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慕容惜静静地躺在软塌上,萧扶病点了她的睡x_u_e。此刻,她不知道,整个东宫,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十四章 人心难测
东宫整夜灯火通明,所有人一夜无眠。
护国公府毕竟是棵大树,混迹了这么多年,底下有不少死忠。几经周折,淑贵妃总算是保住了x_ing命,只是被夺取贵妃头衔,发落到冷宫。而护国公的爵位也在众人力保之下,未被革去。
整件事情就以柳相积劳成疾,猝死于东宫被轻轻揭了过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所有嗅觉敏锐的人都察觉到,虽然护国公并未受到明确的责罚,但随着淑贵妃被打入冷宫,他的时代,已经掀过去了。也就是说,襄阳王萧沐风,再难独霸一方。
将军府,王侧妃回娘家省亲。密闭的房间里,屏风后,她正拉着父亲的袖子不满抱怨:“父亲,王爷这一年来,对女儿一直不冷不热的,你也帮女儿谋划谋划啊!若是一直没有子嗣,女儿如何当上王爷正妃!”
“当不上就别当了!”王将军恼怒地一拍桌,“那小子不会有什么起色了!”
“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听不懂?”
“哼!那小子完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今晚就搬回将军府住,我们将军府和襄阳王,再无瓜葛!”
王侧妃不可置信地抓着他的衣袖:“父亲,究竟发生什么了?出嫁前,你不是还要女儿好好笼络王爷的心吗?”
“此一时,彼一时。”王将军目光幽深如井,“论手段,他比不过太子狠毒,还沉溺于儿女之情。现在,连唯一胜过太子的出生也不复存在了。”
“父亲,你的意思是……”王侧妃瘫软在椅子上,再无力抓着他的衣袖。这,真的是她的父亲吗?
“父亲不比那平民出生的离乾,他带的兵都是要上战场的,将在外,皇命不听都可。我不过是一介守军统领,不得不忌惮这王都的主人。”王将军说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背信弃义是丢人之事。“你放心,失了襄阳王,我将军府还可投奔太子。离乾不是与襄阳王关系暧昧不明吗?刚好,此次出征蛮疆的副将是你兄长,父亲已经将京中局势传书给他,相信他知道怎么做……”
“父亲。”王侧妃猛然起身,脸色苍白,“女儿不孝,怕是不能听从您的吩咐。女儿既然已经嫁给王爷,定当与他生死与共!”话落,决然冲出门外,独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王将军。
东宫,柳若听了婢女的禀报,手中茶杯摔碎在地上。昨夜她睡得很早,父亲何时进的宫,又是何时猝死,她根本不知!父亲向来身体硬朗,绝对不会因为为国事cao劳而离世!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昨夜竟然没有人通知她?难不成是太子殿下他故意隐瞒?
想到这儿,她心里越发慌乱,急忙起身想要去找太子。
行至宫殿门口,一把刀横在了她面前,“太子妃,殿下命令,从今日起,您不得离开寝殿半步。”侍卫冰冷的面孔让她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寒,果然是太子!父亲的死,绝不是意外!
“闪开!本宫是太子妃,不想死的就立刻滚开!”柳若面色一冷,挥手去推这个侍卫。谁料她的力气太小,不仅没推开他反而自己跌倒在地上。
冷面侍卫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她。柳若也没细想,依着身体的本能握住了他的手,然而,双手接触的一瞬间。她却如定住一般,僵住不动了。
这个人的右手心也有一个月牙形的疤痕,让她大惊失色。殿下平时虽不会触碰自己,可是夜里缠绵的时候,二人十指相扣,她记得,殿下的手心也有个这样的疤痕!
“不可能!这不可能!”柳若连连摇头,猛地掰过这个侍卫的脑袋,她曾经摸到过,殿下的后颈也有一个伤疤!
扒开侍卫的衣领,看见了那个蜈蚣状的伤疤,柳若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眼神绝望,嘴里一直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婢女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柳若却一把推开她,抱着双臂,呈自我保护的警惕姿态,对所有人怒吼:“滚!都被本宫滚!”
另一边,书房内,萧沐风如鬼魅般破门而至,直接揪住正在批阅奏折的萧扶病的衣襟,对着他的俊脸就是一拳。
“混蛋!”几乎是咬牙切齿,萧沐风的双眼全是血丝。
萧扶病擦了擦嘴角的血水,扬头冲他挑衅一笑。
一旁的软榻,慕容惜被吵醒,迷茫起身,看见了僵持着的二人,“你们在做什么?”
