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本来已经清剿完毕了,我们正准备把降服的人聚集到一起,可是其中一人趁我们不注意时突然冲了出来,直朝刘大人而去,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结果就成这样了。”
“那人呢?”
“跑了。那人会轻功,我们根本拦不住。”
“看见长什么模样了吗?”
“没有,太快了,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只能从身型上隐约辨认出是个少年。”
会轻功的少年……虽然轻功是门不易学成的武功,因为它对人体格的要求非常严格,却也不是稀少到没有的地步。算了,还是先救人要紧。
“把刘大人抬进寨子里去。你们几个,去附近找几个大夫来,用马车去,要快!”
被唤去找大夫的士兵一溜烟的跑下山去了,另外几个士兵正要上来抬刘舒城,被阿武手臂一挡,阻隔开了,自己抱着刘舒城往寨子里去了。
无涯让士兵把看押的人都关进牢房里,自己在寨子四周巡视了一遍,叫来士兵在几个重要的地方看守站岗,并做了巡逻部署,一切安排妥当后便转身去看刘舒城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阿武单膝跪在床前,低着头埋在手掌里。床上的刘舒城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是白的,微锁着眉头昏睡着。
“你就算再自责也帮他分担不了分毫,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决。”
阿武这才缓缓抬起头,背对着无涯看不到他什么表情,“本以为这一身的拳脚功夫,虽算不上顶好,护他周全倒是没问题的。现在看来,或许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也说不定,我什么都帮不了他,没有用途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留下。”说完,像是陷入了魔障,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木讷地转身准备向门口而去。
无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已经钻进死胡同的人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走出来的。
突然,阿武迈出的步子僵住了,一只虚弱的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角,只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微弱地说道:“谁说你帮不了我,你就是我的手臂我的铠甲,你要是没了,我上哪找这么好使的左膀右臂去。”
阿武顿时如梦初醒,捂着眼睛站在原地良久,激动的情绪慢慢镇定了下来。回到床前,检查了下刘舒城的胸前,锋利的匕首因长时间没有□□已经和血r_ou_黏在一起,血水凝固出了一层厚厚的痂,倒是没再往外流了。
“这匕首拖的时间越长和r_ou_粘的越紧,到时候再□□的危险就更大了。”阿武焦急地大步走到门边朝外吼道:“大夫还没找到吗?”
一名在外守着的士兵立马奔了进来,“找到了找到了,马车已经到山脚下了。”
不一会儿两个花白着胡子背着装药木箱的老者被匆匆请了进来。
看了看刘舒城的伤势,两个老者凑在一块商量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转身吩咐道:“需要准备热水,纱布。这里有我们在就行,其他的人都出去在外面候着吧。”
说完,将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阿武开始不愿意,觉得自己亲自看着才放心,却被刘舒城微微一笑,三言两语打发出去了。
在门外急的团团转,眼瞅着一盆盆热水端进去,出来时却已是殷红一片,顿时更着急了。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再也等不下去了准备推门进去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大夫擦着手走了出来,“真是万幸之致啊,匕首虽然看似吓人,却还好没有伤到脏器,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不过病人用过拂麻散,现在正在沉睡,你们不可打搅到他。”
阿武第一个冲了进去,无涯感谢了大夫付了诊金叫人送大夫下山去了。
进来看了看已经缝合包扎好了的刘舒城,无涯对阿武说道:“看情况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你先在这照顾刘大人,我出去查看查看,匪人一日不除,我军隐患一日存在。”
出了院子,问了问巡逻的士兵,都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无涯点了点头,转身又到早上那人消失的房间里去了。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既然他能凭空不见,那自然是走了密道,只要找到了密道入口,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逃走的方向。
再次进来就搜查得更仔细了,连墙壁上挂的一幅画都翻开看了一遍。这土匪的房间居然还粘了几分文人气。
突然,他注意到房间最里屋的一个大床铺,那是唯一一处没有被搜索过的地方。
走过去,看了看,上面的被褥整整齐齐一点挪动过的痕迹都没有,如果此处有机关,显然不会是在床上。
不在床上……难道是……
