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脆响,如同被声波震出,虚影从屋里每样器物上面短暂脱离浮现,接着震颤着和它们的本体缓缓重合。
虚与实合为一体的刹那廖池睁开双眼,眼中红芒一敛,眸子依旧是沉沉的黑。
“还好吗?”我轻声问道。
他眼神有片刻的迷茫,听见我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眉眼一弯对我笑了一下。
我高高提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金柠一手点在廖池眉心,面容沉静,数秒后她收回手,将铃铛重新系上:“没事了。”
“多谢。”我把金柠送出门,回头廖池已经坐起来了。他攥着被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道:“好香。这是金家?”
“嗯。”我侧身坐在床沿上:“你刚刚情况有些不太好,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带过来了。”
“我怎么了?”廖池揉着额角,显然是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一切了。
不记得也好,省的难过。
“你突然晕过去了,把我和一格下了一大跳。”
廖池没有怀疑,问:“东西收拾了吗?”
“带了点必需品,余下的我明天去拿。”
廖池点点头,不再言语,显然是接受了从此要在金柠家小住的决定了。我凑上去吻他的唇角,他侧过头,主动去勾.引我的舌尖。
一阵令人面赤耳红的轻微水声后,廖池率先气息不稳地抽离,他搓了搓泛上潮红的脸颊,按住我已经伸进了他衬衣的手。
“别煽风点火,今天不能再来了。”
我闻言只好做罢,最后在他胸口上捏了一把,收手站起身。
“要不要出去看看?这儿来了不少大佬,说不能就有能帮到你的。”
第113章 纷纷到来
“好。”廖池欣然同意, 我给他穿上鞋,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间。
一格正站在二楼走廊尽头同一个娃娃脸少年交谈,少年半长的黑发用红绳高高束起, 正是之前在会议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禄先生的代表——人参娃娃一阕。
墙角处有一株富贵树, 被他们身上的植物灵气催生,枝叶繁茂到遮住了两人大半身形。一格面朝着我们的方向, 见我们出来他微微一笑,我向他点点头, 一阕回过头, 看了我们一眼, 对一格说了句什么。
“那个小孩儿是禄先生的代表,叫一阕,是只人参。”我小声给廖池解释:“别看人家长得显小, 实际上不知道活了几千年了。”
廖池露出恰到好处的讶然神色,我看着有趣,抬手掐他的脸:“不用装。你不惊讶吗?”
廖池被我识破,无奈笑笑:“确实没什么惊讶的感觉, 就好像……一直知道这些事一样。”
“可能是你和我们比较有缘。”我轻巧搪塞过去,心知是因为他体内魔的缘故才生出的熟悉感,毕竟照顾川的说法, 当年封印魔时各大领主都有c-h-a手帮助林谨源。
魔肯定恨不得把这一屋子的人杀之而后快吧。我有点纠结,再次见到当年手刃自己的仇人,魔极有可能会再次控制廖池的身体趁机报仇。但话说回来廖池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是顾忌怕伤着他, 连我都能轻易将他制服,在各位领主眼里,应该构不成威胁。
我心里暗叹口气,牵着他的手把他领到走廊中间,两人趴在栏杆上向下看,金柠像是遇到了烦心事,烟斗抽得很凶,整个人被缭绕的烟雾笼罩,淡淡Cao木香气从楼下向上蔓延。
“过一阵我师父和师弟也会过来,你之前见过他们,应该不用再介绍了。现在在这里的还有王家兄弟,王招财和王进宝,之前来过咱家。”
“有几位领主脾气挺怪,不过反正咱白天要呆在公司,也只是晚上在这里睡,没多少见到他们的机会,不用紧张。”
正说着,别墅大门被人敲响,正在擦拭窗台的张妈忙放下手中的布去开门。
一只半透明的蝶从敞了一条缝的窗户里飞进来,在半空中翩跹跳跃,最后落在了金柠摊在腿上的书中央。
寒风灌进房内,把烟雾吹的斜斜飘起,门外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同样颜色的布条蒙着双眼,遮住了半截高挺苍白的鼻梁。衣着华丽的柔美少女站在他身后,身旁灵蝶飞舞,两手虚虚搭在轮椅把手上。
“蠡先生,百羽小姐。”张妈侧过身让两人进来,百羽衣对她轻轻一点头,推着蠡进屋。金柠手一挥烟斗消失,她合上手中的书,灵蝶被惊扰飞起,最后晃晃悠悠停留在她肩头。
百羽衣第一眼便看到了趴在栏杆上的我和廖池,对我露出个礼貌的微笑。我有点心虚,扭头对廖池道:“那个姑娘叫百羽衣,本体是蝴蝶,轮椅上的是蠡。他俩平日里住在昆仑。”
百羽衣坐在金柠身旁,和她说这话,蠡自己cao纵着轮椅,慢慢探索着房子的构造。廖池盯着百羽衣看了两秒,轻声问道:“她喜欢你?”
