏折上报的,那些士兵上了海船,还没开打呢,就晕船呕吐得站不起来了。
这样的仗怎么可能打得赢?而大燕已经禁不起再三的挫败了。景霆瑞也知道,这场仗即便对他来说,也是非常之困难。
可是,即使那样,也还是想要亲自上战场去。
‘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景霆瑞不认为自己有泄露奏本里的内容,应该是爱卿心里也有考虑过他吧。
只是,他没办法送自己去战场,且还是离睢阳如此遥远的地方,所以只字未提。
如果呈上这份奏本,相信兵部无一例外都会赞同,宰相也许会有异议,但景霆瑞有办法让他点头。
“卿儿……”景霆瑞拧着俊眉,将那份折子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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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极了,连声狗吠都没有。
皇城一处幽僻的宫墙脚下,那疯长了一个夏日,到现在都还未枯尽的野Cao丛,此时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一会儿,一个“黑团”压过茅Cao,骨碌碌地翻了出来。
“咚。”的一声,“黑团”摊平在地上,显然是个人,他稍微动了动,却依然站不起来,便索x_ing耍赖般地躺着不动。
“王爷,小心您的脑袋!低下些。”
茅Cao洞里又响起声音,过了一会儿,听得“哎呦”一声,第二团的黑影,翻滚了出来。
还很漂亮的,一连翻了两个跟头才停住!
“小声点!”
紧接着,有人匍匐着钻了出来,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巴和杂Cao,就先拉起躺着的那个,使劲地把他驼在自己的背上。
另外一个,滚得远了点。那人不由得叹气,慢慢地移步过去,才要拉起地上的那位,就听得他忽然“嘿嘿”地痴笑起来。
“这是酒酿粥!我怎么会吃醉?小二!再给本王来一大碗!”那声音可是完全不带掩饰的。
“永安亲王!小声啊!”
安平连捂带按地去堵那张嘴,没想背上的人跌了下来,膝盖着地,哀叫了一声,“哎呦!”
“——什么人?!”一声严厉的喝斥,如同平地惊雷一般。
很快,原本黑得不见五指的地方,涌来无数火把和刀剑,亮得跟白天似的。
“有刺客!快来人!”
安平望着那些满眼厉色的御林军,就知道大难临头,连忙掏出随身所带的腰牌。
“我是宫里的安平公公,不是刺客,这两位是……永安、永裕亲王……”
“胡说!亲王殿下怎么会钻狗洞?!看你穿得也不像是个公公!来人啊,先把他们押下去,我去禀报景将军。”为首的士兵说。
安平一听到要去找景将军,脸色就更惨白了,可是都没有给他再说一句话的机会,就被蒙住嘴巴,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