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都被捅了之后,这种不相熟就显得有些怪异。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见徐宵不出声,王大胆索x_ing先开口。
“都是医生......”已近深夜,尽管夏天将至,走廊里的穿堂风还是凉飕飕的,激得徐宵一凛,他听见王之衡说,“会不会是患者蓄意报复?”
就像赵虎他家人故意来找医院的麻烦一样。
这并非没有可能,两起案件针对的均是同一职业的受害人,显然,凶手对于目标群体有着自己独特的偏好。
或者说,他对于医生有着特殊的负面情绪。
从那三刀就可以看得出来,明明有一刀毙命的可能,却非要先捅上多余的两刀,以增加受害者的恐惧和痛苦。
“但他们彼此不认识......”徐宵看向王之衡,“工作上没有任何往来.....”
“那就去查他们经手的患者!”显然,王大胆并不把这一点当回事儿,“找到重合的那个,他的嫌疑就最大!”
王之衡说的不无道理,不然,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为什么凶手选择对这两个医生下手,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不过......”徐宵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对方推了推,“你还要在这里磨蹭吗?也不看看几点了?”
对方这么一说,被案情吸引走的徐处长才发现,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给念念说吃完晚饭就回去!
“患者流动量大,不好查,你做好心理准备。”最后,徐宵只来得及冲王之衡丢下这一句话。
李阿姨也没给他打电话啊?坐到车上,他才想起来照顾念念的大妈并没有联系他,是看他一直不回来,然后带着念念先休息了?
夜深人静,一路畅通无阻,徐宵很快就回到了家。
站在楼下,他奇怪地发现,自家客厅亮着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考高英...我估计要带着真相投河了...
有没有人愿意让我蛮横地吸几口欧气TAT
(然后我估计评论区今天可能没有人......)
☆、浮沉(10)
蹑手蹑脚打开门之后, 果不其然, 裴久川正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
说起来也是二十多岁的人, 偏偏睡姿和小孩子一样, 一点也不规矩。半个身子都快掉到沙发外面, 还紧紧抱着个靠垫不撒手,对有人进来这件事一无所觉。
在直接把下属叫醒逼问怎么进的门和干脆扔人出去之间犹豫了半天, 徐宵默默地换好了鞋, 先去了卧室。
大床上, 念念抱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七扭八歪, 半个小肚皮白生生地露在外面, 似乎感觉有人进来, 往门口的方向拱了拱, 没拱几下, 又沉沉地陷入梦乡。
“......”徐处长看看儿子,又转身往客厅的方向瞄了一眼, 突然感觉这俩才是亲生的。
他伸手, 把念念的衣服拽好,再把被子拉下来, 见念念没再蹬被子, 才悄悄地起身。
裴久川这边做着被人追得满街乱跑的梦,对方不住地挥舞着手上的两把刀, 一面追赶着他,一面嘴里嚷嚷着什么。
追我干嘛!小少爷莫名其妙,又不敢停下来, 对方咬得太紧,稍有松懈,刀锋就隐隐掠过他的脖颈。
漫长的追逐之后,他终于跑不动了,于是转过身,想冲那人讲讲道理。
但他忘了自己还在往前跑,这么一转,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失去了平衡。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就朝那两把刀上直直栽了过去。
“!!!”裴久川一下醒了。
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几步外,上司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你就折腾吧。”徐宵眼睁睁地看着下属乱动,最后蹬着腿滚下了沙发,差点脸先着地,不由生出一种无力感,“什么时候把你那张脸磕着了,什么时候才能学乖。”
“你回来了啊......”
裴久川讪讪地爬起身,伸手摸了摸脸,确定没再添什么新伤后才松手:“念念都着急了。”
他过来只是想给念念带些玩具,白天已经让蒋诚收拾好,晚上下班就打算送过去。徐宵和王大胆约了饭,这他是知道的,也就不怎么着急,打算等对方回来再说。
盘算着这两个人怎么着十点也该结束饭局,小少爷掐着点过来,谁知道,家里居然没人。
他只好先到楼下,和念念一起玩,玩到念念的眼皮开始上下打架,上司还不见人影儿。
徐宵想起来了,钥匙他给念念留了一份,裴久川应该就是这么进来的。
而不是破门而入什么的......吧?
