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讥讽的声音刚好能传到两人耳朵里,然而这几人依旧不依不饶,
“七哥知道什么,太子孤单,兴许被他抱上大腿,咱太子乐意得很。”
白修隐皱了皱眉头,只见白修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些人面前,神情倨傲,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他们,
“什么大腿?我一向喜欢乖巧温顺的弟弟,七弟非要这么说的话,若是七弟能像你四哥一样懂事,也能抱上我的大腿了。”
白修临狠狠地看着他,“呸!谁要抱你的大腿!若非你是太子,你以为父皇会多看你一眼!”
白修泽斜眼看他,“说到太子,各位弟弟还未向我行礼呢。”他冷笑道,“七弟可不要带头失了规矩。”
几位帝子忿忿不平,却碍于规矩,CaoCao施礼问安。
白修泽看着他们得意地挑了挑眉,无论这几人再怎么趾高气昂,他终究是太子,终究要压着他们一头。
他的手不太方便,不能练习骑s_h_è ,太傅便递剑给他让他练习剑法。
单手舞剑,虽然不太方便,白修泽却也是招招带风,十分利落。
休息的时候看着其他弟子们骑s_h_è ,他们都还是老样子,除了七皇子出色些,其他人都平淡无奇。
倒是白修隐,在马上显得气宇轩昂,牵着缰绳神情自若,眼神中却有少年的意气风发,骑s_h_è 竟也与白修临不分伯仲。
白修泽眼神黯了黯,倒是小瞧了他。
他不再看他们,专心研习剑法。
等到白修隐从马上下来休息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汉。
那人脸上红扑扑的,屁颠屁颠朝他跑过来,眼睛里亮亮的望着白修泽,
“哥哥舞剑真是十分好看。”
白修泽的剑一顿,抿嘴冷言到,“你的骑s_h_è 也不差。”
“哥哥看我是不是也十分帅气。”白修隐的眨巴着眼睛,“你看,我就说我可以保护哥哥的。”
白修泽依旧嘴硬到,“谁要你保护。”
白修隐却不管,笑眯眯地看着他舞剑,不出一会儿又回到马场继续练习。
不出半个时辰,便听得一声惊呼,“四殿下!”接着便是手忙脚乱的声音。
他将剑一扔,只见马场中央被许多内监围成了一个圈。
未料想自己的步子这样急切,几步便冲了过去,果然那个粘人精竟从马上跌了下来。
白修隐见到他眼睛一亮,接着瘪着嘴说道,“哥哥,脚好疼。”
声音里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
白修泽皱着眉骂道一声蠢货,又语气急切地让身边的内监去请太医。
“禀太子,已经派人去请了。”
白修泽眉头锁起,“那就派人去叫太医快些。”
内监着急忙慌去了,倒是白修隐闻言,望着白修泽笑靥如花,
“哥哥好关心我哦。”
白修泽闻言身子一顿,暗骂自己这么着急做什么,又不是自己摔了腿。
他别过头去,不再讲话。却能感觉到白修隐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来回逡巡,那种带着乖巧笑意的眼神。
太医背着药箱来的很快,略略捏了捏白修隐的骨头,他便疼得整张脸都皱到了一块儿,“四殿下是崴伤了脚。”
一旁的白修临闻言冷笑一声,“太子和四殿下还真是兄弟情深,一个摔手一个崴脚的。”
白修泽剜他一眼,不欲与他争辩。看向白修隐冷冷问道
“刚刚不是还那么得意,怎么突然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白修隐只说,“马儿被惊着了。”眼神却若有若无地往十皇子那边飘。
白修泽看一眼十皇子,那人只回以桀骜挑衅的眼神。
余光瞄到一旁的白修临,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七弟,四弟所居长杨宫离你的流昭殿最近,不如你送你四哥回去吧。”
白修临哪里愿意,“你!”
