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贤郑重地点点头,眉眼间一片赞赏,看祁乐的眼神仿佛在感叹,这儿子终于卖了个好价钱……
祁乐这才从记忆里抽身出来,来不及确认更多,先是忍不住高声质疑了一句:“他居然是个基佬?握Cao!”
祁睦啧了一声:“Cao什么?许你断袖,不许人龙阳?”
“没,我就是太惊讶了,小时候也没见他多搭理我啊。”
“你小时候谁想搭理你?打造你都来不及。”祁睦似笑非笑,“而且你小时候我也没看出你有这爱好啊。”
“我自己小时候还没发现呢,再说,管他对男对女,谁八九岁情窦初开啊,我又没吃成长激素……”祁乐嘚啵嘚到最后看了一眼他哥的眼色,终是呐呐闭嘴了。
不过对象是程希至,他也就明白他们家人为什么会这么放心了,那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程希至是他爸爸的干妹妹梅雪吟的儿子,别看是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关系,但他爸和梅姨的感情是真好,在他爸那个干哥哥干妹妹还没那么泛滥的年代,那都是实打实的缘分和经历积累出来的感情,不是兄妹更胜兄妹,连他妈这么小心眼儿的媳妇儿都没话可说,梅姨的儿子他爸妈当然喜欢。
虽说他也有十来年没见过程希至了,不过程希至小时候在他们住过两年,而且他爸妈还经常把他挂在嘴边,每每提起都无一不好,从外貌到能力到x_ing格,一遍遍夸得都没夸的了,此时顺带还能损祁乐两句,无非就是‘你看人家希希哥哥’,‘你再看看你’,所以虽然这么久没见过了,但程希至在他这里存在感还是不弱,可哪个少年不争强好胜,虽说他好胜心也只有那么一点儿吧,但也不是没有,所以他对程希至的观感还有那么一点儿微妙。
他这一想想没事,不过拔出萝卜带出泥,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趁他爸回屋之后,他悄悄蹭到他哥身边,小小声问他:“梅姨年前不是去世了吗?”
梅姨去世的时候才五十出头,当时得知这个噩耗,他爸当场差点没站稳,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见天儿地抹眼泪儿,他妈那阵子也是天天陪哭,家里面压抑得不行。
当时祁乐没太大感觉,他和梅姨并不是很亲,不过此刻提起程希至,他又不由得想,当时的程希至,是什么样的状态呢?也这么悲痛欲绝吗?应该只会更糟糕吧。
“对。”
“那没人管他了,程希至干嘛同意和我结婚?总不会是咱爸赶鸭子上架逼他的吧?”
“不是,他自己同意的。”
“什么?为什么?他也就比我大两岁吧,这么早结婚干什么?他为什么想不开?难不成他看上我的美貌了?”祁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惊讶道,“他暗恋我?!”
祁睦一脸一言难尽,后来三言两语把他给敲醒了。
据说是梅姨临死之前一直记挂着程希至所向所求与常人不同,担心他以后在这条路上走得艰难,以后没了她提点帮扶,程希至x_ing子冷淡又执拗,她怕他在这条路上撞得头破血流也得不到圆满,于是就托了祁贤多加照拂。
当时祁乐回国半年,成日野在外面玩儿,家里面虽给了他自由,只要他开心即可,但也难免忧心他玩脱了本心,以后再拉就拉不回来了。
祁贤一个冲动,就和梅雪吟说两个孩子情况相仿,不如干脆凑一对儿,有祁家人照看,既免了她担心程希至未来遇困,又能顺便帮祁乐收收心,祁贤越想越觉得好,自家儿子尚且不管,不过程希至的意见他还是要尊重的,但不知道程希至当时作何想法,估计是为了能让母亲安心归去,所以也就答应了他们的提议,这件事就保留了下来。
不过前阵子祁贤忙着伤心,一直忘了告诉当事人祁乐有这么个事儿,直到最近才想起来,他料想祁乐会有些意见,于是直接逼婚。
祁乐心里苦,有苦说不出,妈个j-i,你们狠,结就结,小爷不怕!