我没想到廖池敏锐至此,差点没被口水呛到,难以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眼睛。”廖池直起身子,指了指自己眼睛:“她看你的眼神不对,我当时还没追到你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自己,也是这种眼神。”
“……”我一时语塞,廖池继续道:“不过我隐藏的很好,毕竟暗恋嘛,被发现就玩儿完了。这样说起来……人家姑娘明着追你?”
“不是,她喜欢的不是我。”我不知道要怎么给他解释林谨源的问题,可事到如今再不和廖池说万一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他根本无从应对。
我纠结地摩挲着他修长的手指,察觉到我兴致不高,廖池拍拍我脑袋,道:“不想说就不说,别勉强自己。”
廖池深明大义的理解一下子击中了我最后的心防,说是不想让他担心,但一昧隐瞒只会让人心中更加生疑。我已经偷偷摸摸窥探清楚了他心中埋藏最深的恐惧,可廖池对我的了解,仅仅止步于那些我想要表露给他的信息。
我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自行探索他的意识世界,可廖池只能一步步的去试探,等我自行坦白。
这本就是件极度不平等的事,想到这里我立刻回答:“不,晚上回屋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和你说,现在人有点多,不方便。”
“好。”廖池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看得我一怔。
“宝贝儿,你套我话?”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愿意告诉我的。”
“可是你刚才笑了。”
“我看见你就想笑啊。”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不解地嘟囔:“为什么?我长得很喜感吗?”
“为什么?”身旁的男人一手托腮,眉眼间是戏谑笑意,他把我的话含在唇齿间低低地重复一遍,叹息般的尾音低沉优雅:“因为喜欢你啊。”
蠡抬头向我们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显然是听到了这段对话——他视觉被封闭,其他四感都非常灵敏。我老脸一红,就要拉着廖池回屋。
“害羞了?”廖池露出讶然之色:“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纯情?”
我小声解释:“不一样,屋子里的都是长辈。平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当然放得开了。”
廖池笑而不语,我拉着他回屋,关上门:“以后来了人再给你介绍,现在该干嘛干嘛吧。”
“该干嘛?”他反问。
我发现他似乎是逗我上瘾了,刚才分明才拒绝过我,现在又开始毫不自觉地煽风点火,当即绷起脸:“你别欺负我啊,当心我兽x_ing大发,来一出婚内强.j-ian。”
“你来啊。”廖池仰躺在床上轻轻一脚把我蹬开,翻身去够床头上的遥控器。我也就口头上过过瘾,不敢真动手。估摸着今晚不会再出去了,我换上睡衣,翻看屋内张妈给准备的东西。
虽说是一间客房,但有成套的独立卫浴和阳台,简直像是旅店的标间。壁挂电视下方的小桌上有热水壶,果盘里整齐摆放着新鲜水果。
拉开左边床头柜的抽屉,最上面一层放着一沓A4纸,几根中x_ing笔。抽屉只能拉出来大半,我把手伸进去,在最深处摸出来了一盒安全套和一管润滑剂。
……神奇。
把东西扔回原处,我拉开第二层,里面是卷成圆柱状的小毛巾和几包抽纸。
第三层是空的。我合上抽屉,又打开第一层,拿出安全套在廖池眼前晃了晃,“你看,人家连这个都给咱准备好了。”
“挺贴心。”廖池冷静评论。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廖池从我手里抢过小盒子,准确无误的抛进抽屉里,揽着我肩膀让我靠在他肩膀上:“陪我看会儿电视,困了就睡。”
我讪讪应了声,倚在他身上,电视里放着部刚播出没多久的谍战片。主角是位单线联系的地下党员,为了革命深入军统内部,同时被两党怀疑,里外不是人。片子拍的挺好,无奈我昨晚睡的太少,不一会儿就困的睁不开眼了。
恍惚中电视的声音被调小到轻不可闻,廖池搂着我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在马上就要睡过去的刹那,廖池轻轻摇了我一下,趴在我耳边问道:“你不是说今晚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我困得不撑,胡乱哼哼两声,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