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练出来的,小时候就在练,那时我只要一张口,也常常被刺到,后来就好了。”嘴角不由弯起来,语调十分地柔和,“你也可以练一练。”
他的话像是羽毛在追命的心上挠了挠,追命的心兀然地痒起来,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无情已噙住了他的唇,再次将舌头伸进去,缠住追命的舌头,往自己嘴里带,指引着他在自己的口腔里探索。
无情的动作很不熟练,他不但是在帮追命练习,自己也在练习该怎样亲吻。生疏的吻技却让追命身上的火腾一下完全地撺了起来,他按住无情的后脑,含住无情唇瓣,舌头顺着无情的指引,不放过无情口中每个角落。
直到无情开始微微地喘气,追命这才放过了无情,看着无情的眼睛,他从来没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直视着无情的眼睛,他看见无情的眼睛里有自己。
追命道:“大师兄……”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手指摩娑着无情的背脊,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简直一声重过一声。无情胸口还在轻微地起伏,他也看追命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三师弟是喜欢自己的,为什么自己在之前居然一直都没看出来。
两人鼻尖触着鼻尖,额头相抵。
在这时候,追命抚摸无情背部的动作却意外地停了,道:“大师兄,你是烧本就没有退,还是退了但因今天落水,所以又发了烧?”
无情的额头烫得厉害。
追命继续道:“不过我看应该是本来就没退,因为今天落水,又加剧了?”
无情觉得追命的呼吸引得自己的一颗心按捺不住要跳出去,不耐道:“别说废话。”
追命道:“这不是废话。”他温热的手掌抚上无情的额头,然后坐直身体,再问,“你今天喝过药了吗?”
无情心中一动,一颗心变得更加柔软。
他的三师弟,看似潇洒放浪、不拘小节,对他从来都是这般好、这般细心。
他朝着追命点了点头,道:“放心。”
追命满意了,眼角生出了很深很深的笑纹,望着无情道:“大师兄……”只会说这三个字,又不知说什么了。
无情同样笑望着追命,今晚他已经这么放纵了,放纵地不掩饰他对追命的喜欢,那么他也不介意放纵地不掩饰他的对追命的温柔。
追命揽过无情的肩头,两人互相靠着,坐了一会儿,追命瞥见了地上的那把二胡,忽道:“大师兄,你刚才说那是我昏迷的时候,你买来送给我的?”他的胆子真的大了很多,问道,“是不是,那时候,你就……”
无情坦然承认,道:“应该还在那之前,到底是什么喜欢上你,我也不知道,但那时候你昏迷,我才明白……”
听无情真正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追命又忍不住把无情搂紧了紧,笑道:“我没想到……大师兄,我真没想到……”自嘲地笑笑,“如果我早知道你也……我也不用……”
那个“也”字让无情更欢喜。
是,如果早知道追命也喜欢自己,无情就不用一个人苦恼这么长时间。甚至,如果不是追命曾经说过他有喜欢的人,无情可能早就鼓起勇气向追命说出自己的心意了。
无情的心咯噔一下。
三师弟曾经喜欢的那个人……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
他望了追命一眼,追命立即道:“大师兄,怎么了?”
无情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不过是曾经罢了,他相信三师弟,既然喜欢上自己,就不可能再在心里装下另一个人。
曾经的事就不必问了。
在这般曼妙的夜里,就更不必问了。
想到这里,无情登时开朗,却听追命忽然道:“大师兄,你吃过饭了吗?”
无情道:“吃了。”
追命道:“什么时候?”
无情道:“你睡觉的时候。”
追命点点头,放了心,只听无情道:“其实是你饿了罢?”
追命哽了一下。
他确实是饿了,刚才没觉得,这会儿和无情安安静静呆在这里,才觉得真是饿了,估计无情和他一样好久没吃东西,这才问起。但既然无情已吃过,他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因为破案,一连几天不能好好吃饭,那是常有的事。
他只是不想为了去吃饭,而离开无情,他现在只想和无情待在一起。
什么也不做,就待在一起。
无情见他没再说话,自己亦不说什么,双手动也没动,只两根手指微微一弹,黑暗中,一物闪着淡黄色的光芒,弯弯如天边的上弦月,向着墙角疾飞而去,将墙角那一丛野姜花割下。
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风,那物和野姜花在风中一个旋转,竟是往回旋。
犹如是,一弯月带着几只白色的蝴蝶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