另外还有一个小原因就是他妈最近喜欢李阿姨那个泼辣女儿喜欢得紧,今天逼婚这么重要的事儿他妈妈都没在场,还跑去和李阿姨她女儿一起做脸去了,祁乐觉得他妈妈在掰直的边缘试探,与其这样,还不如程希至……他怕来不及,赶紧就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应该是晚上九点更,不更会请假~
第2章 重逢
祁乐心里一向不藏事儿,确定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之后,心安理得地洗洗睡了,隔天早晨七点被祁睦从床上扒起来的时候还眯着眼睛撒娇:“哥,别急,结婚不赶趟儿,再让我睡半小时。”
不出意外地被祁睦暴力镇压,由于祁乐回国之后玩得昼夜不分,许久没这么早起来过了,再加之三月份的B市春寒料峭,所以早起简直要了他一条狗命。
清晨寒风猛刮过,顿觉人生都萧索。
祁乐坐在车上吸了吸鼻子,忽然生出一点被逼无奈的伤感来。
要是能睡到自然醒就好了。
祁睦看着自家弟弟傻逼兮兮的可怜样子,还是没忍住拿过后座的毛毯递给他:“困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祁乐深沉地摇摇头:“不用了,伤心着呢。”
祁睦没忍住笑了一声,祁乐十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祁乐决定不跟他计较:“哥,其实你不用陪我去,我不会当豪门逃婚小少爷的。”
“我也不是特意陪你去的,我在那边有个春季贸易展要参加。”祁睦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知道你没那胆儿。”
“……”面对家庭语言暴力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祁乐在心里面一路哼哼唧唧到机场,等到机场看到了远处大显示屏上的航班信息,才终于又生出点不真实的情绪来。
他要结婚了啊,但他好多年没见过程希至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脾气什么样,还有……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跟个冰雪娃娃一样漂亮。
都说小时候好看长大了难,不过这话应该也有不准的时候,毕竟我小时候也可美了,现在还不是一样这么好看。
祁乐有点不放心,本来想问问他哥的,后来想想以他哥的直男程度,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反正也没多久就见了。
祁乐没话找话:“哥,我们不等程希至一块儿过去吗?”
“他从S市出发,我们直接在Y国首都机场汇合。”
“哦。”祁乐没想太多,自顾自叨叨,“哎,小时候j-i飞狗跳,长大后居然要打情骂俏?天意弄人,诚不欺我。”
祁睦的目光从手机上的财经新闻移开,瞥了低头耷脑的祁乐一眼,很正派地说了实话:“跳什么跳,那是你自己成天瞎胡闹。”顿了顿又勾起嘴角揶揄道,“再说,这还没真在一起呢,就想着要腻歪了,还打情骂俏?感情好你昨天那是欲拒还迎呢?”
祁乐这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不过他皮惯了,这会儿也不觉得害臊,理直气壮道:“你管我?”
祁睦眯了眯眼睛,感觉随时可以释放来自长兄的威严,祁乐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笑了笑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他们抵达Y国的时候那边时间正好中午,祁睦说程希至的航班还有十五分钟到达,他叫祁乐在航站楼等一会儿,他自己去抽烟区抽烟去了。
祁乐把他们俩的两个小行李箱放在旁边,在面对着大落地窗的椅子上坐下,Y国常年天气潮s-hiy-in冷,有道日光都像是恩赐,今天天气倒好,暖黄的光线突破云层降临人间,斜斜地透过玻璃好像要强势地照进某些人不以为意的心里。
也像……
也像他的名字一样。
希至。
程希至。
祁乐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怎么会想起他呢。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好像早起的后遗症一直延续到现在,可没一会儿,眼前就打下了一片y-in影,祁乐在这边生活了几年,已经习惯了天气的y-in晴不定,此时还以为是y-in云反败为胜,太阳再次退居幕后。
直到头顶上响起一把低沉好听又略带有些不确定的嗓音:“融融?”
祁乐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识里便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太阳没了,而是眼前这个人挡住了光,这人逆光而立,面容有些模糊,但发丝上却跳跃着不听话的光点,给他整个人都镀了层金边,画面美得不真实,祁乐一时被晃了眼迷了心窍,仰着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跳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不准这么叫我!”
融融是他的小名,取自其乐融融,小时候祁乐还没什么感觉,后来叛逆期的时候才觉得酷炫狂拽boy不该有这么个掉气势的小名,这名字一出,撒泼都像是撒娇,于是他死活不准家里人这么叫了。
祁乐这时才看清眼前人的样貌,一瞬间就和记忆中的小男孩对应起来,他还是小时候那种不苟言笑的样子,眉眼精致轮廓深邃,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不过周身气质比从前更加冷冽了,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完了,冰雪娃娃长成了人形冰雕。
不过他倒是莫名安下心来,他果然和我一样,长大了还是好看,木奉木奉哒!
祁乐笃定地说了一句:“你是程希至吧。”
那也怪不得他还叫他小名儿了,程希至小时候在他们家住的时候也跟着他家里人这么叫他,后来又没经历祁乐摒弃小名的历史时刻,所以现在这么叫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