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对了？真的是上次秦叔叔的女儿？”
“什么？”李玄没反应过来。
“太好了。那赶紧告诉爸吧，这样爸也能宽心一些了。”
李玄抬手弹了李玉额头一下：“原来你盼着我结婚是为了这个啊。”
“哥，我是希望你能找个好女人。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我看着你也挺孤单的。”
李玄斜睨了李玉一眼：“哦，那你就给我老实点，别给我惹事，听到没？”
“嗯......”
“不过你别乱说，对方不是秦叔的女儿。”
“啊？”
“嗯，所以爸要是再跟你提什么相亲，你就给我拒了，知道吧？”
“原来是这样！”李玉伸手打了他哥肩膀一下，“行啊哥，这手暗渡陈仓玩的可以。那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
李玄给李玉茶杯里再次满上热茶：“等着吧。这次回去上学之后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知道啦。”
李玉又给李玄说了些学校的事情，李玄看着杯子里的清茶，一边听着，一边思绪有些飘远。
那天晚上两个人可以说真的拿着醉酒当理由放纵了一次。他没想到晏明绪会主动吻上来。和霍乔吃饭的时候，晏明绪自己明明亲口说两个人已经翻篇儿了，现在看来，这个人显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风轻云淡。
这么多年都改不了的死要面子，口是心非的毛病。
早晨醒来的时候他没看到晏明绪，要不是身下的疼痛感那么明显，他真的怀疑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清理也清理过了，衣服也换过了。他坐在床上大脑嗡嗡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晏明绪。
他甚至还想过把这当成一次419。可对方显然不可能是自己一夜情的对象。
晏明绪推开卧室门，同时进来的还有米粥淡淡的香味。对方刚洗过澡的样子，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松软凌乱地垂在额前，让他看上去跟个大学毕业生似的。
那人靠在门框上，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笑意：“醒了？起来吃早饭吧。”
太熟悉了，就好像大学时期，无数个他们翻云覆雨的疯狂夜晚过后的第二天清晨。
交往的时间久了，恋爱最初的刺激和新鲜感早就被消磨地褪了颜色。可是沉淀下来的东西，超越了爱情和友情的部分，就像温热的茶水，没有咖啡或者烈酒那般刺激味蕾，互相了解彼此的习惯和脾气，然后互相依赖，互相体贴。
那部分，叫做陪伴，叫做不可替代。
李玄一直觉得自己谈恋爱是个很老土的人。他自己不看中轰轰烈烈，也不需要太多浪漫矫情。所以跟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总说他无趣，毫无惊喜。
可是晏明绪呢，李玄觉得他是个比自己更老土的人。他不把自己女朋友怼哭就不错了。
早餐吃的出乎李玄意料的和谐。晏明绪记忆力是很好，这么久了依然记得他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其实作为家里长子，自从工作有了起色之后，早就不是家里会迁就的对象了，别人就更不可能迁就他。但是在晏明绪面前，他习惯x_ing的就想耍个赖。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也不会觉得尴尬。吃完饭李玄去洗澡，洗着洗着晏明绪进来了，两个人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
晏明绪把他按在浴室墙上进入的时候，他想，这次是真的清醒着，赖不掉了。
“哥，哥？”
“嗯？”
“想什么呢，你都走神了。”
李玉一副新奇的表情。自己的大哥从来都是严谨又稳重的。他这辈子还能看到他哥神游天外，真是有意思。
“没什么。”
“哥，晚上简哥想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啊？今晚约了人，不行了。”李玄正要站起来，手机响了，是晏明绪的信息。
李玉就要看过去，李玄直接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李玉一脸恍然大悟。
李玄按着弟弟的头揉了一把：“那什么，我先走了。大概半个月后吧，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和隋英一起吃饭吧。”
晏明绪赶到医院的时候晏明修受伤的胳膊已经被打上了石膏，他正老老实实地床上躺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晏明修慢慢转过头来，笑得有些抱歉。
“我真是服了你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晏明绪连生气都懒得生了。
“我刚才给周翔打电话了，他没接。”晏明绪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看了看晏明修的伤势。
