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丹……”青年见算计被人说破,反而冷静下来:“阿赞普已经失踪了。死无对证。”
“当啷”一声,猩红色的玻璃瓶被扔到他跟前,打了个转。y-in冷的气息带着恶意盘旋在两人四周,极富压迫感。
没人会怀疑瓶中装的不是极端邪恶的东西。
“这是他被我砍下了的一对肾,随时可以拿去验DNA。”阿赞丹的视线在青年脐下三寸一转,玩味地笑道:“正是因为少了这两件东西,他的丝萝瓶受伤惨重,飞回达叻基地之后,估计整个基地的人都没能让他恢复过来。”
“狂x_ing大发的丝萝瓶是没有理智的。你猜,找不到人的话,他会不会飞回黑蝎基地吃顿大餐?”
听到这句话,青年的脸色终于变了。
“阿赞丹,”他道:“达叻基地一旦落入华夏军方的手中,黑蝎固然损失惨重,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难道你要继续在东南亚东躲西藏下去?”
“不如继续和我们合作。阿赞普死后,你就是黑蝎里地位最高的降头师,你将会有更加完美的身份,更加重要的地位,和应有尽有的奢侈生活。”
不怪他着急,连这样的条件都能抛出来。
飞头蛮是东南亚降头师修行的顶点,修炼成功后,降头师刀枪不入,头颅可以任意脱离身体,只要头颅不灭,身体随时都可以再生。
但在修炼成功之前,降头师的头颅每个晚上都会离开身体,挂着心、肝、脾、肺以及肠胃等器官在住所四周梭巡,吸干沿途所遇动物与人类的血液。这些血液里所含的灵力越高,降头师的飞头术就越容易修炼成功。
这种状态的降头师被人称作丝萝瓶。一旦到了夜晚,四下无光,吸血的欲望会令他们狂x_ing大发,六亲不认,是整个东南亚地区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青年推己及人,很容易就想到,阿赞普背叛了黑蝎,正是要用叛徒的命引来华夏的军队,再用华夏军队和整个达叻基地雇佣兵的血液供养自己的飞头术。
只可惜他半途中太贪心,想要连阿赞丹的血液也一同吸干,结果自食恶果,反而被阿赞丹切下来两颗肾。
如果达叻基地的上百条人命不足以令阿赞普恢复的话,以他的本x_ing,的确很有可能会袭击离自己不远,又是最熟悉的黑蝎基地。
到时候,黑蝎基地没有人能阻挡一个发了狂的丝萝瓶。
“如果这些都不能让你满意的话,你可以说说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他委曲求全。
“早说不就好了。”阿赞丹早有预料地微笑:“乃巴颂在我手里,他那些和你们合作的资料暂时不会外泄。我有个建议,要不要听一听?”
“说吧。”
“黑蝎在华夏做生意的两条线,换乃巴颂和整个达叻基地。”
“阿赞丹,你的胃口也太大了些!”
“砰”一声,青年推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说了要加价,你给的那些承诺,还不足以让我去对付一个失去理智,并且即将修行圆满的丝萝瓶。”阿赞丹垂下眼,不紧不慢。
“更何况,那些生意也未必都是你的……如果不能做主的话,你不妨去和能拿主意的人商量。”
他这样的姿态让青年心中更加惊疑不定,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几个号码。
片刻后,他神色难看地坐回阿赞丹对面。
“阿赞普的确联系不上,但这并不能证明你之前说的话。”
“没关系,我可以等。”阿赞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紧盯着面前浸泡着内脏的玻璃瓶,青年神色变幻片刻,看向阿赞丹,咬牙道:“你应该知道,黑蝎的生意并不完全握在我父亲手里。我可以把其他人手中华夏生意的资料给你,但是,如果丝萝瓶真的来到黑蝎基地的话……你要让他们死。”
阿赞丹抬起眼,看着他暗藏狠戾的眼神,看向隐在他身后那个在金三角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了将近二十年的黑蝎首领。
他已经太老了,老到失去了判断能力,宠信一个被贪婪烧晕了头脑的幼子。
片刻后,他微微一笑。
“如你所愿。”
·
青年离开了。
临走前阿赞丹贴心地询问他要不要带走那个装着一对肾的玻璃瓶,被他拒绝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阿赞丹不怎么有诚意地规劝道:“腰子在我们华夏人看起来是大补的,用黄酒和姜片腌一腌,和韭菜一起炒特别合适,就是有点腥……”
“对了,丝萝瓶的肾应该更有效果吧,毕竟是新鲜取下来的。”
被他这么一说,吃人的画面就更加清晰地浮现在青年眼前,还是现割现吃。
“谢谢不用。”青年一脸菜色地捂住胃,推开递到眼前的玻璃瓶,逃一样地飘着走出了小酒吧。
阿曼丹目送着他的背影,不屑地轻笑一声:“愚蠢。”
“头狼生下的小狼崽,一出生就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生活。如果没经历过血与火的历练,就连村口长了牙的土狗都不如。”
他神态轻松地靠坐在椅背上,抛接着手中的玻璃瓶。
一抹淡淡的灰色影子从瓶口的位置冒了出来,它张开嘴,轻轻一吸。与此同时,充斥包厢内y-in冷血腥的气氛完全消失不见了。
“谢谢。”阿赞丹撕掉了缠在瓶口的黄色符咒,对灰影道。
灰影发出细细尖尖的声音,阿赞丹侧耳倾听。
“是吗?已经去黑蝎基地吓唬过他们了?昨天晚上?举着阿赞普的头颅?”
