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印月闻言,墨色的眸子里滑过了一抹愤恨,但是这抹愤恨很快就被伪装的喜悦掩盖了过去。清月并非世俗之人,自然不会被司空印月所蒙蔽。
“若寒哥哥来了?快请他进来!”司空印月满面笑容地说道,不一会儿,侍女就把若寒请了进来。若寒来东宫自是为了见清月的,但是直到他走到门前才被告知司空印月也在这里,所以一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敛去了一切多余的情绪。
“若寒将军。”
“清月公子。”
“两位哥哥,你们怎么如此生分?”司空印月把若寒推到了清月的身边,清月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请若寒坐了下来。
“清月公子并非篱月王爷,还请公主不要混淆。”若寒直言不讳。
“若寒哥哥,难道你敢忤逆皇兄的意思不成?”
“陛下之言,若寒自不敢忤逆。”若寒的话自然是对司空印月说的,但是目光却始终放在清月的身上。
“我与清月公子还有要事相商,不知公主可否移步?”若寒终于移开了视线,但是所说的话却不讨司空印月喜欢,司空印月喝了口茶:“篱月哥哥和若寒哥哥之间……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自然是有的。”
“若寒哥哥!你可还记得你是谁的……”
“臣,恭送公主殿下。”若寒起身行了一礼。清月微微有些惊讶,虽然早就知道若寒并不待见司空印月,但是这等行为,也太过拂了女儿家的面子。
“若寒哥哥!”司空印月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离开了。
望着司空印月离去的身影,清月不禁有些不解:“若寒将军特意将公主请走,是要询问清月什么吗?”
“当日凌波城初见,我以为公子是个气节高洁之人,而如今,若寒却是有些失望。”若寒望着清月,一字一句道。
清月闻言,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初见之时,若寒将军不也把我当成了篱月王爷?”
“所以,你确实不是篱月?”若寒闻言,眼神立刻凌厉了起来,清月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清月也不知自己是也不是。”
“我听说了,你因病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但是,这是真的吗?”若寒的眉头紧锁,“你当真说的是实话。”
“是不是实话,若寒将军你应当再清楚不过。”清月的话刚刚说完,一道劲气就突然向他袭了过来,清月微微一愣,终于还是忍住了使用灵力的冲动。伴随着一声丝帛裂开的是声音,清月淡青色的衣衫缓缓地从肩头滑落,若寒欺身而上,竟是已经搂住了清月的纤腰。清月已然忍到了极限,若寒身为武将,平日里却是斯文有礼的,清月实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变得如此轻薄。
就在若寒即将吻上清月的时候,清月寝室的窗户却突然被风吹开了。一个红影略过,待清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冥煌站在清月身边,一脸不悦地望着被自己扇晕过去的若寒,自家的小道士自己还没下口几次呢,哪轮得到他?
“你怎么来了?”见到冥煌,清月自然是欣喜的,冥煌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小道士便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人披上了:“你还好?”
“无妨。”清月依旧被冥煌搂在怀中,却丝毫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
“无妨?”冥煌挑了挑眉,“这登徒子可是欺到了你的身侧了!”
清月闻言,又不由地想起了那天夜里冥煌的所作所为,比起若寒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会儿,冥煌却义正言辞地说起了别人。
“我总觉得若寒将军是想验证些什么。”
第145章 幻叶梦境(只如初见)
“验证什么?”冥煌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禁想起了之前被他略掉的那一段,难道是那个?清月见冥煌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地问道:“你知道?”
