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景亲王府,因为妾妃和庶子被他们赶出门的事,闹得人人在背后嘲笑他们有眼无珠,竟然把诰命夫人和征伐大将军扫地出门!想必已经得罪了皇帝!
于是,往日的亲朋好友全都变了脸,能不见就不见,各种宴请都不来。
景霆云急于替府门扳回颜面,可又低不下头去求景霆瑞,唯有投靠宰相府。是鞍前马后地伺候宰相一家子,好让那些人知道,景亲王府即便是得罪了景大将军,也还有宰相大人撑腰呢!
这一招也着实有效,景霆云最近的日子好过了一些,手头也宽裕不少。
有句老话,不就叫做“大树底下好乘凉”吗?因此,他对贾鹏的阿谀奉承也就更多了,都恨不得当宰相大人的干儿子。
而宰相大人对于景霆云也是十分地喜爱,毕竟他是亲王府的世子,以后他继承爵位,大有可利用之处,便也乐得亲近。
“若真如你所说,也不枉费老夫一番斗胆谏言。”贾鹏笑咪咪的,红光满面,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当然是真的!他们还说,您如此cao劳,是皇上的福气,就算是为了皇上,您也得多注意身体。对了,晚辈寻了些时鲜的豌豆、萝卜,都是家常之物,还望相爷您笑纳。”景霆云起身击掌,他带来的两个侍从就扛着一个菜筐进来了。
还真是街市里随处可见的竹篾筐子,一根根的大白萝卜、一把把的浓绿豌豆,都快要溢出来了。
景霆云亲自提过这大竹筐,放在贾鹏的面前,“相爷您看,这萝卜就跟玉雕出来似的新鲜。”
贾鹏的身子并不移动,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却笔直地锁住萝卜、豌豆间的缝隙,那里头金灿灿的,显然不是金砖就是金锭。
其他人也见到了,暗暗吃惊,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只是转开视线,彼此吃酒聊天。
“世子可真是有心了。”贾鹏点头,简单地谢过,便命管家抬下去,嘱咐厨子们好好料理。随后,景霆云和贾鹏还干了好几杯酒。
工部侍郎汉彪有点坐不住了,眯着眼儿道,“各位大人,卑职的老家来了好几个粗使丫头和杂役,可下官家里小,养不起这么多人,今日顺道带来,还麻烦大家看一看,若有中意的,大可留下当差。”
“哦?前阵子,家内是有说,府里缺仆从,那就让他们进来吧。”贾鹏欣然应允,也是给汉彪一个面子。
汉彪立刻出去张罗,不一会儿,在他的带领下,依次走入五个少年,五个少女,都穿着粗布衣裳,低垂着头,站在雕花的厅门后,分两边站好。
一旁伺候主子们饮酒的丫鬟们,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脸上还有点嫌弃,就像看到街市上的乞丐一般。
不过,待汉彪清一清嗓子说,“都抬起头来。”那些少年、少女便齐刷刷地仰头,一个个都娇俏无比,皮肤细嫩得跟豆腐似的,都能掐出水来。
连贾鹏都不由多看了几眼,心里明白这才不是粗使仆役,光看这容貌、身段,就知道是花了不少银子去花舫里买来的。
“哇!这几个小人儿可真俊俏!比花儿还娇艳。”太中大夫苏应文放下玉筷,显得很有兴致,“你的家乡可真是出美人啊。”
“呵呵,哪里,就这几个拿得出手而已。”汉彪谦逊地道,“各位大人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可别跟我见外。”
“这当然要相爷先挑。”景霆云虽然也是看得两眼放光,但献媚地说,“相爷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哈哈,老夫就免了。”贾鹏大笑,随手一指,“就第一个丫头吧,看起来够灵巧,差给夫人使唤。”
“谢大人!”那位被指戳的少女飞快地跪地,磕头,一旁的丫鬟就领她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你们就分了吧,也别辜负汉大人的一番美意。”贾鹏酒兴颇高地说。
“光看样貌都是不错的,不知内里如何?”苏应文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汉彪立刻明白地下令,“脱去外衣,让大人们仔细审视。”
少年、少女们十分听话,粗鄙简陋的衣裳一脱,才看到里头穿的全是极好的缎纱,有粉白的、莹绿的,轻薄得可看到肌肤,比全部赤裸更有风味。
“汉大人,您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景霆云 y- ín 邪地笑了起来,眼睛不住地在r_ou_林里流转。大家敬他是世子,便把第二位的挑选权交给了他。
景霆云并不含糊,谢过在座的诸位,亲自上前挑拣,先是逐个地从头到脚看了一圈,再凑近闻,是否有异味。
最后伸手抚摸,还翻过一位少年的身子,摸着他圆润的屁股,对众人说,“这屁股蛋子好,用鞭子一抽,那是红白分明,娇艳如花!”
