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索兰说,“也挺……凉快的。”
他看了我一会,又抬手摸了摸我的眼角,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抬眼看他,就听他喃喃道:“亲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我才想起来还有这茬呢,急忙道:“索兰,我想好了。对不起,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我……”从他受伤开始满心就是恐惧和担忧,这件事没有打一点腹稿,现在更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只能单薄蹦出对不起三个字来。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吧。”我轻轻亲吻他的嘴唇,坚定的低声道,“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索兰愣愣的看着我,绿色的眼睛柔软的水波一样,不稳的晃动着,受到惊吓而睁圆的瞳孔看起来可爱极了。
但是那副神色渐渐褪去了,索兰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会,忽然扭过了头,嗤笑道:“变化还真大啊。”
我不太明白,就听他自嘲般的道:“看来我伤这一回还挺值的。”
我这才明白他以为我是因为他受伤才那么说的,有些着急的低吼道:“不是!我不是因为……我是,真的想明白了!我,我只喜欢你……”
情急之下,更加语无伦次,我急得汗都下来了,索兰却慢慢道:“哦?那你喜欢的是过去那个还是现在的我?”
我一噎,这怎么分的开,但迟疑了下还是一咬牙:“现在的你!”
索兰垂眸看着我:“那……我也不想取出‘归零’呢?”
这次我迟疑的时间长了些,索兰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我看他作势要走,急忙一把拉住他:“……都随你!”
既然我已经坚信他从来没有变过,那些记忆……没了就没了吧。索兰说的对,活生生的人就在我面前,这就够了。
索兰顿了下,眯了眯眼睛,忽然钳住了我的下巴道:“我想做。”
我愣了下:“你现在这个状态……”
索兰道:“我不管,我就想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忽然任x_ing起来,又担心他的伤口,只能放轻了声音道:“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索兰审视的打量了我一会,忽然转身要走:“不行就算了。”
我急了,一咬牙:“行!”
我反手把军服一把甩到了地上,解开了衬衫的领口,把他转过来按着后颈亲了上去,眼前是索兰睁大了的眼睛,我舔吻着他的唇瓣,努力想要撬开他的齿列。
索兰却忽然推开了我,定定的看了一会,又把我揽进了怀里。
“够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苦涩,紧紧的抱了我很久,久到我开始担心他的伤口,推了推他的肩膀才被放开。
“……不做吗?”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索兰笑了声:“不做了。”他把手c-h-a进我鬓边的黑发,直视着我,忽然破天荒的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我会拒绝你,做足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如果这些是因为你的愧疚和抱歉,那我宁愿不要……”他的面色有些发冷,“但我居然说不出口。”
“我从未这样毫无底线过,卑微的我自己都不齿。而一想到这全是因为你,我就恨不得杀了你。”他咬牙切齿的说,“或者,把你关起来,把你欺负到不敢再推开我……但我……”他不说话了。
他看着我,有点呆呆的说:“所以,这样就很好了。”他亲吻了下我的额头,把脸埋在我的颈边,闷闷的说,“就算你是因为愧疚,我也认了。”
我这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禁有些生气,想要推开他说明白:“我不是!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索兰抱住我,闷哼了一声,我愣了下,急道:“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疼。”索兰低声道,他声音不太对,我知道他是真的难受了,却仍被他紧紧按在怀里,“所以别动了,让我这样抱一会就好。”
我安静了下来,视野内是他宽阔的肩膀和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的翅膀,想到他不相信我就有些犯愁,但转念一想,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之后再慢慢跟他说,总会让他明白的。
略有些安心了下来,这样静静相拥了片刻,索兰放开了我,说:“走吧。”
“去哪里?”
