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筵抬头啊了一声,脸上溅了一些墨迹,摇头表示还没来得及写!
苏冷清皱眉说耕牛案?风筵又是啊了一声。
苏冷清不耐烦说,把你写好的拿来!
风筵赶紧爬上凳子,从篮里取出卷宗,南蛮一到雨季就坏事,屋顶上漏水门槛下进水,重要东西都用篮子挂起来,还得防着被饿急的大老鼠啃了。
苏冷清凑到灯边打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奇形怪状符号问,这画得什么鬼东西?!
风筵凑去看了一会,比划出写字模样,但图上画得像是瓢。苏冷清扫眼下文,便在符号旁边,咬牙切齿写下‘觚’字,又将‘相欠’改成‘镶嵌’。
这起命案是因商人露了镶嵌宝石的觚板,引得马帮中人起了歹意,便将这商人绑了起来,先是要家人送来赎金,后来又杀了商人灭口。
很多时候苏冷清都很愤怒,不要你风大少爷妙笔生花,但起码给我把字写全乎了吧?!我让你上公堂做个文书,你画j-i画鸭画瓢瓜、错字别字满天飞,还敢拿去让犯人按手印,衙门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风筵低头又羞又窘迫,苏冷清的字落在卷宗上,立马把他比到烂泥坑里,同样都是一杆笔,在苏冷清手里就如春蚕呕丝,在他手里就是一根蒜头木奉!
炉上的水烧开了,风筵赶紧起身,给冲碗米粉巴巴端来。来这穷乡僻壤当县令,有碗米粉就不错了,这还是温玉怀托人捎来!
苏冷清把碗推到一边,先喝口水消消气,忍着弃嫌看完卷宗,该改地方都改好了,才拿起勺子吃了几口,冷汀汀道:“明儿上午是偷盗,明儿下午是耕牛,这俩案子不写好,你今晚别进屋了!”
风筵看看外边天色,估摸着二更不到,离天亮还早着呢,便一个劲点头,让他只管放心去睡!
苏冷清又冷脸训斥,下回碰着不会写的,就空在那个地方,不许在供词上瞎画,犯人处斩要经刑部审核,给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说完苏冷清丢下碗,一脸不悦进里屋,气咻咻地睡觉去了。碗里剩下大半粉面,留给这个总让他看不上眼的人!
公j-i第两次报晓的时,天边微微透出曙光,苏冷清被悉索声响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风筵正在床前脱衣服,看样子是熬了一宿。
苏冷清睡眼惺忪想,混帐东西真能折腾,写个卷宗磨蹭一整夜,也不知画成什么鬼样!
风筵进被窝时带着凉风,那喘息声都带着疲惫。县衙也就屁大点地方,外屋放了书桌书柜,里屋只够放一张大床。
苏冷清这刻儿不想起来,身子往床里挪了一点,把睡热的地方让给他,又想等会升堂自己来吧,让这混帐东西好好休息!
但是……
这人手脚在做什么,不是熬了一宿吗?哪来那么好的精力,大清早发情合适吗?!苏冷清想自己睡得手软脚软,才让这混帐东西又得逞了!
公j-i三遍打鸣之时,屋内已被日头照亮,苏冷清又将风筵踢下床烧水,总不能让他带着一身腥物上堂吧?!
苏冷清坐进浴桶很是气恼,等看到身上红印更是气恼,换好官服进房踢醒风筵,又将他拎上公堂做文书。
熬了一夜还能发情,要是不熬夜那还了得,不生生把他给折腾死?他来这地方当县令容易吗?!在外对付一群刁民,在家对付一只禽兽,不是升堂就是上床,谁能想到他的辛苦?!
苏冷清很生气,简直快气死了,升堂前还忍着不适,狠狠踹了风筵两脚,吓得那夹岗偷盗案的主犯腿都软了!
新来的县令x_ing情暴戾,连堂上文书都遭毒手,等会还不知怎么用刑,要是硬撑着不招供,说不定当堂就被打死。
是以,待苏县令惊堂木一拍,主犯也就没骨气的招供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