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沉默而又带着些异样的诡异,男人一向是个知道进退的人,眼下这状况也只是自己不适合问太多,于是果断的将面前的人无视,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旁若无人的喝着。
男人喝水的动作很慢,透明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蔓延,直至完全的渗透进肺腑之间,就像是他们三个人之间复杂的交集一般,缓慢却又势不可挡地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你来了也正好,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迈尔特的声音依旧是诗章一般的华丽悠扬,他淡淡地看完易旸,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他看着迈尔特离去的背影,男人怔了怔。
易旸挑了挑眉:他走了,怎么,舍不得?
舍不得又如何?男人笑了笑,继续抿了一口水,看着易旸道:风尘仆仆的,不去洗个澡么?
男人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玩笑,并不夹杂着半丝字面上的关怀意味。
易旸淡淡地看着男人,忽的上前附唇在男人的耳际:其实,我更想和你一起洗毫不掩饰的调侃,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雅痞模样。
是么?吴彦笑。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易旸微笑着将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再想想?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优雅,却又仿佛带着丝丝的诱惑般。
不用想了,我拒绝你!男人顿了顿,毫不犹豫的朝着房间走去。
房间在三楼,窗外正好可以看到山水相接的极致美景,吴彦拉开窗帘站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的大海。
傍晚的余光,带着惊心动魄的妖冶,仿佛上帝精心制作的一场特技一般,火热的光,无孔不入似的,不知不觉就杀进了人们的心田。
易旸走进男人房间的时候,房间里一室的金红,男人沐浴在夕阳下的火热背景中,仿佛从玄幻故事中走出来的般。
在很多人的眼里,夕阳往往都是繁华落尽之前最后的惊心动魄,是逝去之前的极致释放与燃烧,那么对你而言,这是否又会有什么意外呢?
不过是一道风景,又能说明什么?男人回过头瞥了一眼易旸,对方的满腹诗意是佯装还是有感而发,他并无半点的关心。
当然只是一道普通的风景,只是人的心境不同之时,即便是再周而复始的普通现象,也总是会有一番不一样的深刻感受!
难得见你这样,怎么,最近大彻大悟开始感慨人生研究哲学了?男人笑了笑,受什么刺激了不成?
刺激?男人声音微微拔高,慢慢地走到吴彦的身边,扫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后又将目光停在了身边人的脸上。这世上,会有什么事情能够刺激到我呢?
是啊,会有什么事情能够刺激到易旸呢?
这个看似多情,实则最最无情无心的人,这个来历诡异,背景充满着争议与故事性的人。
男人摇了摇头,你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也不愿意过问!
第五十二章
你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也不愿意过问。男人摇了摇头,便去按房间一边决定在客厅用餐的铃。
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此刻看来是不能在房间里安心用餐了,所以说有钱人就是好啊,想在房间吃饭和客厅只要一个铃声就好,佣人们也不会前来打扰,充分地配合主人的时间,唔,他吴彦运气还是不错的,虽然没什么钱,但还是能时不时的过过有钱人的瘾。
唔,生活其实还是对他不错的。
手刚刚触及铃,还未来得及用力按下去的时候,男人的手突然一把被对方抓住,易旸看着他: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么,就这么想逃开。
逃开。
对方眼神中难得的真挚与深邃,有那么一瞬间,吴彦真会以为对方是真情流露,难得脆弱了,只是终究是瞬间的错觉,对方是谁啊,易旸啊,这个人有着金刚石一样的心脏和体魄,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再说了,他何德何能,他想逃就能逃么。
他是个懒人,他累了,不想跑来跑去的,因为折腾了老半天,最终却还是在人家的鼓掌之中,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于别人是情趣,于自己却是无用的欲拒还迎。
所以他终究还是做出了一个合格情人的举动,他大胆的去伸手摸着对方的脸,摆出从容不迫的微笑:亲爱的,饭点儿到了,该吃饭了。
完美的笑容皲裂在对方的纹丝不动的行为中,当男人的手未受到半丝阻碍就成功抵挡对方的脸上的时候,易旸只是温文尔雅的笑。
含情脉脉的说着:你说的对,我也饿了。
是么。男人顿了顿,片刻缓过尴尬,越过男人朝着门外走去:那就出去吃饭吧,迈尔特的厨房还是不错
我想你在刻意的转开话题。易旸越过男人,一把撑在门上。
男人怔了怔,忽然笑着走进易旸,将双手挂在对方的脖子上,摆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如果你想这样
说着,勾下男人的脖子,轻轻地吻在男人的唇角。
你想通了。易旸微微一愣,伸手掰着男人的肩膀,逼得对方和自己对视。
什么想通与不想通的。男人冷淡的笑,诚然我们之间只不过是肉体关系,向来是各取所需,既然是无关爱情的只谈风月,尝试一下又有何妨,再说了,我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和你们这样的人有一段,此生也是一种圆满吧。
你的话,真叫人哭笑不得。
这是事实,我从来是个不喜欢撒谎的好人。
男人伸手轻轻的抚在吴彦的下巴和脸颊边:是啊,你从不撒谎,可说话却是从来半露半掩
男人说着,指腹自顾自沿着对方好看的唇线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形状,一边画,一边低低地开口道:谁能想到,这么一张漂亮的嘴里,隐藏着多少的
说到此处,男人忽然眉目微冷,狠狠地伸手扣住男人的后脑,低头便就着男人的唇狠狠地啃了起来。
唔。
汹涌的吻,像是带着滔天的怒气般,却又像是久未重逢的恋人般,如夏日里的雷阵雨汹涌澎湃,却又仿佛丝缕难分难舍、缱绻万千。
易旸是有怒气的,只是这怒气从何而来,吴彦在晕头转向的思考中,始终有些不得而知。
得了,不管对方发什么疯,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有些胡闹,可吴彦心里还是有着计较的,左右对自己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不管了,对方想怎样就怎样呗。
一个是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一个是不抵抗的半推半就,封闭的空间里更是无人打扰,无一不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于是乎,两人顺理成章的到了床上。
云翻雨覆,你来我往之间,无一不是衣衫凌乱,易旸还好,吴彦毫无意外的成为了惨兮兮的光杆司令。
一番厮磨过去,吴彦抱着易旸,感觉着手臂上不正常的濡湿,这才终于觉着有些不对劲起来。
看着手上凌厉刺目的猩红,以及对方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苍白,男人这才发现对方整个左肩膀都已经染上了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