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吓到你了？”
晏明修回神，只是摇头：“吓到不至于，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晏明绪右手转着酒杯，又陷入了沉默。
“哥，喜欢就去争取，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痛苦呢？”
“那爸妈呢？爷爷呢？你想过么？我去争取了，李家呢？李玄呢？”
晏明修想到一小时前李玄的样子，说：“我看李大哥倒是比你看得清。”
“……”
“他既然决定跟你再在一起，就有自己的打算。哥你就是想太多，总是下意识把太多责任压在自己身上。其实没有什么的。你看我，不也过来了？”
“你……”
“日子是自己过，活在别人眼里，很痛苦。”
“哥，你好好考虑吧。要是真的打算在一起，我帮你。”
回答他的是晏明绪长长的叹气声。
“你后悔吗？”那人这么问他。
他后悔了。这是这么多年晏明绪的第一次示弱。那人听到自己的回答后倏尔间红了的眼睛，让他痛的直不起身。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了解曾经的可贵，才了解患得患失是多么的煎熬。
他想到那人十八岁温润的眉眼。对自己微笑的那一刻，让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而自己更是没忍住，脱口而出“李玄，我还挺喜欢你的，要不要跟我交往试试”。
一个男生提出跟另一个男生交往。他当时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可是控制不住的想他，想抱他，想吻他，想占有他，想保护他，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
……
接近凌晨，晏明修到底没有阻止晏明绪喝干了一瓶龙舌兰。他见晏明绪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是睡没睡着，签单后，他小声问：“哥，我让李大哥来接你，还是让你司机来？”
晏明绪眨了眨眼睛，眸子里倒映着大厅里橘黄色的灯光。
若有所思片刻，他道： “让他来。”
晏明修手里握着晏明绪的手机，不确定地问：“哥，你想好了？”
“想好了。”
李玄，我无法许你一句“天长地久”，但既然你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打算让你独善其身了，希望将来你别后悔。
你也不许恨我。
“李大哥，我是明修。”晏明修 拨通李玄的手机号。
“……”
“李大哥方便来xx会所接一下我哥吗？”
“他又怎么了？”对方声音里的愠怒听上去很是无力。
“他喝了不少……”晏明修看了安安静静闭目养神的晏明绪一眼，说，“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还有李大哥，我哥和沈舒窈没什么，就只是普通的家庭聚会。”
对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好，我马上到……”
晏明修回到座位，手指磨擦着手机屏幕，这份对喜欢的人无可奈何的心情，他也深深的体会过。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脸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拨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对方声音模糊。
“睡了吗？”晏明修轻声问
“嗯……都睡着了你把我吵起来。怎么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马上回去了，就是有点想你，给你打个电话。”
周翔顿了一下，说：“你喝酒了？”
晏明修咳嗽一声：“嗯，喝了点。”
“我去接你吧。”
“我让司机来接我，你睡吧，睡醒了我就在你身边了。”
“臭小子……”
晏明修笑着挂了电话，手机屏幕切换到主页面，壁纸是周翔最新一部电影的剧照。
哥，就算以前经历再多痛苦，我也不后悔。有了他，我的生活才完整，我才想好好的生活。
所以这次，别再错过了。
晏明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自己在一辆铁皮火车上，去到一个自己以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县城。
那里环境很美，人们真诚友好，生活节奏不快，压力适中。
他在卧铺上被铁轨放出的声音扰的睡不着。一直到有光线透过窗户，炙烤着他的眼皮……
晏明绪艰难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火车车厢顶，而是自己家客厅的天花板。
“醒了？”
一道清凉的声音一下子劈开了晏明绪还有些混沌的世界。
晏明绪回头，看见李玄正站在他卧室门口。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哦，原来是自己的。
“醒了就起来吃饭。”李玄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地进了餐厅。
晏明绪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觉得脖子有点酸。他努力回想昨晚他怎么回来的，但记忆就只停留在晏明修最后的那个电话。
“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了！”
大概是晏明绪动作太慢，李玄又从餐厅探出头来。
“啊……好。”
晏明绪匆匆洗漱完，看到李玄不知道从哪里把他许久都不用的电饭煲找出来了。正在往碗里盛粥。
“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李玄看也没看他，冷冷道：“早晨你家保姆来了。”
晏明绪想了想，说：“挺香的。”
李玄把碗放到桌上，瞪了他一眼：“昨晚为什么去喝酒？”
晏明绪拉开椅子坐下。
“被你骂了一顿，有点难过。”
李玄呼吸加重了几分，努力告诉自己急不得。他坐到晏明绪对面：“哦，然后呢？”
你既然让你弟弟给我打电话，是想好了吗？
晏明绪喝了一口粥，突然笑了：“现在这样，像不像那天咱俩……”
“啪”地一声，李玄把碗摔到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早晨违和极了。
晏明绪抬起头，李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就这么一副“别犯贫，我等你往下说”的架势。
晏明绪也把碗放下，专注的看着对面的人。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连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都被映得亮闪闪的。
“李玄，我想自私一次。”
李玄愣住。
“别离开我，好吗？”
李玄错开目光，晏明绪眼眸里突如其来的深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哪怕以后天大的阻碍，也请你，别离开我。”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爱你，再相信我一次吧。”
“晏明绪……你想好了？”
李玄嘴唇微开，心跳也变得剧烈。
这么多年，他曾想过，甚至无数次梦到过这个场景。可到现在，竟然让他觉得不真实。
“想好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晏明绪绕过餐桌，坐到李玄身边。李玄下意识的想后退，晏明绪却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腕，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我不会再放开了。除非以后有一天你腻了，想结婚了，想要孩子了……”
“你！……唔……”
李玄刚温暖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回了冰谷。这人为什么还在找后路？！
嘴角轻微的刺痛。
“嘶……”李玄皱起眉。
晏明绪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带着些邪气的笑容：“那你也不许后悔。不会放过你的。”
“噗。”李玄抓着晏明绪的衣领，凑上去亲了对方一下，“求之不得。——诶！”
李玄话还没说完，突然身体腾空，他脸色一白，眼前天旋地转。
“晏明绪你干什么！”
晏明绪直接把李玄扛到了卧室，甩在了床上。
“干什么？干你啊。”
李玄还没从刚才的“惊险”里回过神来，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抓着晏明绪的肩膀：“你以为你二十岁大小伙子吗！大早晨发什么疯。”
“让我睡了一晚上沙发，还没找你算账呢。”
晏明绪说完，身体力行地把李玄的上衣脱了下来。
“你他妈……”
“李厅，在床上骂人的毛病改改吧。”
“呵，你现在躺下，我就不……啊……”李玄喘息着，下身突然被撑开。
“疼吗？”晏明绪细细舔吻着李玄额头的汗珠。
“废话……”
“放松，会疼你一辈子的。”
“闭嘴，r_ou_麻你……唔……啊……”
“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