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书桌上还摊着一本做了一半的习题册，陈是瞄了眼题干，两三步计算出了答案，再和参考答案对了对，确认无误后把习题册合上。
时间已过了凌晨十二点，微信里只有两条留言。一条是季小爷的“帅的人先睡了”，另一条是李子媛的“小哥哥晚安记得早点睡呀”。看着这两条只间隔了一分钟的留言，陈是几乎可以想象到屏幕另一头的某人手忙脚乱的模样。
动了动手指，他给两个号分别发了一句“晚安”过去。
许是考虑到这个月学生们的心思都放在运动会上的缘故，季连霆拿到卷子之后感觉难度要比九月的月考卷下降了不少，等出了考场之后，更是看到了不少在第二、第三考场的同学带着梦幻般的神情信誓旦旦地保证“下次考试咱们第一考场见”。
简单的卷子加上陈是疑似状态下滑，季连霆感觉这次自己考第一名的可能x_ing加大不少。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前二十分钟，反复检查了三遍试卷的季连霆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提前交卷走出了考场。此时，第一考场已有不少同学提前交卷出门了，纷纷在门口拿着样卷低声对着答案。
季连霆拎着书包站在门口，没有去凑这个热闹，他的视线放在第一排第一桌某个仍在伏案答卷的人身上，想起开考铃声响第一遍的时候，那个人似乎还趴在桌子上打盹，直到听力测试的音乐响起时才勉强支棱起身子开始答卷。
这个人最近到底怎么了？季连霆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担忧。
结果周一看到挂到宣传栏里的十月月考金榜后，季连霆才知道自己的信心十足和担忧都是多余的——陈是同学以708分的高分再次成为南怀实验高中高二年级的月考第一名。
对下来是和700分一步之遥的季连霆同学，699分。
比季连霆先一步看到分数的古德拜揶揄地用手肘捅了捅季连霆，冲他挤眉弄眼道：“见证奇迹？”
季连霆恨得牙痒痒，攥紧了拳头，宣誓道：“……下次！下次就第一了！”
不过看着九月和十月金榜的成绩对比，季连霆还是看出了陈是状态有所下滑——明明十月的卷子更简单，基本除了陈是之外在榜上的其他人分数都有小幅度的提升，然而偏偏陈是从九月的719分滑落到了这个月的708分，整整下降了11分。
真的没出什么事吗？季连霆仰头看着榜单上的“陈是”二字出神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是哥：我就让让你。
第31章 街头偶遇
十月月考结束, 南实难得放了个没有作业的周末, 当董过将这一喜讯带入班级之后，全班同学都忍不住尖叫欢呼起来。
“好了好了, 高三同学还要复习的，你们声音不要太大了。”董过无奈地提醒学生们道。
底下快乐的同学们哪里还听得进班主任的劝谏，眉宇间的兴奋满溢, 随便找两个人一对视就能幸福地笑出声来。
季连霆也很兴奋，已经在思考明天究竟要睡到几点起了, 突然后背被后面的同学戳了戳, 他回过头, 带着兴奋笑容的后桌递给他一张小纸条，顺便指了指正隐晦朝这边招手的李磊。
看来纸条是李磊传过来的了。季连霆想着打开了小纸条，上面写着：老大，网咖去吗？
季连霆挑了挑眉，提笔在李磊的那行字下方写道：没满十八岁, 老板会放你进去？
纸条推给了后桌, 没过多久又被后面推了回来。季连霆回过头去接纸条的时候, 视线对上了胸有成竹的李磊, 对方手里捏着两张疑似身份证的卡得意地咧嘴对自己笑。
季连霆打开纸条一看，李磊的回复简单而又粗暴：问高三借了两张身份证，周一还。
既然身份证的问题都解决了，岂有不去之理，季连霆喜滋滋地在下面画了个OK的手势，让后桌把纸条又传回去给李磊。传纸条的时候, 季连霆余光瞥见陈是趴在课桌上沉睡的侧脸。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把人叫醒？季连霆眉头一蹙，却不知该问他什么。
不过这种担忧在晚上小分队难得集结再次出发吃j-i后又烟消云散了，第一把结束出来，陈是凭借17杀的疯狂战绩再次荣登队内MVP宝座，并让人看不出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
“还是我是哥牛批啊，不但成绩好，篮球打得好，还贼能吃j-i，”古德拜谄媚道，“所以是哥，下一把能让我摸一摸空投吗？”
“不行，”李磊代表世界拒绝了这个非洲人，“我们还想活下去。”
季连霆还沉浸在方才那一把陈是忽然架枪狙了对面山头一队人的c.ao作中，问陈是道：“你刚才那个位置到底怎么看得到对面山上啊？”
少年的声音在麦克风中显得有几分失真，但依旧沉稳令人安心：“没有看到，是预判的。”
“真的可以做到？”听到是个技术c.ao作，翁闵难得开麦道。
