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和你都太偏心了!”天宇不满地道,“还有那个景霆瑞!尽都帮着他。”
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景霆瑞来接太子放学,一迈进学堂,就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架势。
“卑职给太子殿下,各位殿下、小世子请安。”景霆瑞十分规矩地一一行礼。
然而,他还没直起腰来,爱卿就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脖子呜咽道,“瑞瑞!有青虫!大青虫!”
“在哪?”景霆瑞的大手慈爱地覆盖在爱卿的头上,炎十分嫉妒地望着他。
“那边!”爱卿根本不敢回头看,只是用手指着后边。
景霆瑞看到天宇手里抓着蝴蝶,一下就明白了,但没说什么,只是食指轻弹,一股看不见的“劲气”嗖地s_h_è 出去,无声地割断了丝线,蝴蝶扑扇了几下翅膀,就往窗外飞走了。
“啊?!”天宇跳起来,想要追,但已经来不及了。
“殿下您看,那边什么东西也没有。”景霆瑞温柔地耳语。
“嗯?”爱卿这才扭过头去,发现蝴蝶真的不见了!
“可恶!”天宇咬着牙,当然,他也不是存心要吓唬爱卿的,只是气不过大家都对他那么好。
“我画一只大蝴蝶送给你。”爱卿说,他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危机一解除,就立刻想着讨好弟弟。
“我要十张!”天宇抱着胳膊道。
“我也要十张。皇兄您可不能偏心!”天辰总是不忘落井下石。
“好、好吧。给你们画一模一样的。”爱卿连连点头,一旁的炎无力地扶着额头。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景霆瑞说,握住了爱卿的手。
“嗯!”爱卿高兴地点头,不知为何突然怔了怔,竟然挣开了景霆瑞的手,回到桌案旁。
“我、我还要抄写,师傅交代的,你先回去好了。”爱卿这推拒的态度可是前所未有的,每次景霆瑞一来,他都是乐得跟什么似的,屁颠屁颠地跟着走。
“殿下……?”景霆瑞似乎有些困惑,垂手立在那里。
“都让你先走啦,还愣着做什么,卿儿我会送他回去的。”炎昂首说道,仿佛斗胜的公j-i。
“是,殿下。”景霆瑞只能抱拳领命,黯然退下。
“你和他吵架了吗?”天宇瞅了半天,好奇极了,凑到爱卿身边小声道,“真稀奇啊。”
“没有,我们好着呢。”爱卿头也不抬,另拿起一只湘妃竹羊毫笔,继续抄写诗经。
“不对啊,大皇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竟然会赶景大哥走?”天辰曾经被景霆瑞救过一次,那天,他突发奇想地爬树去研究蜂巢,没想遇到一阵大风,差点被刮下来。是路过的景霆瑞飞身上去,把摇摇欲坠的他给拎了下来。
这事也没惊动皇帝皇后,免去了一顿罚。所以,无辰对景霆瑞很客气,或者说,是万分地敬仰。
“我没有赶他走,这不是师傅罚抄书吗。”爱卿皱了皱眉!顽固地否认道。
“管他做什么?”炎c-h-a话进来,“不过是个侍卫。”
这话却惹来爱卿的一个怒瞪,炎立即赔笑似的,给爱卿扇扇子,“你就别生气啦。”
“我没生气啊。”爱卿说,却发现弟弟们动作一致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说,你就是在生气啊,生景霆瑞的气。
谁让爱卿并不会掩饰脸上那相当不满的神情呢?
“算了,我先回去了!”受不了他们的眼神,爱卿腾地站起来,命小德子收拾东西。
“等等,卿儿,我和你一起走。”炎也赶紧命自己的伴读太监收拾笔匣书卷。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天宇是百思难解,最后举手放弃,两位皇兄结伴走了,他便和胞弟天辰一起回宫。
“其实,你是很喜欢大皇兄的,对不对?”同坐在一架锦车上,天辰问与自己容貌极为相似的哥哥。
“嗯,我喜欢他。”对孪生弟弟天辰,天宇没有任何的隐瞒,也瞒不住,他们二人的心意总是相通的。
他们不是在宫里出生的,柯卫卿带着他们生活在远僻的山村,直到他们五岁时,父皇才找到他们,并接回宫住。
从穷乡僻壤的茅屋到巍峨耸立的宫殿,从都是说着土话的农妇,到字正腔圆的宫女,这种变化根本是翻天覆地的!
