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放开抱着头的手,缓缓抬头,y-in狠地看着那黑影。他一次次地想杀她,一次次地陷她于绝境,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一只被逗弄的老鼠!她洛云菲在此发誓,如若此次大难不死,她将来一定要除尽所有妖魔恶事!
结界终于不堪重负,怦然碎裂了。洛云菲看着那黑影缓缓从黑雾中走了出来,她这次没有退缩,只是死死地看着他,她要记住他的模样,做了鬼她也会不会放过他。
顾临山一脚踢开房门,正看见那黑影已经靠近了洛云菲的身,不及多想,他便一掌向他拍去,那黑影抓住洛云菲就往旁一闪。洛云菲惊讶地看着出现在房内的顾临山,太好了,临山哥哥没事,太好了。
那黑影抓着洛云菲和顾临山对峙着,良久,他开口道:“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速速离开,不要坏我好事,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令人讶异的是,这声音并非y-in森沙哑的,而是带着少年公子特有的温润,完全难以将这声音同这黑影联系在一起。
顾临山并未退却,只是面带讥讽,呲笑道:“现在年轻人都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么,我活的这五百多年来,还没有人在我面前敢这样嚣张。你这年纪,怕是做我孙子都不够格。若是识相点,将洛小姐放了,我倒可能饶你一命。”
那黑影听着他的话,这话看似十分滑稽可笑,然而他心中却忍不住暗暗思量起来。他是知道的,这顾临山一个小道士,却一身妖法,且身怀极品法器。难道说,他说的都是真的?真是自己小瞧他了吗?
顾临山一看他有所疏忽,暗道机会已来,袖中墨云暗自飞出,冲向了他的手臂。那黑影发现危险,却是反应不及,狼狈地施法去挡。顾临山趁机夺过了洛云菲,他将洛云菲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便收回墨云,飞身上前,同那黑影争斗起来。
洛云菲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同黑影打斗的顾临山,她心中惊恐,却又固执地不肯离去。心里只恨自己,为何如此没用,临山哥哥在为自己和那黑影拼命,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顾临山和那黑影正式一交手,便知对方实力很强,自己也只能勉强与之抗衡。他想着墙角的洛云菲,心想,为今之计,只有先拖住他,等师父回来再做定夺了。
那黑影却又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他不再拖延,招招致命,很快顾临山便落了下方。突然,他一掌拍出,顾临山躲闪不及,受了这一掌,飞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
洛云菲惊叫:“临山哥哥!”说着便向顾临山跑了过去。
顾临山擦了擦嘴角的血,任凭洛云菲将他扶了起来,看着那走上前来的黑影。那黑影抬起了手,缓缓说道:
“我本不欲杀你的,谁让你要来坏我好事。”
“你救了别人,可谁又来救你呢?”
“小子,记住,下辈子,可别再多管闲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善恶不以类分~~~
???( ˊ?ˋ )???
第13章 百年往事
就在黑影将要伤到顾临山之际,他的手却突然被迫停在了半空,房间四周不知何时布下了符咒,此时幻化成几道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符箓上的光芒穿透了那黑影周遭的黑雾,刺像了他的眼睛,使他痛苦地大叫着,而那藏在黑影里的身体,也显露了出来。
“啊……啊啊……”那黑影发狂似的大叫着,周遭的黑雾渐渐退却。
洛云菲吓得紧紧抓住了顾临山的手臂,颤抖着嘴唇问:“临山哥哥,他怎么……”
“徒儿,为师回来晚了,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一木道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临山终于松了一口气,胸口上受伤之处又隐隐地微痛起来。
他忍住这疼痛,对师父道:“师父,我没事,您不用担心,到是这邪物,我们如何处置?。”
一木道长拿出一枚丹药,直接就给顾临山喂了下去,皱眉道:“臭小子,受了伤也不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说完便将剩下的丹药瓶扔给了他。
顾临山连忙伸手接住,吃下丹药后,他感觉胸口处的闷痛缓和了许多。看着手中的丹药瓶,他心知师父在关心自己,不由地笑着道:“好,师父,徒儿知道了。”
一木道长这才满意般回过头,向那黑影处走去,伸手一挥,便收回了符箓。没有了符箓的镇压,那黑影也安静了下来,只是虚弱地倒退几步。
一木道长突然对那黑影道:“洛风洛公子,现到如今,你还不愿现身吗?”
顾临山和洛云菲皆是惊讶地看着一木,难道说一木他们已经查到了这邪物的底细吗?
