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上辈子他被心爱的人下药,被封印了一身修为后尸骨无存。
即将魂飞魄散的时候却又觉得不甘心,就找了一具新死的幼儿尸体。
隐匿于尘世间,过他的小日子。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修者,长着一张禁欲脸,却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烦不胜烦。想着他什么时候赶快离开就好了。可真离开了,却又惦记着。
他当初为了权力修为,封印了那人修为,之后就将他随意丢弃。即使这样又如何,在这蜃楼之中,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再正常不过。他既然信了,那也怨不得他心狠。
可是为何,偶尔的午夜梦回,心里空落落的庝的厉害。
那个人说的喜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我从此之后,看任何人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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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白蘞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他看过千百遍。这张脸,他在心底描摹过千百遍。微微张开嘴,舌尖颤动,似乎下一刻就能吐出他的名字。伸出手去,想像之前那样抓住他的手。可惜这些动作都不能够完成。
那个人站在他面前,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方才他递过来的杯子还被他捏在手里,杯子递过来时他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灼热的温度带起他心底的温情。
可惜。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那个人看着他半响,勾了勾形状优美的唇,吐出的话却如极北之地的冰霜,冻的他连手都抖了起来。当啷一声,方才紧握在掌心的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一地残片。就犹如他的心,被他的话刺成一片一片。
他说:“这蜃楼,只要一个主人。”
☆、第一章
海之外有仙境名蜃楼。其上雕栏玉砌仙影重重……
白蘞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停下脚步。
蜃楼。
这个名字,自他到达尘世的这短短二十四年里,常常被人提起。
仙境,呵。他笑。若蜃楼能称为仙境,只怕那些妖魔鬼怪都能称之为一心向善了。
脑中有了这样的想法,脸上的笑容不禁怪异起来。
现在他已不是那修行中人,何苦还想当初那些事情呢。
这流景城虽处于人间繁华城镇,对于那些个修者来说,却是极少踏足的。毕竟大家默守规定,修者的事情不要波及凡人,也算少惹因果,防止心魔。
也就因了这份墨守成规,他自逃离那处之后已过二十载有余,那人却始终没有找上门来,赶尽杀绝。
毕竟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站在修者顶峰俯视众生的人。
城西,有间客栈。
白蘞进门,那门口揽客的小二见了他,忙把手中的抹布搭在肩上,老远先招呼一声:“东家,您来了。”
白蘞挂上温和淡然的笑容,点点头。掌柜的忙拿出上一季的账本。白蘞随着小二上楼,忽略了大堂中那一双盯着他的眼睛。
是夜,白蘞放下笔,在一室灯火中伸个懒腰。
熄灯,宽衣,就寝。
而后时间仿佛沉寂了一般,原本的蛙叫蝉鸣都在一刹那间消失无踪。白蘞的房门却被人从外推开。已经熄灭的烛火自动点燃。
那人目标明确一进房间就直奔床前。掀开帐子就对上一温和淡然的眼。
来人显然也是十分的吃惊。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为什么这个人明明没有任何灵气,却能破他的法术。
“蜃楼的弟子么?”
那人扫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是两团小小的烛火,冥冥之中仿佛有吸引着他,不自觉的一直盯着那两团火光。仿佛飞蛾扑火一般。
而后……心口一阵剧痛。
坐在床上的人呕出一口血来。果然以他现在的修为,要使出纵魂术这样的高阶法术来太过于勉强了。尤其当对方还是一个金丹后期的时候。
修者的阶级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混沌,渡劫。曾经的他俯视苍生,现在的他……
“我还当是哪位大人在此隐居,没想到不过一个连筑基都未到的修者。”来着眼中泛起 y- ín 邪的光芒“有了修为也好,本来就是要带回去当炉鼎的。”
听到这话,白蘞脑海中迅速有不好的回忆翻涌,仿佛又回到那天,他一身修为全被封住,被那人丢弃时的情形。
当初那些弟子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接触到其他人。
就在那人打算就地先双修一番的时候,门外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区区一个蜃楼,何时竟如此嚣张。”
原本对峙中的两个人齐齐看去。而后那蜃楼的弟子皱起了眉头。
“蜃楼与玄天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并未答话,反手抽出背后的长剑,剑光凌然,寒气森森。
蜃楼讲究以情证道。门下弟子无不风流美貌,其中双修功法更是被其他道修所不齿。而那玄天宗,乃是以剑证道,更因近千百年来出了几名渡劫期尊者,而隐隐有了修道魁首的架势。
蜃楼的弟子深吸一口气,他方才被这客栈老板所伤,而这玄天宗的弟子,也的确不是那么好对付。更何况他蜃楼主人自二十多年前那件事情之后,便离派云游不知所踪,着玄天宗弟子,他的确是惹不起。
这样想着,脸上便换了一种表情。欲语还休,眼波流转间万千风情,衬着他那张色如春花的脸,的确是有让人坠入情网的资本。
“如果道友定要留下此人,那我可怎么办?”