“我还挺想看看那怪物的样子的。”他说,“他强的不对劲。即使是我在没受伤的状态下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赢过他。”索兰从来自傲,但真要是的遇上了强劲的对手,并不会一味托大。
他虽然被扎了好几个血窟窿,还是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勾了勾唇:“很有趣。”
我想了想:“见到了,你可能会失望。”索兰把这小怪物当对手看,但照我昨天所见,它的心智就跟五六岁的小孩子似的,哭闹不休,毫无道理可言。连安娜都比他懂事。
对了,安娜。
我想到今天又没管她,心里有些愧疚,突发奇想道:“我们把安娜带上吧。”话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迟疑道,“但是,把小孩子带到那种地方,会不会不太好?”
“你太小心了。”索兰无所谓的说,“她眼睛眨也不眨就能弄死两个人,又怎么会被实验室吓到。”
我想了想:“先问问她要不要去吧。”
安娜每天准时去训练场报道,这时应该也在那里。我们去了后问了她,果然得到了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
我们就带着安娜去了实验室,也算是散散心,路上我还在想,波顿既然答应我不做多余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谁想到过了几道关卡,在那密室前,却被助理告诉那怪物没在里面。
“它在哪里?”我问。
助理迟疑了下:“在……解剖室。”
第104章 104
我心里一凛,有些发怒:“我不是说了……”
助理连连摇头:“不是的,波顿博士只是在折断那怪物的黑刺,真的没做其他的事……”
我把安娜交给索兰,让他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刚进解剖室,被厚厚的隔音材料隔绝的惨叫就一下子刺入耳中,惨烈的杀猪一般。
那怪物被束缚带紧紧绑缚在一张手术床上,穿着绿色隔离服的研究人员围在周围,他们的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是正对着我的人侧了侧身,露出了手上握着的器械,前端有一个高速旋转的圆形锯齿,深深的切在被按在手术台上的一根黑刺里,切割过程中黑色的血一股股喷出来,溅到淡绿的手术服上。
有人小声抱怨道:“这怪物的血怎么这么多,我衣服都脏了。”
“黑黑的,好恶心啊……”
“它还在叫啊……也不嫌累。”
那人把一根断肢扔到垃圾桶里,不耐烦的道,“喂喂,别嚎了,顶着这么一张虫脸,你再嚎我也生不出同情心来好吗。”
其他人低低的嗤笑了起来,一个小声道:“博士还想让我们测他的疼痛耐受度,根本没用吧,碰一下就死命的叫,完全一点也忍不了痛呢。”
另一人道:“也不见得,你没看三个多小时了,这东西还没晕过去一次呢……”
我终于听不下去了,冷冷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群人明显吓了一跳,纷纷不满的看过来,发现是我后愣了愣:“殿下!”
一个为首的迎上来:“您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那人不解的看了我一眼:“遵照博士的吩咐,折断他的刺啊。”
我看着那怪物,已经止住了哭叫,抽噎着看着我,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浸泡在泪水当中。
我指了指他旁边的那圆形锯齿:“为什么用这个?”黑刺虽然坚硬,也不是没有激光武器可以折断,用这种古老的锯子,只会增加伤口表面的粗糙程度,给被施与者带来剧痛。
那人目光有些闪躲:“这是……”
“还有,为什么不用麻醉?为什么会拖三个小时还没弄完?”我声音极冷,越来越大,“你们是在工作还是用刑?”
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殿下错了。”波顿博士缓步走了进来,一张y-in森森的脸上面无表情,“区区一只野兽,何必用麻醉?没想到殿下还有这种妇人之仁。”
“这怎么能说是妇人之仁?”我的怒气一股股顶上心头,看着满地的血腥还断肢就感到一阵恶心,“只用让他不能反抗就可以了,何必再这么折磨他?波顿,我的命令你当耳旁风了吗?!”
“我确实按殿下说的折断了他的黑刺,哪里违抗命令了?”波顿狡猾的说,“只不过正好拿他来做一个疼痛耐受度实验而已。”
我一口气简直顺不过来:“你这是钻我话里的空子!阳奉y-in违,这就是你的纪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