“算是吧……”冥煌有些无奈,之前那本记载篱月生平的书里有一段略带香、艳的描写。但是,冥煌并没有念给清月听,就连他自己,也不过匆匆一瞥,在他看来,那香、艳的程度还不值得他借鉴。
“算是吧?”清月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冥煌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若寒说道:“篱月左肩上有一个月牙形状的印记,只有在情动的时候才会显现。”
清月闻言,绝美的脸庞上不由地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冥煌见状,不由地说道:“看到书上的记载之后,我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来验证这个印记,因而并未知会你。”
“月牙形状的印记?”清月不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冥煌见状,勾起了一个略带戏谑的笑容:“别看了,你的身上没有任何印记,这一点,我很肯定。”
触及到冥煌的视线,清月不禁有些羞恼,冥煌自然知道自家小道士害羞,就没有再继续调、戏下去,他望着被自己打晕过去的若寒说道:“那个篱月,真正喜欢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清月皱了皱眉头。
冥煌闻言,不禁有些心虚,之前在灯会上看到清月和若寒相谈甚欢的时候,他就对若寒有些偏见,之所以不告诉清月,也是为了避免清月真的爱上若寒。
“告诉你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真想成为篱月?”冥煌的语气变得有些别扭。
清月闻言,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小人?”
爱慕虚荣就好了,我比那个若寒有钱多了!冥煌不由地这么想道。
“自然不是。”冥煌不禁伸手把人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是……”就在清月问出口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冥煌看了清月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还回来看你的。”说完,冥煌就迅速地从窗口翻了出去。
清月望着冥煌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舍。但只能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然后把倒在地上的若寒扶了起来。
不一会儿,清月寝殿的门就被人推了开来,清月随身的小厮带着一个身着战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见过清月公子,不知我家将军身在何处?”那男子潦Cao地鞠了一礼,表面上虽然恭敬,但始终掩不去眼底的那抹轻蔑。
清月自是不会跟他计较,他指了指屏风后面的软榻,说道:“若寒将军正在里面小憩,你若有急事,去将他唤醒便是。”
“清月公子当真好手段,我家将军来东宫不过一个时辰,便沉沉睡去,要知道我家将军征战四方,从不轻易睡去。”那男子显然话中有话。
清月闻言,也不恼怒,只是淡淡地说道:“若是若寒将军手下都是如阁下一般的人物,恐怕这大燕也就如此了。”清月的语气虽然淡漠,但是每字每句都如同利刺一般刺在那男子的心头。
“你说什么?!”盛怒之下,那男子居然向清月扬起了手,就在这时,燕王及其随从正好走到了门口。
“大胆!”处理完政务的燕王本来心情极佳,却不想一进门就看到有人欲图伤害自己视若珍宝的弟弟。燕王一怒,自有人动起了手,刹那之间,那男子就被燕王的影卫踩在了脚下。
“可有受伤?”司空靖云关切地执起了清月的手,清月微微一愣,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向司空靖云行了一礼,司空靖云望着手中脱去的手,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你可还是在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陛下误会了。”清月淡淡地说道,“陛下让我居住在东宫已是极大的恩典,我若是再不满便是忘恩负义。”
“皇弟言重了,一定是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想要欺负你,来啊,给孤拖出去,凌迟处死!”
“饶命啊,陛下!”
“请陛下息怒。”清月虽然不齿这男子的狂妄,但是总归是一条人命。
“皇弟不必为他求情,此等犯上之人他日也一定敢谋朝篡位。”
“陛下,臣向来忠心耿耿,绝不会谋朝篡位的呀!请陛下明鉴!”
“陛下,是臣治军不严,若是陛下想罚,就罚我吧。”就在这时,若寒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若寒,你果然在这儿,孤的皇弟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吗?让孤罚你,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司空靖云眯起了眸子,眼底沉着冷冷的厉色。
“请陛下责罚。”若寒跪倒在了地上。
“哼,若是孤今天就是要留下他的x_ing命呢?”
“那就请……”还没等若寒说完,司空靖云就迅速拔出了身边影卫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那个男人的胸口,瞬间,血流如注,在若寒的脚下蔓延了开来。若寒的脸色瞬间变了,司空靖云缓缓地蹲下了身:“我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他,即使是可能,也必须立刻扼杀。”
清月就站在离司空靖云不远的地方。他望着脚下已经失去生息的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在他成仙的道路上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皇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个旁人罢了。”司空靖云看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宫女小厮,说道,“把这里整理干净,然后把清月公子的东西都送到西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