见徐宵怀疑地打量自己,裴久川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进来之后.....念念才说他有钥匙。”
反正师傅手艺很好,一点也没破坏门。
“......”从小少爷躲躲闪闪的目光里猜到个大概,徐宵不由得扭头看了看门。
“我在旁边盯着的,人家几下就打开了。”见上司把视线投向玄关,裴久川不知死活地又补了一句。
这句补完,他看见对方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你没想着......给我打个电话?”徐宵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点笑意。
小少爷一愣。
他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光想着徐宵和王大胆有事要谈,不要打扰对方。
“王队那边怎么样了?”裴久川迅速转移话题。
提起案件,徐宵回到家的好心情一下消失了。
“死了一个。”他在下属旁边坐下,轻声地说。
刚睡醒,朦朦胧胧的小少爷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又捅人了?”徐宵感觉到旁边的人往上弹了一下。
想起女人素白的下颌,还有郑淮通红的眼眶,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还是个医生。”
“......”先前迷迷糊糊的裴久川被这几句话吓醒,他愣了几秒,转头问,“嫌疑人还没找到?”
连他的朋友圈里都转发了那张犯罪画像,几乎整个垚江现在都知道那个死人眼的男人,对方是怎么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前,不被发现,还杀了一个人?
心理素质未免太好了吧。
徐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也在困惑这个问题。
想要掩饰自己的容貌,这并不困难,在人群里,带个口罩低个头,一般并不会被人注意到。
但凶手的亲戚朋友呢?
犯罪画像即使与实际有出入,也应该能看出几分容貌来,不至于一点熟悉感也无。
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在警方的眼皮下犯案,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王之衡在查这两个受害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最后,想不通的他也只能简单地和下属交待两句,“找到了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应该就能缩小怀疑范围。”
警方想得很好,但事实总是不那么让人满意。
王之衡认定这是患者的蓄意报复,果断打算从病人身上入手,然后他就傻眼了。
霍仲景还好说一点,他经手的都是赵虎一类的重伤员,病历记录什么的都好调。另一位在皮肤科坐班的女医生可就没这么容易,医科大附院的人流量不是一般的大,加上很多人看病时用的并非自己的医疗卡和病历本,根本无从查起。
“这凶手是不是有病!”被各种人名搞得头昏眼花,王之衡觉得自己快吐出来了,“小楚你过来接着看!”
他刚撂下手里的东西,肩膀被人拍了拍。
“有话好好说,拍我......”正处于极端暴躁状态里的王大胆浑身冒火,被人一拍,简直要一蹦三丈高。
然而,转过身后,小楚就看见自家上司直接蔫了下来,连带着人都矮了三寸。
还是萌萌姐厉害!他暗自吐了吐舌头,把自己缩在一起,尽量减少存在感。
“到鉴证科来一趟。”被小楚称作萌萌姐的蒙萌微微仰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看了王之衡一眼。
这一眼扫过来,王大胆感觉自己从头冻到脚,一下被罩在一人高的冰块里。
“知......知道了。”他好不容易把冻成一坨的舌头捋直,结结巴巴地应声。
蒙萌没管他,在丢下那句话之后,冷飕飕地飘远了。
“她每次一来......我都感觉咱们这里一下低好几度啊。”王之衡抖抖索索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j-i皮疙瘩起了满身,“这么好看一姑娘,怎么从来都不见笑?”
还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地冒冷气,白瞎了这么软的名字。
“头儿,你还是快去吧。”见上司还在这里磨蹭,小楚十分好心地提醒他,“别让萌萌姐等久了,把你装到冰柜里。”
“......”剜了一眼下属,王之衡麻溜地滚出门。
鉴证科里只有蒙萌一个人,不远处的台子上,放着那具从现场搬运回来不久的尸体。
王大胆虽然号称大胆,但真的让他一个人和尸体独处一室,还是多少有点犯怵。因此,对于蒙萌,他敬畏的心情就更盛了。
能把这姑娘追到手的男人,一定不是凡人!至少也得是一抬手干翻一条街那种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