那黑影一愣,半晌却大笑起来,道:“哈哈,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能叫出我的名字。但是,那又能怎样呢?臭道士,如今我落入了你的手里,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这样的生活,早就该结束了。
一木道长却道:“洛公子,还望你能迷途知返。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不算晚?”那黑影偏了偏头,呲笑道“不算晚?一百年了,还不算晚吗?回头?回头有什么?什么都没有!都变了,都没了,我的家,父母,我的一切,都没了。现在,我差点就要杀了这个小姑娘,道长,你又在道貌岸然什么呢。”
洛云菲一句不言,只是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一木道长似是叹了一口气,道:“洛公子可还记得一个名叫季林的人?”
那黑影楞了楞,很快,他周身的黑雾缓慢散去,裹藏在黑雾里的身体也开始显露了出来。只见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公子,身形修长,面部俊朗,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子。然而此时他却身负煞气,脸部扭曲,一双眼睛不掩恨意,道:“怎么会不记得?我可是记了一百年了,每时每刻。他在哪儿?在哪儿!”
“百年已过,季林公子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了。人死如灯灭,洛公子又何苦执迷不悟呢。”
“死了?呵呵,我恨了他这么多年,他却早就死了吗。”洛风后退了几步道,“那我这又算什么呢,算什么?”
一木道长不忍道:“洛公子,你可知很多事并非你想的那样。那季林并未弃你而去,你也并未救错人。”
“哈哈,没有?”洛风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当初他不慎落水,是我跳下河去救他。可他却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踩着我得身体上了岸,我却被推进了河深处,再也没上岸。道长,你知道吗?你知道一个人活活溺水而死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一个人因为救人却反害了自己是什么感受吗?这一百年来,我日日被困在河底,我想出去,可我出不去。我无时无刻不在恨着他,我想报仇。可是,一百年了,仇人已经死了。道长,你直接收了我便是,又何必说这些话。”
“唉,季林公子对你确是情深义重。公子不必急恼,待老道慢慢与你道来。”一木道长嘴唇轻动,百年往事就被徐徐道来。
一百年前的洛水镇,有一户大户人家,那家家中有一位公子,名洛风。听说他聪明绝伦,三岁能诗,五岁能文,才华横溢,是文曲星下凡。更有高人算过命,说他命带富贵,天生贵格,将来必将平步青云,高官贵爵。因此,镇上人对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而季林,则是镇中学堂夫子的独子。他们乃外来人士,季粼天x_ing驽钝,沉默寡言,和学堂的同学格格不入,存在感极低。
但是,又有谁知呢,就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心中竟不知何时对洛风生了莫名的情愫。
季林每日坐在学堂的角落里,偷偷地注视着他,贪婪地观察着他的一切,每日悄悄地记载下内心懵懂的情感。
然而,这样的感情却被父亲发现了。季林的父亲是一个固执的老夫子,每日只知圣贤书,可想而知,在他的眼中,这种感情是多么的天理不容。他狠狠地打了季林,问他知不知错,知不知悔改。
季林却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倔强的不肯屈服。这份感情还是这么的懵懂和脆弱,不容于世,但这也是他第一次想要尽全力守护的东西。
就这样,他被震怒中的父亲赶出了家门。他一个人,在洛水河边走着,晃荡着,像个幽灵一样。
从小,季林就一点也不像他父亲,父亲是镇上的夫子,自己却天x_ing驽钝,从小也只会让他丢脸。可是父亲却从未责罚过他,他只会在温暖的烛火前,温柔地不厌其烦地教导着自己。
这是第一次,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也懂得,这样的感情,男人和男人,是多么的怪异,多么的难以理解。
就在沉思之际,他往水面望去,却突然看见洛水河面一个巨大的弯曲的身体闪过,带着黑色的鳞片,如蛇一般。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那黑影又再次闪现,他不由地前走,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却忘记自己正站在河边,不慎掉入了水里。
虽然和父亲移居到着洛水镇已有三年之久,季林却仍是不会游泳,掉入水中后,他就开始挣扎起来,不断地呼叫着救命。
正巧此时洛风路过这里,他从小在河边长大,水x_ing极好。看见有人落水,来不及思考,立即就脱了外套,跳入水中,想要救人。
洛风奋力地往前游着,拖起季林就往岸上游去。季林朦朦胧胧中似是看清了洛风的脸,幌幌然似做梦一般,他抱紧洛风,只愿这一刻能更长久一些。
然而,就在洛风带着季林快要游到岸边时,季林却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头颅出现在了洛风身后,那头颅似蛇非蛇,眼部上方有凸起的r_ou_刺,十分凶恶。此时它正张开血盆大口,往两人方向袭来。
季林来不及思考,便将洛风直直地往旁边一推,自己也因此往相反的方向移动了一些。那怪物一口咬下,却未咬到一人,反而季林因为它的移动被冲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