无涯屈膝,侧身向床底看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个究竟。
他伸长手臂,上上下下到处敲了敲,都没什么可疑的地方,突然,在敲到靠近床尾的地面上时,传来了与别处紧实地面不同的声音,由响声判断这是块儿木板,且木板的下面应该是个不小的洞x_u_e。
搬开床,揭开木板,果然有个洞。
朝洞口里望去,只见下面是一段贴着石壁直伸而下的台阶,台阶下面是一条两人宽的斜坡,斜坡很长,一直延伸进远处的黑暗里。
无涯双手撑在洞x_u_e边上,提气翩然而下,直接落在了斜坡上。
还好里面稀稀拉拉地点着几盏油灯,沿着斜坡继续往前走了一段,不知是油灯里的油燃尽了还是压根就没设计油灯,从这里开始前面已经没有一丝光线了,彻底陷入了黑暗里。
无涯掏出了火折子吹开,借着微弱的火光隐约能看清周围的情况。这时的地面已经不再是光整的石板了,而是零散地落了些小碎石的土路。看得出当初挖这条地道时石渣都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这地道的工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要堆放这么多的石渣废土,那只能是个开阔的地方了,难道这地道是通往山体外面的?这样一来,即便是出了这地道,也很难判断他到底是朝哪个方向逃了。没那人的贴身物品,连乌鸦也用不成。无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来只能继续向前走了,但愿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前面出现了两条分岔路,没有标示没有记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只能随机了。无涯稍作沉吟,直接大步向右边的洞口走去。
洞里依旧漆黑一片,这时候火折子的光线已经非常微弱了,无涯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不长的一段路,火光已经微弱到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周身一尺之内的情况,但无涯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前面不远的地方,他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向前面扔去,石子碰到前面的障碍物后又被弹了回来。
看来是个死物。
无涯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面墙壁。
难道是还未完成?看来是选错路了,出去应该是走另一条才对。
正准备折回去走另一个地道时,却听到地道的洞口处传来轻微的咯咯两声,他赶忙提气往洞口飞去,却已经来不及了,洞顶上一道石闸门笔直落下,将整个洞x_u_e封了个严严实实。而后,一股烟雾从洞x_u_e的墙壁里喷了出来,纵使可以闭气,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毕竟没有人能长时间不呼吸。
不一会儿,无涯便失去了知觉,整个人瞬间陷入了一片深深的黑沉之中。
第14章 第十四章
齐战率领的军队当天下午就到达边关了。边关一直苦撑着的将领得到援军马上赶到的消息,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很多士兵听到说援军已经到达关口了都激动得失声哭了出来。
边关将领王衔庭是齐战的一个老部下,早年也是跟着齐战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齐战见他能力不错,班师回朝后就把他派去驻守西北边界了,本来守备的是另一个边界小国,没想到最先反的却是年年朝贡的俞国。
王衔庭单膝着地,对齐战抱拳道:“将军,你总算到了,关内的百姓有救了。”说到深处,声音再难自禁地添上了几分哽咽。
齐战翻身下马,扶起王衔庭,“衔庭啊,这些日子幸苦你了。走,你且跟我仔细说说情况。”
“将军请跟我来,咱边走边详谈。”
一边蹬上城墙,王衔庭把现下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齐战站在城墙上往下望去,只见一里开外营帐顶顶,看样子是做足了长期攻城的打算。
“敌方人数多少?”
“大概四五万的样子。”
“也就是说这几天双方都只是打了打攻城战,还没有正式交锋?”
“嗯,基本上是这样。我军兵力不多,再加上敌军是乘着一股狠劲来的,如果一开始就正面拼战,我军必定会大败,不如避其锋芒拖他一拖,等他粮Cao耗尽,战斗力自然就会大减。不过他们好像也是知道我们的打算,所以近日攻击的越发凶猛了。眼看城门就快抵不住了,还好将军来了。”
齐战看到城墙上每隔五步就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的水正烧得翻滚沸腾。
“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我们应对他们过墙梯的,等水沸腾后直接往下一浇,他们就无人再敢爬梯子了。这几日我们全靠它和这搬运上来的滚石了。”
话刚说完,只见敌军又聚集到一起,向城门靠来。有几个无赖一样的人跑到最前面对着城门上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个龟孙子,成天只会缩在你们的龟壳里,有什么本事。有种就跟爷爷出来汇汇,看爷爷不打得你满地爬着给爷爷磕头才怪。”说完还掖着嗓子学求饶状,各种 y- ín 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他们的士兵也在后面跟着哄堂大笑,引得城墙上的战士一个个都腮帮子鼓鼓的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