陈是道：“看空投位置和系统击杀信息，不过这要建立在他们一队人集体行动的基础上。”
翁闵不再作声，像是去消化这些信息去了。
正当众人在微信群里认真复盘的时候，篮球队的微信群突然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季连霆无奈地打开一看，发现是其他几个人在召唤自己。
乔冠宇：@季小爷@季小爷@季小爷你和磊子玩的那款游戏叫什么来着？好无聊啊，我和昆子也打算下一个来玩玩
全世界最帅的磊：求生战场，是哥也在玩
齐耀：学神也玩的游戏？我靠突然觉得吸引力好大，我也要玩！
萌+则：+10086我也来
季连霆数了数人数，篮球队又来四个，乐了，忙不迭在群里回复道：太好了，那以后我们可以每天开两个车队了，两个五排，有排面。
说着，季连霆就把他们几个拉进了“是男人就来求生战场”的微信群里，简单和群里其他人说明了一下情况。古德拜一听是随时可以开车的萌新队友，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大呼“我终于不用技术x_ing垫底”了，拍着胸脯对其他人说“兄弟们别怕哥带你们吃j-i”。
季连霆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他忽然想起来，这双五排是建立在“Cao莓果儿”和“血腥男儿”都在场的基础上，但要命的是，这两个号分明都是他自己精分出来的啊。
篮球队众人玩了一晚的新手训练场，作为男生对于枪械类的天生爱好激发了他们的无穷斗志，有FPS游戏经验的齐耀更是上手极快，第三把就能端着□□去找人刚枪了。
季连霆和李磊约了明天早上八点半在游鱼网咖见，便把群里的热闹抛在脑后，关灯入睡。
一夜无梦。
季连霆洗漱完毕，随便扯了个借口对莫丽华道：“妈，我去找磊子打篮球了啊。”在得到莫丽华“晚上别回来太晚”的答复后，随口应了一声打开家门，见到通宵加班才回来的季云生打着哈欠站在家门口，一双眼睛由于一夜没合熬得通红。
“爸？”季连霆忍不住上前扶住季云生，“你怎么才回来？”
季云生听到声音，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看到是儿子，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月底报账事情多，等熬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你这个月都加了十五天班了，”季连霆嘀咕了一句，还是扯着嗓子朝门里喊了一声，“妈！爸回来了！你赶紧给他一口爱的仙气！”
莫丽华闻声从客厅里赶来，从儿子手中接过老公，催促儿子赶紧出门，不要待在家里碍事：“你赶紧出去打篮球吧，家里没你什么事了。”
季连霆背着包委委屈屈地往楼下走去，走过楼梯口时抬头看到爸爸疲惫的双眼，还是垂眸叹了口气。如果和陈是那样，家里有上亿家产，那爸爸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吧？他出神地想。
在家门口耽搁了一点时间，以至于季连霆没能赶上最近的一班公交车，等他匆匆忙忙赶到游鱼网咖门口，李磊已经在大门口蹲了将近二十分钟了。弱小无助的李磊见季连霆匆匆跑来，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老大，你怎么才来啊，我腿都要蹲麻了……”
季连霆自知理亏，上前接过李磊手里的包，对他道：“那不是我爸昨晚加班刚回来么……”
“啊？叔叔又加班啊？”李磊忍不住也谴责了一句，“他这公司这么剥削劳动力的！”
季连霆无奈地摊了摊手：“就指望我回头中个五千万拯救我爸脱离苦海了。”
“哎不是我说，其实我觉得叔叔设计的那些衣服还挺好看的，”李磊挠了挠头，“上次你不是拿了几件给我么？我拿去给我妈穿，我妈还以为是哪个大牌设计师的山寨呢。”
季连霆叹气：“我也和我妈提过啊，但她不让我在我爸面前说这事，所以就只好不说咯。”
最终两人达成一致，认为季云生本人一定有一段不可说的秘密。本着家长的事少掺和的原则，两人还是决定把这一切暂时放到一边，先愉快享受这难得的没有作业的快乐周末。
李磊虽然在学习上没什么建树，但要说人脉交际方面，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借来的两张身份证顺利地让两人在前台开了两台机子，李磊作为一个富二代自然是很有排面地安排去了VIP包厢，两个人干脆瘫在里面吃了一早上的j-i。
直到中午肚子叫起来，季连霆这才意识到两人已经专注地面对屏幕战斗了整整一上午了。这一缓过神来，头便有几分眩晕了。他不敢怠慢，退出游戏关机拍了拍李磊的肩膀道：“吃饭去吧。下午再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