萧沐风闻言立刻转身,却发现她坐在软榻上,青丝凌乱,衣衫半解,一颗心立刻沉入海底:“惜儿……你,你们——”
脸上一阵火辣,萧扶病也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皇兄,你看看,你都把惜儿吵醒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快走吧。”
“萧扶病,你干什么!”慕容惜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向萧沐风想要替他检查伤势。
“滚开!肮脏的女人!”萧沐风打开她的手,踏出门外。
慕容惜的手僵在半空,眼里波光闪烁。自嘲地轻笑,呵,肮脏的女人?慕容惜你真是够贱的,竟然担心一个差点把你折磨死的男人,你有受虐倾向吗?
第十五章 危机
“太子妃,小殿下又吐n_ai了……”r-u娘将哇哇大哭的小殿下抱到柳若面前。
柳若只斜了哭闹的孩子一眼,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劝道:“太子妃,今日宁公公会来接殿下去太后娘娘那儿,皇太后可喜欢小殿下了,您这样不管小殿下,待会宁公公去太后那随便说一两句……”
“太后……”柳若绞着绣帕暗自思忖,目光越来越冷。太子,我柳家一心一意辅佐你,你却过河拆桥!小孩子更加大声地哭闹起来,挥舞着白嫩的小手臂要人抱。柳若走过去,温柔地抱起他,脸颊贴着他娇嫩的小脸蛋。
“本宫可怜的孩子……”柳若复杂的目光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舍,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冷意。孩子,不要怪母亲,要怪就怪,你的父亲不是这东宫的主人……
“其他人都出去。香儿,你过来。”
柳若在香儿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香儿听了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子妃,奴婢不敢,您怎么能让奴婢谋害小殿下呢?”
“香儿!”柳若厉声一喝,香儿马上就被她的气势震住了,“这个孩子,他不能活下去!你是柳府出来的人,本宫是相信你才会让你这么做。你不会让本宫失望吧?”
“可是——”香儿惶恐不安,娇小的身躯跪在地上颤抖,小殿下的哭声将她的心脏一阵阵地揪紧。
“去吧,香儿,这孩子与本宫之间,只能活一个。”柳若将依旧在哭闹着的孩子交给她,语气轻柔地可怕,“柳府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总不会忘了吧?”
香儿看着怀中哭得小脸涨红的孩子,惊恐万分地摇头……
慕容惜回了房里,发现太子妃的贴身宫女香儿也在,床上多了个小人。
香儿笑着上前迎她进门,福身行礼道:“王妃,太子妃今日身体不适,就先躺下歇息了,嘱咐奴婢将小殿下交给您照看。”
闻言,慕容惜秀眉轻蹙:“这种事交给专门的嬷嬷不就好了吗?本王妃又不擅长带孩子。”虽是这样说着,她却走向床上安静的小人。她喜欢孩子,可惜前世一直没有福分。柳若的孩子她见过几面,模样生得着实讨人喜欢,小小的,软软的,见了柳若就咧开小嘴甜甜一笑。
这样想着,慕容惜的嘴角也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她到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的孩子,压低声音询问了香儿一句:“小殿下睡着了吗?”
香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睛却不时瞥向门口。慕容惜隐约觉得不对,蓦地,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伸出手指去探孩子的鼻息——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个细着嗓子的声音:“真是麻烦,不就接个小人儿吗?还要咋家东跑西跑的,耽搁了太后娘娘的时间,咋家看你们谁担待的起!”
“宁公公教训的是,小殿下就在襄阳王妃那儿,你快接了小殿下去,以解太后的相思之苦。”
听见宁公公的声音,香儿立刻换了衣服脸色,惊慌万分地冲向门口,与宁公公等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宁公公倒在地上,身后垫了好几个小太监,他指着香儿骂道:“哪来的毛手毛脚的丫头,冲撞了咋家——”
香儿抓着宁公公的袖子,满脸惊恐,声泪俱下:“宁公公,不好了,王妃把小殿下掐死了!”
宁公公刚起了一半的身体又“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瞪大老眼:“你说什么!”
殿内,慕容惜抚摸着孩子冰冷的脸蛋,目光哀痛。她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份名册,心里已经认定了是萧扶病害她。可是——萧扶病,就算你想杀我,何必要伤害无辜的孩子?况且,这还是你的亲骨r_ou_啊!不过,就他这个六亲不认的变态而言,也不是干不出虎毒食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