许如卿看了看这个蜃楼的弟子,笑了那么一笑,问道:“你待如何?”
“不如,道友和我双修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剑影批头袭来,他身一拧人已然在屋外,看着屋内的两个人娇声道:“道友不愿,拒绝就是了,何必要对空叶下此毒手。不过可惜了这上好的炉鼎体质,便留给道友了。”
话音落下,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许如卿这才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坐在床上那人。见他是受法术反噬,便拿出一瓶丹药递过去。见那人服下后面色渐渐退了苍白,才开口说道:“在下玄天宗许如卿,敢问道友名讳?”
白蔹皱眉看了看这个人。沉默了半响,在许如卿以为他不会开口回答的时候才说道:“区区白蔹。”
☆、第二章
第二天醒来,白蔹就感觉到昨晚因为法术反噬而受的伤好了许多,想是那瓶药的作用。当初他一心扑在法术上面,对那丹药法器的炼制却只是略略知晓。
他现下的情况算是夺舍重生。当初一身修为被封,能勉强支撑着他离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本想散去魂魄,却在最后的那一刻犹豫了起来,若当初那样对他,不是他授意的呢?若他不知道那些弟子,在他身上肆意妄为呢。这样一犹豫,原本便虚弱不堪的魂魄更是堪堪要散去,却看到一具方才出生便没了生机的孩童身体。
昨夜那个名叫空叶的,虽然不是什么高阶弟子,但也要防止他说漏了什么。毕竟纵魂术算是他当年用的最顺手的法术。
而现在么,虽然心底有那么一份期冀,可惜那份期冀可怜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不如去练习制符炼丹,也能多一份保命的机会。
这样想着,白蔹打开了房门,门外一个不明生物超他扑来。
白蔹看着堪堪在倒地前站直的人,那人起身后轻咳两声,不自然的问道:“道友可是要外出?正巧在下正要出门,不如同行?”
……
城外,云麓山
“白蘞,你今年多大啊?”
区区时年二十有四。”
“白蘞,你来这里做什么?”
“……采药。”
“白蘞,白蘞,白蘞。”
“……说。”
“没什么,我就想叫叫你。”
“我应了。”
“所以?”
“闭嘴。”
“哦。”
那玄天宗的弟子一反前夜的冷漠,废话连篇的让白蘞恨不得揍他一顿,如果不是自己揍不过的话。
白蘞看着自己现下练气末期的修为,再对比一下对方的元婴期。欲哭无泪。
从云麓山回来后,那许如卿便一直跟在他身后。从他早上醒来睁开眼一直到晚上躺上床,期间无时无刻都能看到许如卿那张脸。虽说那张脸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可能因为修习功法的关系,看起来冷冷清清,让人颇有种想推倒的冲动,可惜再怎么赏心悦目的一张脸,每天无时无刻不跟在你身后没话找话,也只会让人厌烦。
刚开始白蘞还能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可许如卿一连七天天天报道后,白蘞终于忍无可忍的问到“许道友是出师门历练的?”
“唔,也算吧。”
“既然是历练,相必许道友也有师命在身,白蘞便不挽留了。”言下之意你快滚。
“实不相瞒,如卿正是在完成师命。”
“……”
“不知白蘞,可愿随如卿一同回师门?”
“……”你这个一同回师门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师父要如卿带道侣回去。”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张颇有禁欲气息的脸上微微带着羞涩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