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七婶透露出想要过继木三豹的时候,木二虎虽然脸上难过,但是他的心里真的松了一口气。
“三豹,你乖乖的跟着十七婶儿,知道么?”木二虎知道自己在老家,是没有活路的,所以他还是决定要出去找一条生路,将木三豹送到十七婶的家,木二虎就要走了,“哥……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哥哥……哥哥……”木三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但又对发生的一切懵懵懂懂,他看着哥哥越走越远,便哭着去追,但被早已在旁边的十七婶抱住了。
木三豹的哭声,传到木二虎的耳朵里,他听的一阵心疼,但他真的没勇气再回去了。
“哥哥……我要哥哥……”木三豹今年八岁,在十七婶的怀里又踢又打,但是十七婶就是不放开,哭着闹着,累到了,最后便睡着了。
“三豹,乖乖睡,快快长,长大了,阿娘给你娶媳妇!”十七婶将木三豹抱回铺上,看着熟睡的木三豹,看着看着眼里就涌现了泪花,要是她的孩子没死,也该是这么大了。
十七婶想起了她那可怜的孩子,也想起了那个男人,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狠厉。
弄死了她的孩子,还嫌弃她不能再生,好事都想占遍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呢?
是,她娘家是没什么人了,她是无依无靠,但是她和她娘学得那些本事没丢啊。虽然很多干这行的只是骗吃骗喝的跳跳大神,但是十七婶的娘却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神婆。
所以十七婶只是学得一点皮毛,也足够她弄死一个人,让他下地狱了!至于木癞子一家,十七婶问心无愧,木癞子那样子躺着,现在不死,迟早都是要死的,十七婶只是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推手罢了。
而且那样冷心冷肺的人,活着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这些孩子呢?
木清远就在这样的八卦声里,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直到他的身体渐渐变得不对劲,直到徐山木看着瘦到不可思议的他惊叫不已,他才意识到似乎真的要出事了。
而这时距离木渊离开才不过三个月。
“清远,你怎么了?”徐山木只是觉得自己和当家的才出去打猎几天,怎么一回来,清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当徐山木在村口看见木清远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面色苍白,衣服套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套了一个麻袋,站在风里,简直就像是随时能被风吹走一样。
“这几天精神不大好,吃什么都没胃口,”木清远牵着j-i蛋往回家的方向走,道,“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清远,要不你去看看好了。”徐山木有些不放心。
“过几天吧。”木清远打了个哈切,他这几天不爱吃饭,倒是特别嗜睡,每次都是刚坐起就又倒下去了,怕是春困了,于是懒洋洋的道,“三叔公外出探亲去了,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我就去看看。”
“还是……”徐山木觉得木清远的脸色不大好,但是看木清远说话那些,好像又没什么,不过心里多少还是不大放心。
“没事,没事,”木清远摆了摆手,“有什么我会去看的,你放心好了。”
“行吧,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就一定要说,”徐山木不放心的叮嘱道,“我陪你去城里看。”
“晓得了,放心吧,不舒服我会说的。”木清远送走了家里还有点事的徐山木,打了个哈切,就回去睡觉去了。
一开始,木清远只以为自己是春困了,便没当回事,但是随着时不时的呕吐,木清远想,怕是要去看看了,但是三叔公还要好几天才回来。
等待的日子,木清远的症状却不减反增,有时不仅呕吐,还会头晕,让他也知道不能再拖了,便自己去了县城。
骑着小毛驴,一晃一晃的来到城里,木清远差点没被颠睡着。
药铺不是大药铺,人也不是很多,木清远坐到了大夫面前。
大夫看着很年轻,但是很专业的样子,木清远看他熟练的送走了一个胖大婶。
“你什么问题啊?”年轻大夫看着木清远问道。
“头晕,呕吐。”木清远打了哈切,无精打采的说道,“想睡觉。”
“可能季节交替有些伤风。”年轻大夫说着把了把木清远的脉象,但是这一把可把他给难住了。
你要说他体弱吧,脉象稳而强健,你要说他没病吧,但他又面色苍白,有气无力,而且这脉象……怎么那么怪异呢?要不是看这人有喉结,年轻大夫还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呢?要不是女子的话,那这脉象……啧啧,棘手啊……
年轻大夫脑海里一时间各种念头转过,最后都只化为一声慨叹:这种情况,师傅也没教啊,咋办呢?
年轻大夫认真点说只是个学徒而已,看看一些小毛病,还算是能看,但是真有什么毛病,他是无可奈何的,要是平时还好,他师傅在,但是现在整个药店只有他一个大夫,碰到这种棘手的事情,眉头不知不觉就全都皱在了一起。
看着年轻大夫将自己的左手把了,把右手,木清远心下一个咯噔,这次怕是不好,莫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再见年轻大夫眉头紧皱,一脸叹息的样子,木清远这下肯定了,自己可能真是得了什么大毛病了,把大夫都给难着了,难怪这几天总是恶心想吐,浑身乏力,腰酸背痛呢。
“大夫,我觉得我好点了,今天就不看了。”有点害怕听大夫的结果,木清远觉得自己没准备好,便告辞了。
“哎……”年轻大夫看着突然变脸的木清远,还没想好怎么措辞呢,人便已经走了。
木清远其实有些讳疾忌医,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就是没有勇气去面对。
一个人晃悠悠的来,一个人又晃悠悠的回去。
来的时候,差点睡着,但是回去的时候,木清远完全没有瞌睡的心思,神不守舍。
走上石桥,桥下是碧波荡漾的河水,两岸是青翠的绿竹,木清远抬头遥望,心里却很沉重,他这毛病,也不晓得治不治的好……不管怎样,他都要撑到木渊回来。
“哒哒哒”
忽然有马蹄声由远而近,木清远一回头,看见马上的人时,顿时什么毛病都飞向了九天云外。
鲜衣怒马,仿若那年年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