“你当他是老驴拉磨,还鞭子抽!”苏应文哈哈大笑着,在座的人都笑个不停。
“知道世子您最识玩乐,多给您几个便是!”汉彪趁机拍马,于是,景霆云要了两男两女,剩下的其余人都分了。
酒足饭饱,吃也吃了,拿也拿了,众人才欢喜地散场。
景霆云最是得意,贾鹏与他告别,心里想着,‘同样是景亲王的儿子,这嫡长子好色至极!只要给他几个美人,连亲爹亲妈都会出卖吧。’
他虽然很看不起景霆云,认为他空有一副好皮囊,脑袋里头却荒 y- ín 不堪,但景霆云确实很好cao控。
相比统帅大军,在外头征战的景霆瑞,这两兄弟差别大得就跟毫无血亲关系一样!
但是,贾鹏情愿多几个景霆云,也不要一个景霆瑞来与他争权夺势!
“老爷……”管家来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怎么了?”贾鹏问,“刚不是好好的?”
“就是之前领进去的那个丫头……夫人以为您要纳小妾,”管家停顿了一下,才道,“一时生气,就命人拖下去笞死了。”
“哎,是让她当丫头使唤的,动什么气,身子又不好。”贾鹏本想去书房的,这下连忙去劝慰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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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爱卿把写好的书信晾干,再细致地折好,最后放入密函匣内锁住,才把它交给青允。
“铁鹰剑士的腿脚总是最快的,这次还是麻烦师父了。”爱卿再三说道,“请务必交到景霆瑞的手里。”
“微臣明白!”青允双手接过精巧的密函匣,“这就去办!”
“师父。”爱卿从御案上端起青瓷茶盏,递到青允的面前,“喝口热茶再走。”
“谢皇上赏赐!”
这茶是小德子刚奉给皇上的,即便隔着茶盏都能闻到一股清香。
青允接过,心里很是感动,爱卿还是太子时,他们就时常坐在廊檐下,喝着清香袭人的碧螺春,聊着天南地北,两人亲密得与其说像师徒,倒更像是一对叔侄。
爱卿对于宫墙外的世界很是向往,还说过,‘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这种颇孩子气的话。
青允告诉爱卿,宫外是很大,但天大地大,唯有皇帝才是真大,只有坐镇江山,才算是真正的拥有江湖。
爱卿那时候只是调皮地一笑,但青允知道他听懂了,到底是龙子龙孙里,聪慧过人。
不过,听懂是一回事,能否当一个百姓称颂的好皇帝,又是另外的一回事。青允可没忘记,爱卿为能讨回自己的贴身侍卫,就说要放弃太子位的惊人往事。
有很长一段日子,青允都在为爱卿担心,因为太子时期的爱卿,对于宫内的事务就已经有些应接不暇,经常累得都没法好好地练武。
登基之后,他又该如何对付一大班的朝臣?以及每日数不清的政务?
朝中的势力就跟战场一样,每日都是变幻莫测的。今日是贾鹏一党胜,明日又是兵部尚书得了彩头,皇上既要统管他们,得他们的好处,又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成为傀儡皇帝。
光是想一想那些积怨已深的朋党之争,以及那些明争暗斗的招数,青允就会庆幸自己并非皇族血脉。
可他的爱徒是,青允是牵肠挂肚,夜不能寐,好在爱卿的身边还有景霆瑞和炎,总不至于让爱卿太吃亏的。
而对于最近官员之间“节俭成风”的事情,青允本想要谈及一二,但是现在密函匣更为重要,便饮完茶,躬身告退。
“皇上,青将军都走远了,您该歇会儿啦。”小德子在一旁提醒道。
皇上自从与永和亲王在东宫一聚后,回来御书房就是看兵部呈上来的奏本,还有夏国国君愿意归顺大燕的诏书,信里写得是极为诚恳,表示不愿再战,只求太平。
可他的要求一点都不太平,小德子有瞥见上面写着,希望与景将军联姻。
要说这夏国君主也真奇怪,之前把宝贝女儿嫁给老头子,就为攻打大燕。现在调转头来,又要把女儿嫁给景将军,要与大燕结好,这朝令夕改,比戏台上唱得还要离奇!
皇上看完这些文书,才给景将军写信,可是提笔数次都是放下,怔怔地坐着。
但是,待皇上真的书写起来,又是一刻都不曾停歇,直到把那一张白纸都写满为止。
接着便是等青将军来交代事宜,皇上还真是一口水都没喝过,这么一算都有三个时辰了。
“嗯,传膳吧。”爱卿说,随手翻开手边的一卷古籍。
“是!”
小德子很高兴地去传御膳,安平则在一旁伺候,静静地收拾砚台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