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悄悄的帮自家仙君把雪如玉捡回来,还顺手拿了几个果子过去,“正好休息一下。”
白似微靠着墙根坐下去,顺了顺气道:“不用灵力真的不行,范忻能当上摄政王,在凡界基本上就是无敌了。之前那对师徒呢?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上来?”
不是傅歇和常远不愿意上来,他们现在实在是走不开。太子殿下被摄政王扔下城墙,在下落的过程中就已经晕过去了,好不容易安全的接住了,却毫无征兆的发起了热,而且是高热。
军医主要治伤,对于这等疾病的了解远远不如宫里的御医,可是现在上哪里去找御医?一群人顿时手忙脚乱。
“太子殿下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常远撂下这句话,转身去找傅歇。
傅歇就坐在帐篷外面,拿着水壶喝了一口,目光放得很远不知道在看哪里。
“师父,那次是你救了我吧?”他问,“那次的刺客,是摄政王的人。”
傅歇没想到他竟然惦记着这件事,愣了一下,“胡说什么?”
常远只当没听到,“师父应当是来看我的,毕竟那天之后我们就要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分道扬镳了,师父舍不得……”
“我怎么会舍不得?”傅歇仍然是那般冰冷的声音,“不就叫了几声师父我就舍不得了?”
“说实话,那天晚上我是真的以为遇到了神仙,来无影去无踪的。”常远说着拿过他手里的水壶猛地喝了几口,“我知道师父是气恼我与范忻这等反贼关系匪浅,害怕我受到牵连,我都知道。”
傅歇没说话,他起身就走。
常远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木雕,那木雕不太好看,上面隐约刻了一个“傅”字。
天色暗了,城头上范忻与梁韬的对战完全是一面倒的结局,清平王是以文采成名的,即便是会武也没有多厉害。
“摄政王。”梁韬被阻拦,但还有很多将士在奋力赶去解救他们的皇帝,范忻的人马所剩不多了,他今天这是被三方围剿,从刚开始的强势到现在逐渐衰败,也都是有原因的。
如今这等情况范忻也不在意了,他想好好的和梁韬聊一聊。
“我以为你会恨你的皇兄,如果不是他这皇位就该是你的。”
梁韬的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肩膀处,轻笑道:“你错了,这么多兄弟里面,我们俩的关系最好,尽管我们在年龄上差距很大,但这都不是问题。我坚决拥护我的皇兄,他是一位圣明的君王,他待人宽厚,不像你,残暴而无德。”
“云菩是个好孩子,她最爱缠着我叫我皇叔,让我带她出去玩。我记得她嫁给你之前还在口口声声的念,说你是她心中的英雄。”
“范忻,你配吗?”
范忻,你配吗?
不配,我当然不配。他想着,我不配这摄政王的位置,不配做云菩的驸马,我最最不配的,就是拥有你。当然,我也没有拥有过你。你可知我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到手的猎物,但对着你却变成了舍不得三个字。
我的那些娈童你可都见过?你可有留意过他们的长相?一开始我是照着你的样子去抓的人,后来却觉得,他们怎么配和你有相似的地方?
别误会啊,我不是喜欢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权利我谁都不爱,你只是有些特别。
第20章 应得
夜晚城头城下灯火通明,两边都是不眠不休的架势。
范忻如今已失去了所有的筹码,皇帝被白似微救下,已经安全转移到城外的帐篷里,因为他心系太子,拦都拦不住。
“陛下,可否从宫中找一位御医……”常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御医要么死了,要么就是范忻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来救安儿?”
傅歇还在城楼上,常远担心他,只恨不能上去帮他,“可是太子殿下的高热迟迟退不下去啊!”