“嗯?”白修泽睨他一眼,“你可要好好掺着你四哥,若是再出什么事,父皇该心疼了。”
白修临不屑转头,就知道用父皇来压他。
哪晓得白修隐委屈地看着他,“我想要哥哥送我回去。”
白修临就坡下驴,“太子和四殿下兄弟情深,咱们四殿下也想要太子送他回去呢。”
白修泽狠狠瞪白修隐一眼,接着蹲下身平视他,用十分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
“修隐乖,你七弟离你近,照顾你方便些。”
说罢还揉了揉他的头,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白修隐却疼得咧了咧嘴,谁知道白修泽竟然悄悄在他腰上狠拧了一把。
他刚想开口,白修泽威胁的眼睛便恶狠狠瞪他一眼。
他只能委委屈屈闭了嘴,那模样,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白修临也不爽得很,黑着脸叫人搀着白修隐起来,好像送白修隐让他丢了天大的脸似的。
接连在白修泽面前吃瘪,他是很不爽的。
更不爽的是白修隐竟然站不起来,一站起来就直叫疼。
白修泽一看,煞有介事的说,“七弟,看你四哥伤得这么重,不如你背他回去好了。”
“放肆!”白修临顿时怒道,“他是什么人,也配让我背!”
“他是你四哥。”白修泽幽幽道,“七弟,说话不要失了分寸。”
白修临依旧不忿,指使一个小内监背白修隐,却被白修泽拦住,
“还是七弟来背吧,不然父皇要是知道了,怕是会觉得七弟不喜欢你四哥呢。”
白修临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有脾气别用父皇来压他啊。
他无可奈何,黑着脸背起白修隐,还要强忍住将身上这人扔下去的冲动。像他这样尊贵的身份,哪里背过什么人,如今竟要来背一个卑贱的质子。
白修临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哪里看得到,背上的白修隐趁人不备回过头去冲着不远处的白修泽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
第7章 变脸
皇帝闻言白修隐从马上跌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折子便匆匆赶去了长杨宫。
彼时太医正在为白修隐上药,见他躺在床上,脚踝高高肿起,皱着眉头忍着疼,皇帝也有些心疼。
“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
“马儿受了惊。”白修隐捏着被角小声说道,脸上仿佛还带着受惊后的苍白。
皇帝见他这般样子,不由得锁眉,“武场的马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
白修隐将头埋得低低的,“是十弟的剑不小心s_h_è 在了马脚边。”
皇帝闻言心中已有了大概,脸上带着些许怒容,“不像话!”
一旁的白梨温柔地笑道,“大概不是有心的,皇上别生气。话说回来,还是七殿下送修隐回来的呢。”
“修临?”皇帝脸上仿佛有疑惑之色,“那孩子一向眼高于顶,怎么……。”
白修隐忙说道,“是太子哥哥让七弟送我回来的。太子哥哥的手不大方便,就让七弟……”
说罢小心翼翼觑了一眼皇帝,“七弟好像,好像不大开心呢……”
皇帝越听脸越发黑,还以为白修临懂得了和睦兄弟,不想还是这样目中无人。
他一拂袖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白修隐小声的问道,“父皇,七弟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见他问的这样谨小慎微,皇帝心中泛起淡淡的心疼,这孩子如此敏感谨慎,怕是当在外当质子的日子不好过,不由得更加心疼起来。
他放缓了声音,“没有,是朕把他们都宠坏了。”
“皇上。”白梨突然开口,“修隐从小便身体不好,对武艺骑s_h_è 也不甚精通,今日从马上摔下更是有惊无险。不如就让修隐免去每日的武场功课吧。”
皇帝沉吟片刻,“也罢,如此,你便不必每日都去武场了。若是喜欢,隔三差五去与你的哥哥弟弟研习切磋便是。”
白修隐乖巧地回答,“是。”
直到皇帝离开,白修隐这才问起,“母妃为何不让我去武场习武。”
白梨轻轻地为他揉脚,“切记收敛锋芒。你如今身份尴尬,若是一味争强好胜,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知道,这话母妃说过。”白修隐点点头,“所以今日我是故意从马上摔下来的。那马儿跑得不算十分快,只受惊我是能牵制他的。只是……”
“你也太胡闹。若真摔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白梨言辞中带着微微厉色。
白修隐仰着头,“我这是成全了十皇子。他既想让我摔,我便摔给他看。反正也不是什么打伤。”
“罢了。”白梨放缓了声音,“想必你父皇也会好好管教十皇子他们的。”
“只是母妃,我不去武场习武,怕是会落后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