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又拍了他脑袋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主君是那样的人吗?”
烎玊并没有去查那些困扰他的问题。当然,也有一种直觉,继续查,或者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他被那一霎时的真相一时冲击到了。可当回过味道来。无以言表的东西一一浮上心头。
恨错了人,怨错了人,伤错了人。
甚至,明明占了他的位置,却反而伤害了他。
是悔恨吗?是不解吗?
将位置还给他,何时还?北境蠢蠢欲动,意图直指主君之位。他安全吗?怎么剿平一切。
如何面对他?换位所思,若是自己是杀母仇人之子,水玉会像他一样狠辣决绝吗。自己做的对吗?
其实,就算当日没有被魔君认作儿子,哪怕是水玉告诉他,他也会帮他报了杀母之仇的。
可是,这一切此时想来全都无意义。
那是他对不住他的。那些伤害加之他的身上,如何也磨灭不掉。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如何去面对他。
门陡然被推开,水玉长身玉立,水青色长袍将他衬得愈发明润如玉。
烎玊望着这张脸,应该是有仙族血脉,所以才与魔族全然不同吧。
水玉定定的看着他,半晌道,“我是怕你,可是……”他低下头,眼睫颤起来,烎玊觉得那上面似乎有光,落在蝴蝶翅膀上的光。
“我又实是想你,见不到你我……师兄,你告诉我,若你恨我,杀我了事,若你当真对我无甚情谊,我……”他说不下去了。
烎玊没说话,站起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水玉叹了一口,心中一阵空寂。
可门开了,迟迟没关上。门陡然一拍。一阵急行从身后走来。
水玉转过头,那个怀抱就拥上了他。
耳边响起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仿佛有一万个对不起,密密麻麻如吻一般黏在他的唇齿之上。
水玉吃惊的看着他。
烎玊的吻从没像这一回这么绵密温柔,轻轻的舔舐,激动不已,却又深情克制。
水玉一瞬间神志是空白的,只有耳边急促的呼吸和温热,将他拉回人间。
不知何时,他眼泪落下来了,打在烎玊肩上,衣服上。他越擦越多。
他搂住烎玊的肩膀,十数年情谊悉数涌上心头,纵然他不明白别的东西。但是此时一句对不起就已经足够。
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烎玊啊,他终于回来了。
这是一场怎样的缠绵,互通款曲,抵死交融。
他想问问何必到今日,可是说不出,怕说出来就又一不小心就变了。
他身上的人,那是他的师兄,仿佛吻过他每一个发梢。气息喷热,
他一寸一寸抚着那人的后背,坚实温暖。他浑身软成了一滩水,每一个细小的呻吟声都映在烎玊的神经里。
烎玊睁开眼睛,一尾鱼一样的少年,被他压在身下,舒服的哼哼唧唧,他含着他的下唇使劲一嘬,红润的就好像瞬间充了血。他身体上总有那么一处两处充血的时候最引诱人。血的诱惑,从薄如玉箔的肌肤下烧到身体之上。
他们抵着额头接吻。相融一般的,摸索着那最寻常最炽烈的恩爱。
第19章 大结局 (防雷预警,骨科慎入)
这应该是水玉来了魔界最欢快的日子,烎玊没事的时候会带他各处游玩,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的那些日子。烎玊的眼神愈发温柔,只是水玉总感觉那眼神里总有一丝丝愧疚。
他几次想问出烎玊到底有什么样的心结,可是都是无功而返。
或许彼此珍重,从此长安和乐,应该是如此了吧。
烎玊最近几日仿佛有什么事,但是因为是水玉生日,所以仍是跟他一同出来庆祝。
却不想路上遇了陷阱。
水玉仿佛感觉昏昏落入一个法力极重的法场,明明自己坐在茶肆喝茶,烎玊去接旁边点心阁送来的点心,可是一转眼,师兄的背影瞬间模糊扭曲。再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房间,直觉告诉他,那个法场无比强劲,将他抓到这里来的人俨然志在必得。
“玉公子,别来无恙。”
水玉一语不发,看着眼前毫不认识的人。
“或者说,不应该这样称呼您。玉……殿下?”