皇帝正拧眉,突然梁韬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人提着药箱,明显是个大夫。
“范忻呢?”皇帝愣了一下,赶紧朝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
梁韬简单的行了礼,“镇南将军正在同他打斗,不出意外应该可以生擒范忻。”
常远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大夫也来了他便悄悄的出了帐篷。
傅歇和范忻从城头一路打到了城下的平地上,他们一个手握银枪,一个拿着双剑,气势上是谁也不输谁。只是傅歇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在实战中能略胜一筹。
范忻受伤了,实际上他已经记不清这是挨的第几下了,白似微是第一个伤了他的人,在那之后还有梁韬和傅歇,他们在玩车轮战,而自己只有一人。
他很生气,混乱中他看到傅歇的身后有一个人正在靠近,突然计上心头,扔了双剑对着傅歇一掌拍过去。
傅歇在他的掌风到达之前把手中的银枪掷了出去,自己则正面迎上这一掌。范忻的内力深厚,他落地之后向后退了两步,常远赶紧伸手托住他,“师父……”
“让开。”傅歇推开他,在之前被常远挡住的地方,范忻胸口中了一枪,颓然坐到地上。
“师父,你别动了,让我去结果了这个逆贼。”常远说着,提着刀就要上去。
傅歇一把拉住他,“清平王吩咐,务必生擒。”
他愣了愣,点头应道:“好。”
范忻见到常远,对他笑了笑,“三弟,连你也要来杀我了吗?”
“二哥当时多么信任你,可最后还不是死在你手里,我自当谨记二哥的教诲。”
他口中的二哥便是那位榜眼,当时他们那一届的三个人感情特别好,正巧状元范忻的年龄最大,探花常远的年龄最小,他们便按照年龄排序认了兄弟。
可惜造化弄人,范忻把自己的野心藏得太好,以至于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傅歇并不急,就在两人身后站着,似乎是想看看他们能聊多久。
“……”常远不经意回头发现师父正y-in测测的盯着自己,顿时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猛然挥刀,在范忻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砍在了他的肩头上。
“你们想活捉我?”范忻笑着问。
常远不答,但他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了。
“清平王想让你活着。”傅歇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范忻猛地回头看向他,傅歇坦荡荡的让他看,他说的是实话。只是这个活着未免范围太广,说不清梁韬只是想折磨他呢?
“那好,我跟你们走。”
居然这样就解决了?常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师父,傅歇仍然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
带着人来到皇帝与清平王所在的帐篷,里面的两位听说常远已经生擒了范忻都是一副满意的样子,梁韬甚至还说了句:“常将军果然神勇,待陛下安全回到皇宫,就把范忻关进大牢。”
“……”常远看着身边的傅歇,“人是被镇南将军捉住的。”
“常将军不必谦虚。”傅歇说着,行了礼反身退出帐篷,他还要指挥人马进城,把里面收拾收拾。
翌日,范忻入牢关押。梁韬亲自送他进去,他甚至还提了一个食盒,里面装着一壶酒和两盘小菜。
“可是鸩酒?”范忻一边说一边给他挪了个地方,“坐。”
梁韬坐下,把食盒的盖子打开,“只是普通的酒菜,你放心吃吧。”
“行,信你。”范忻笑了笑,倒了一满杯,又拿出里面的半只j-i,没什么形象的啃了一口。
梁韬见他没有给自己倒一杯,便知他心里是不信的,于是伸手拿出里面的第二个酒杯,给自己斟满一杯,在他之前喝完了。
范忻的眼神终于变了,他感慨道:“很久没有和你坐在一起喝酒了。”
梁韬没说话,他又说:“从前要去你府上还得找借口,说是云菩想你了,我便护着她来找你。”
“不提这些了。”
“好,那就不提了。”他说,“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们怎么可能还让我活着呢?”
这话倒是说到梁韬的心里了,他沉默着没开口。
“呵。”范忻轻笑,“那我自己来猜猜,是想判我什么刑?直接砍头还是凌迟?在我身上捅个几百刀,你们应该挺高兴吧?”
梁韬摇头,“我只是觉得战死对你来说,太普通了。你应该很痛苦的死去,这样我才会满意。皇兄在这件事上,问了我的想法。”
“哦?你怎么想的?”
“不会凌迟的,放心吧。”梁韬说着,收好食盒准备走,临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十分复杂,范忻来不及想太多他就离开了。
白似微被封了从三品将军,原本皇帝是要在京城指一处新的府邸赐给他,可是他拒绝了,他要了之前的那处荒宅。
荒宅如今算是焕然一新了,门口换了御赐的将军府的牌匾,里面也增加了一些婢女和管事。
“明日就是行刑之日了,真想知道清平王会怎么处理范忻。”柳轻站在白似微身后帮他束发,看着自家仙君懒懒的样子,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