就算是自认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宇到了宫里头,也会对各种金碧璀璨的事物,惊愕到闭不拢嘴。
天辰也是难掩羞怯地拉着哥哥的衣角,两人在宫女的簇拥下,慢步前行。
他们要去东宫拜见太子殿下,他们的长皇兄,时年八岁的淳于爱卿。
素未谋面,不知兄长是怎样的人?天宇的心里是直打鼓,若是大哥不好相处,欺负他二人,那他们情愿回乡里去。
然而,离东宫正门还一大截路呢,一个穿着黄袍子的少年就奔了出来。他跑得飞快、跟小鹿似的,而细白的额上都有汗了,圆脸蛋整个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果子。
“是天宇、天辰吧?”少年急急地刹住脚,后头还跟着一拨追得直喘气的太监,他虽然是问话,却是极肯定的语气,眼里满是期盼和喜悦的光芒。
“呃,是我们。”天宇眨巴了下眼睛,看着这个高出自己不少,眉目清俊,皮肤白皙的少年,虽然初次见面,却丝毫不觉得他有陌生感。
是因为他长得很像爹爹的关系?
“我是哥哥哟!你们的大哥!”爱卿笑得如三月里的花儿,一把抱住兄弟二人,用脸孔使劲地磨蹭着,“哈哈,好可爱哦!我的宝贝弟弟!可想死我啦!”
就算柯卫卿都没叫过他们宝贝!
在这无比热情又温暖的拥抱里,天宇和天辰不由都红了脸,之前的不安和怕生也都烟消云散了。
“对了,这是你们的二哥炎。”想起什么似的,爱卿扭头,看向另一华服少年,他是稍后赶到的,他的眉眼、嘴唇都像极了“娘”,也就是他们的父皇。
“二皇兄。”天字、天辰叫道。
“嗯,你们好。”不同于爱卿的热切,炎只是点点头,但是目光里仍然透着好奇。
“太子殿下,这里风大,等回宫再叙吧。”一个青年靠近说道,他身材挺拔,投下一片y-in影。
天宇、天辰都嘴巴大张地望着他,觉得他虽然穿着侍卫的服饰,气势却与后面的人截然不同,怎么说呢,竟然有种父皇的非凡气概。
“这是景霆瑞,我的近身侍卫,你们若有事,也可以找他。”爱卿笑着说,热络地拉着两兄弟的手,就往东宫去了,“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
景霆瑞自然跟着他们,亦步亦趋,却丝毫不惹人厌烦,他的存在就像阳光、空气一样自然,却又不可缺少。
天宇、天辰很快就与两位皇兄打成一片,爱卿看起来和他的容貌一样,天真无邪,毫无城府,单纯可爱得要命。炎呢?虽然偶尔会表现出少年老成的样子,但也会调皮,心地善良。
一旦混熟了,他们在乡野里学会的捣蛋功夫全都表现出来,爱卿没少替他们担心。不论是爬到屋梁上去掏燕子蛋,还是穿宫人的衣裳溜出学堂玩儿,犯的错不比爱卿少,但是他们二人会互相打掩护,口径一致地否认做过的事。
爱卿为了保护弟弟们不受责罚,好几次主动牵涉其中,还替他们顶罪。
天辰知道,也心疼这个大皇兄,可该说就是因为喜欢,才会去欺负,以引起他的注意吗?因为炎一直霰占着爱卿,除此之外,还有父皇和景霆瑞。
——都视他为珍宝。
天宇就经常捉弄爱卿,从上课在背后丢纸团,到抓青虫放进爱卿的笔匣,害他捏到柔软的虫子,还不小心捏扁了,而吓得差点昏过去……
而天辰就是帮凶。
“我们都喜欢他。”天辰说,看着车辇外,秋意正浓的景色。
“辰儿,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天宇实属难得地反省,垂头丧气地道。
“我倒不觉得是蝴蝶的事。”天辰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你也看到了,他就是在气景大哥。”
“唔……”天宇似乎更郁闷了。因为爱卿怎么会讨厌景霆瑞呢?这根本不可能嘛。
“算了,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两个肯定没事的。”天辰笑着勾住哥哥的肩头,“咱们就别管这么多了。”
“什么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辰儿,你最近又在看什么书了?”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