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子……便是我身体里的林谨源了吧,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林谨源姓名,大抵是还不知道金柠已经告诉了我部分真相。
“那场战斗异常惨烈,虽然封印了那东西,可龙脉还是在战斗中受到了破坏,数年之后,清军入关,明王朝覆灭。此后,所有的魇便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想要它们的王重返人间。”
“因为那东西的身体被彻底破坏,所以魇便为它制造了新的身体,也就是暗胎。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这只魇试图通过阵法召唤那东西的意志,再和暗胎相结合,以制造新的王。”说到这里顾川嘲讽地笑了:“尽管用了道士和你们的血,阵法中的力量十分充足,但想要换来那东西的意志,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道士?”我想起那时看到的道士的尸体,问:“那沈千秋他们到那里去,是因为这个?”
“那两个小毛孩是来找他们失踪的同门的,至于那个牛鼻子老道……大概是为了暗胎而来的。”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金柠伸出手,摸上了放置着暗胎的培养皿,淡淡的光华从她掌心冒出,穿过玻璃层,径直包裹上了跳动的心脏。不断向外散发着的黑气被抑制,那心脏鼓动了几下,跳动的频率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变慢。
符文渐渐出现在了包裹着心脏的那层膜上,最后定型。金柠收回手,因为刚才的封印使用了太多的力量,她面上有些疲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小姑娘长舒了口气,瘫倒在沙发上:“所以说这东西到底要怎么处理?直接毁掉吗?”
“毁掉?你能做到吗?”顾川反问。
金柠不语,她抿着嘴,手指轻敲沙发扶手,末了,她苦恼地挠了挠头发,道:“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来看,没人能不受反噬且妥当地处理这东西。”
连金柠顾川都无法安全毁掉的东西,林谨源怎么会让我去毁掉它?难不成……他想让我和暗胎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我背后一阵发凉,有着这么个不在乎我安危的灵魂在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去影响cao控我的一举一动,我简直不敢相信等他彻底苏醒之后会干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把它交给昆玉吧,他对魂魄和r_ou_体之间的关系研究得比较深,说不定能得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思索片刻后,顾川说道。
我定下心神,看了眼廖池,问:“那廖池他为什么对暗胎没有反应?”
“我不知道啊,我还想问这个问题呢。”顾川双手一摊,最后坏笑着说:“那就得劳烦你好好观察喽。”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的。”很显然顾川看出了我和廖池的关系,我也没什么要瞒着的意思,说话的同时拍了拍廖池的大腿。金柠嘟囔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不过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甚是微妙。
之后顾川和金柠给我说了在我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那魇自爆时解开了符纸上的封印,同时自爆的巨大能量毁掉了沈千秋同门的尸体。因为有着中年道士的保护,他和他师妹都没有受伤,不过因为同门尸体被毁无法回去交差,沈千秋师兄妹俩便和中年道士一起同顾川抢夺那张残存的符咒。
显然,顾川赢了,虽然他的两只手都被打伤包成了粽子。
事情到此应该就告一段落了,再有其他的事也是金柠和顾川去cao心,同我没什么关系。常言中毒太深需要留在这里观察,而我虽然吐血吐的厉害但经脉已被神秘力量修补,金柠没有留我在这儿,只是嘱咐我这两天千万不要忘记过来治疗内伤,我从她那里拿了点日常要吃的药,便和廖池一起回去了。
第72章 动手动脚
王叔开车把我和廖池送到楼底下, 光是从单元口到楼梯间短短十来米的功夫我便走的气喘,开始眼晕。撑着墙缓了一会儿,待到心脏跳动不那么快之后, 我把手搭在廖池肩膀上, 和他一起走进电梯。
“怎么虚成这样了?”按下楼层按钮,廖池左臂环着我的腰, 看着我的侧脸担忧道,“会不会是有哪里伤到了没被金家小姑娘看出来?”
“没, 就是失血太多了, 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我顺势靠在他身上, 在他肩窝里蹭了蹭,“你说这事儿整的,本来还想好好照顾你呢, 这下子全都反过来了。得让老板您费心了。”
听见“老板”一词,廖池似笑非笑地垂眸看我,在我耳廓上轻咬了一下:“没关系,关心下属是我应该做的。”
“是啊, 您这关心下属都关心到床上去了……”感受到廖池的手在不老实地伸进我衣服下摆里,我嘟囔了两句,没反抗。电梯停下, 廖池摸到了我背后缠着的绷带,指尖在边缘缓缓滑动,他轻声问道:“很疼吗?”