“怪不得他今天这么容易妥协。”
他皱了皱眉头,从桌上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古曼童伸出的两只小爪子,“以后不要随便碰这种脏东西,会烂手的。”
古曼童发出不赞同的撒娇声,被阿曼丹淡淡的一瞥吓得憋回肚子里。
“呀呀呀!!”
他发出一声尖叫,生气地又钻回了玻璃瓶里,闹别扭。
“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不该凶你。”阿曼丹无奈,低下头柔声哄他。
毫无作用。
“撒手,别抱了,那里面是猪腰子,放了一天多都馊了,回去我给你做新鲜的,两盘!”
“呀!”玻璃瓶上映出一个黑黢黢的鬼头,翻着两只白惨惨的圆眼球瞪他,还吐舌头。
看起来超凶。
阿赞丹:“……”
“谁教你的?”他起身,lū 起衬衣袖子,一把将还在呸呸呸的灰影从玻璃瓶里扯出来,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两下,然后塞进胸口的佛牌里。
“好好反省。”顺手给晃个不停的佛牌上贴了道符,阿曼丹把仅剩的一只古曼童关了小黑屋。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念一篇八百字检讨,什么时候出来。”很有经验的育儿专家,幼儿园园长阿赞丹严厉道。
然后他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号屏蔽器,打开,熟练的拨通了一个内线电话。
“喂,我是杜鹃……”
“黑蝎已经入彀,可以收网了。”
……
“叮铃铃——”
远在三千公里外的帝都华修公司总部,一间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丹:我是一只喜欢割肾的小杜鹃~
青年: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你们华夏人的食谱,听说你们广东人最喜欢吃胡建人???
第20章 南海龙王
严宥之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
片刻之后,大门打开,容貌昳丽的狐族少年看了他一眼,领他入内。
“先生正在等着您。”
云修站在落地窗旁边,注视着花园里的景象。见严宥之过来,他转过身。
“有什么事吗?”
严宥之微垂下头:“您的身份已经办妥了,稍后我师父会过来与您详谈落户的事宜。”
“辛苦你了。”云修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映衬在明亮的晨光和葱茏的绿色中,这个笑容实在是太美了,钟灵毓秀般吸引了盘踞在窗台盆栽上一条小黑龙的目光。
顾临渊从龙血木上抬起头,亲昵地用头顶蹭了蹭云修的手腕。
这样说来……
云修突然问:“我能自己选择落户的地点吗?”
顾临渊毕竟是条龙,还是东海出来的,在内陆地区如果连条大江大河都没有,想要游个泳都得大老远的自己飞过去,太憋屈了。
云修自认为是个好家长,看不得孩子受这种苦。
“怎么?”严宥之小心翼翼。
难道贵人对他们的安排不满?
“嗯,是这样。”云修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忘了说,我家里还有条龙,最起码也要给他找个有水域的地方啊,不然以后怎么修行?”
龙属水,有辽阔浩渺的水域相助,修行自然会变得容易些。
云修觉得自己这种心态和要给孩子买学区房的华夏国家长颇有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