“没事儿，他大概在忙。”
“你又怎么惹到爸了？”晏明绪干脆坐到床边。
“昨天爸去找翔哥了。然后他知道我答应了爸的事情。”晏明修摸了摸鼻尖。
“哦……你喝水吗？”晏明绪问。
“喝。”晏明修看了他哥一眼，继续道，“然后他就跑去跟爸说，我不会结婚，只跟他在一起。”
晏明绪手抖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他自己跑过去了？”
晏明修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很幸福很满足：“对。我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没白费。他终于愿意和我一起面对了。”
晏明绪把水递给晏明修，半天说了句：“那还挺好的。”
“不过，最主要的……我把汪雨冬的事儿跟他说了。”
晏明绪又看了眼他的伤，说：“哦，那打你打的轻了点。”
晏明修听后撇撇嘴：“反正就这样了，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就不管他女婿。”
“注意好分寸，别太过了。”
“嗯，我心里有数。”
晏明绪叹了口气，说：“你休息会儿吧，我再去给周翔打个电话，让他赶紧来陪你，我单位还一堆事儿呢。”
可是周翔一个下午都没联系到人。晏明绪也不能干坐着，就让秘书把自己的电脑送过来，他临时在病房里处理些工作。
晏明修一开始还要执着的等着周翔过来，后来实在支撑不住就睡了。晏明绪在床边看了会儿电脑，就又想起他和李玄的事情来。
昨天晏德江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弄一份周翔的详细资料给他送过去。他明白这是晏德江退让的开始。所以他去送资料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他爷爷，不在乎被人戳脊梁骨，被当成饭后谈资吗？
晏德江沉吟了一会儿，拍了下他的肩膀，对他说：“行事能对得起良心，别人说的话不能不在意，也不能太在意。你认识的人还太少，将来你进一步发展，会遇到更多人，你在乎得过来么？”
晏明绪没说话，晏德江看了看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说：“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看不开很正常，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嗯，晏明绪知道自己还是看不开的。
上床是意外。两个人这多年仍然这么有默契他也很意外。结束之后李玄睡得很熟，他把他抱去洗澡的时候那人一次也没有醒过，可是自己却一宿没睡。
他侧躺着看着那个人的睡颜，想了很久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该怎么办。他向来不喜欢失控，走一步算三步，从来不会让自己陷进被动。
可李玄是那个他怎么算也算不清的盲区。
他放不开他。只要一想到李玄跟别的女人相亲，哪怕只是出于社交的必要，他也受不了。
可是横亘在他心里的那个结仍然纠缠在原地。
他和李玄永远也不可能像他们两个人的弟弟一样，光明正大。
这么多年了，自己简直是白长了年纪一样。连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弟弟都能勇敢地在长辈面前说“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可他却连个承诺都给不了自己的爱人。
七年前这样，七年后仍旧如此。
他一边工作一边断断续续地想着，接近五点，周翔才姗姗来迟。他简单跟周翔说明了情况，就打算去给两个人买饭。
跟李玄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他便直接在医院的食堂买了点吃的。
回去之后果然被晏明修嫌弃了一下。
“从哪儿弄得你也不准挑，吃你的，我他妈一天天忙得要命，还要抽身出来处理你的事，摊上你这样的弟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也不怪我。”
晏明绪无奈极了，把东西放到柜子上就打算走。
“你们吃吧，我走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吃？”
“晚上有饭局。”
“哥。”
“嗯？”
晏明绪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听到弟弟的声音，转过身来。
“谢了啊。”
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丢给晏明修一句。
“呸，不稀罕。”
?加粗部分来自水大原文
第12章
李玄回广西办理工作交接，而晏明绪则留在京城。两个人各自忙碌，每天虽然很难保证打上个电话，但也至少保持着信息的联络。
他的秘书最先发现他的上级回来之后不太一样了。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周身环绕着的气息让人一靠近就能立刻感受到对方不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