“没啥感觉了,金柠大概是给我用过麻药。”其实不论伤口再怎么严重, 这些皮外伤都不是重点,最为致命的经脉损伤已经在我晕厥的时候自动愈合了,我寻思那是体内林谨源残存的力量干出来的,昨晚面对暗胎时他的意志曾被短暂地唤醒,留下的力量被激活,在我生命垂危时发挥了效用。
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廖池把手从我衣服里拿出来,掏钥匙开门,钥匙刚刚在门锁里转动,我便听到了屋里哈士奇疯狂挠门的声响。廖池“嘶”了一声,轻声呵斥门里的盼盼,赶忙把门打开。
刚一打开门,盼盼便扑了上来,两只前爪按在廖池大腿上,尾巴摇的像螺旋桨一样像是下一秒就会起飞。廖池在它柔软的脑袋顶上揉了一把,率先进门。
早晨和中午都没有吃东西的大狗立刻跑到食盆前,扭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廖池,廖池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从架子上拿过拆封的狗粮,给盼盼倒了半盆。
我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往上面一瘫便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廖池又给盼盼添了些水,在大狗吧唧吧唧吃粮的动静中把我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去床上歇会儿吧。”廖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再过一个半小时出去吃点饭。”
我懒懒地嗯了一声,却是没有动,眯着眼看盼盼吃得欢天喜地,廖池见我没动静,走过来俯身亲了亲我鼻尖。
“哄小孩儿似得。”我呲笑了一声,嘟囔道。被亲到的地方有点痒,我懒得抬手去挠,也便让它这么痒着。廖池闻言笑出声来,他伸出食指极富暗示x_ing地按在我的下唇上,凑得更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倒是想做点儿大人应该做的事情,不过你现在能扛得住吗?”他直直对上我的眼眸,笑得温柔而隐忍。我抬了抬眼皮,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指尖,慢条斯理道:“到时候扛不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廖池还想说什么,我张嘴含住了他指尖,吮吸片刻后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咬痕,廖池刚到嘴边的话被这个动作尽数堵了回去,他喉结动了动,笑意更深:“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坏了?”
“这还用学么?男人坏是天生的。”因为嘴里含着东西我说的含糊不清,廖池顺势想模拟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把手指伸得更深些,察觉到他的意图我用舌头把他指尖顶出去,看着上面透明的水光,假装抱怨道:“一股子狗粮味儿。”
说着我扶着沙发扶手艰难地爬起来,在还没缓过神来的廖池嘴上啃了一口,摇摇晃晃地走进书房,蹬了鞋脸朝下倒在床上。
一格还在我枕头上睡着,我伸手戳了戳它,没动静。
这小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我想到昨晚那个为我和常言抽血的蜜蜂化成的矮小男人,他喂我吃下的是能够迅速激发身体潜能的药丸,虽然和金柠的药有相同之处,但细细体会就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同,生命气息更加的纯粹充盈,现在想来大抵是禄先生手下的人,混进了魇的群落中用来接应顾川和金柠。
金柠和禄先生的关系不一般,她治疗室里很多稀有的药材都是从禄先生那里采的,不过我现在全身无力,啥事儿都不想干,没精力去琢磨他们俩到底有何关系。
廖池没跟着进来,在客厅里不知道再忙些什么,趴着有些胸闷,我翻了个身,翻到一半想到自己背上还有伤,又翻了回去,闭上眼睛听着外面廖池和盼盼的动静,没一会儿便睡死过去。
被叫醒时身上盖了床被子,眼睛迷瞪着还没完全睁开,廖池就递给我一杯温度正好的水。起来的时候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痛袭来,我面不改色地忍过去,哑着嗓子笑道:“你胳膊还没好,这样伺候我还真挺过意不去的。”
“这不是应该的么?”廖池示意我去穿放在床头他给找好的衣服:“去吃饭了。”
我心想这么体贴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美滋滋地应了声,克服床铺的致命引力,慢吞吞地爬起来。
不得不承认,我真是虚的太厉害了。
因为没人能开车,我们便打车去了附近最好的一家饭店,需要动腿走的路没几步,即便是这样坐到包间里时我就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这样比黄花大闺女还虚弱的模样连我自己都没眼看,廖池掏出手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拍了几张,说什么难得见我这般得拍照留念。我拿不出多余的力气让他把照片删掉,只得认了。
廖池点的全都是益气补血的东西,慢吞吞地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才把桌子上的饭菜解决干净。回到家后,我死了半截一样躺在沙发上,下楼去溜盼盼的任务自然被右手还打着石膏的廖池揽在了身上。
一下子变成了负担,心里不内疚是不可能的,可我是真的连个手指头都不想动,还好,在廖池面前,不必强撑。
真好啊。
曾经我数次怀疑过在廖池温润的面具下藏着的是颗y-in暗的心,并试图把他切开看看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黑,但跟他越发亲密,我便越发意识到他一直是这般表里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