水玉凝眉道,“你们废了大事抓到我,应该是意在烎玊。你……”,水玉又仔细打量了两眼,“……也是魔族,是知道打不过他,就用这种法子,呵,我还真是高估了你们。”
那人笑起来,“看来玉公子真是把我忘了。”
说着,只见那人伸手在脸上一拂,烎玊的面貌。
水玉肃然道,“纵然化成他的模样,可是一点都不像。”
那人走进了两步,几乎面贴面的盯着水玉道,“可是那天你就认错了。”
水玉侧过脸,“原来是你,你目的何在?以此激怒他?”
那人追着水玉的眼神,“你不觉得自己是主君的软肋么?”
水玉笑起来,“幼稚。”
那人直起身,踱了两步,“确实不止如此,玉殿下,我是魔族北境王,祖上千百年效忠历任魔界主君殿下,我这里有一个故事,想让您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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烎玊一个转身,身后就换了一副天地,方才在那里还朝他笑着的水玉,转眼就没了人。
他连着几日查一些事情,深思有些恍惚,一时没注意到,竟然没注意到这样的法场。
可心中一想,也猜到八分,能这样了解他魔族破绽的,也不过那些人。登时一挥衣袖,就要往北境王宫而去。
“主君……”,摩灼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背后。
烎玊凝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人把我传到这里的……”,摩灼脸色都变了。
烎玊,“北境抓了水玉,我去去就回。”
“去不得啊!这是圈套。”摩灼一把抓住他。
“什么圈套,能困住我吗?”烎玊扬起眉。
摩灼拨浪鼓般的摇着头,“我我……我刚刚在查那件事,他们故意让我看见了……我不能告诉你……他们……你……你不能去,这是圈套!”
烎玊抽开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纵然是死局,我也得去,水玉被他们掳去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说着他难得灿然一笑,“我倒想看看天底下还有能有困得住我的局。”
“不!主君!”摩灼声音还没喊出来,可是眼前一亮,已经没了烎玊踪迹。
去不得!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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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玉怔怔站在地上,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肩膀在抖,手也在抖。
牙齿发出上下打颤的声音,格格的响。
“玉殿下,我们可不止一次见过了,就比如那年您中了寒毒,还是我s_h_è 的箭,不过我那时候箭术实在不好,偏了准头,竟然箭头冲着护在您身边的那位烎玊师兄就飞了过去,不过有意思,您这当真是兄弟情深,扑过去就替他挡了箭。”
水玉茫然摇着头,喃喃的念着“不,不,不……”
那人继续道,“也是不负初衷,您中了寒毒,我就以为您能将过去事情回忆过来,或者将魔族本x_ing激发觉醒,广域山就此杀了您,也是原本的计划。可没想到你这位烎玊……师兄,竟然给你换了血。我是想不通啊,广域山那帮道貌岸然的老头子,明明查探到你的魔x_ing就要觉醒,没一刀杀了你,反而默认了烎玊给你换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时心软?想不通这些道士们的想法,可是也是他们亲手逼死你的母亲。对了,当年魔族内乱,你第一次中了我们北境的寒毒,是你母亲带着你求上广域山解毒,也是广域山那帮老东西和你母亲的老情人合伙逼死的她哈哈哈哈……”
水玉牙齿颤抖的厉害,可仍旧吐出一句话,“那时候……那时候,不可能……为什么……”
那人笑起来,“哪里不明白?偷袭广域山?那时你的父亲老魔君行将就木,满天下寻你不见,终于查到你或许是被广域山收养,我们就先行了一步。不过真是可惜,寒毒没有激发出你的魔x_ing,倒是换血后的烎玊道长,一身魔气下了山。可能他以为自己活不了了,要找个地方了结自己。谁成想,这身血和魔气被老魔君发现了,他一看就知道烎玊道长和你换了血。也知道你的下落放了心。当然,也更加知道,如此一来烎玊道长肯定会把您带回魔界的。”
水玉捂住头,不住的摇头。
那人走到他的面前,继续道,“玉殿下,你不知道吧,换血在咱们魔界,到底意味着什么!”
水玉往后退着步,“不,不不不!”
那人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交换血液能让两个人成为羁绊,彼此牵绊,同命共生。而且,”他大笑了起来,“而且,相互吸引,恩爱无疑!”
水玉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混蛋,你胡说八道,你,你你……”他根本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词,只是疯狂的想反驳这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