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殇重重地跪下:“冕下万万不可!您的手腕本身已过于强硬,此令一出民众肯定会怨声载道,届时恐怕叛军又起啊!”
弥修冷笑:“蠢货!这可是一劳永逸的事,只有彻底根除了外界力量,我神教才能与世长存。再者说……你认为我的力量不足以完成这个壮举吗?”
弥修身上的能量压迫得童殇不敢起身,但是童殇还是坚持道:“请求冕下收回成命,您这完全是在逼迫异能者造反啊!”“神教身为统治者,就该杀掉所有心怀不轨的人。我再说一遍,传令下去。童殇,不想死的话就照办。”弥修的表情y-in冷无比。
是啊,自从阿贝死后,弥修就成了这个样子。心里没有任何仁慈和怜悯,即使是自己,也成了他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忠犬,甚至稍有不从就能感受到弥修身上那逼人的杀意。
“属下……领命……”童殇最终还是没勇气反抗他。
走出主神殿,童殇叹息,无力地靠在玉石柱子上。叛军消灭了,宫兰失踪了,原本以为心心念念的时代终于要到了,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仅仅是因为阿贝的死,就彻底泯灭了弥修的人x_ing。这样一想,如果当初克维不死,那是不是宫兰也不会成为暴君呢?如果阿贝能活过来就好了,可是这世上,哪有如果呢?望着一片沉寂肃杀的神殿,童殇突然感到无边的绝望,哪怕他从一个小小的平民变为了如今的神使,却依旧是无能为力。偌大的神殿似乎永远是空空荡荡的,连个能说话的朋友也没有。哪怕是,那个人还在,抱一抱他也好啊。
童殇退下后,弥修迈着步子返回寝宫。打开房门,弥修终于露出一个正常一点的笑容:“阿贝,我回来了……”
寝宫里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尊冰玉打造的棺木,摆在正中间。
“阿贝……”弥修坐在棺木上,痴迷地看着阿贝俊美的脸,“今天童殇又想忤逆我了,我差点忍不住就杀了他。我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总在想啊,你都死了,他们凭什么活着呢?我马上就能把叛军杀光了,我终于为你报仇了,阿贝……阿贝,其实我知道自己做的很不对,但是一想到你,我的心就像万箭穿心那样难过,我恨他们,恨所有人……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我都这么强了,却还是这么没用……”
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弥修像只猫一样伏在阿贝的棺木上,不停地轻声呢喃阿贝的名字。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弥修的新命令确实引发了一大波不小的s_ao乱,但是在神教军残暴的镇压下,终于强行将命令下发全国。这一时间全国各地的肃杀氛围达到顶峰,甚至有了点末日将至的味道。
新的一天,弥修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听着童殇汇报着他根本不会在意的政务。宫兰说的很对,这个世界真是无聊透了。
正想着打发童殇退下,法里斯却进入了主神殿,行礼道:“启禀冕下,西恩城城主派使者觐见,说是为冕下您献一份大礼。”
“大礼?”弥修嗤笑着挑眉,“让他进来吧。”
西恩城使者带着一个低着头的少年进入,直扑扑地跪下:“小人见过光暗神冕下,小人奉城主之命,特来为冕下献礼。”
“霍格曼让你来的?”弥修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想起了那个满脑肥肠的西恩城城主,“什么大礼?拿出来看看。”
“冕下请过目。”使者让一边的少年抬起头来。
看着少年的脸庞,弥修腾地站起身来,无意识地走了两步。这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人,与阿贝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眉眼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怯,却格外地勾人魂魄,半推半就地怯生生行礼:“小人见过冕下……”连声音,都是在刺激男人的冲动。
弥修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少年,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直至少年的身前,抬手轻轻扶着少年的脸颊。
少年涨红了脸,小声道:“冕下……”
使者在一边大喜过望,城主说的果然不错,只要为弥修献出这个少年,绝对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看着弥修怔怔出神的样子,使者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财宝美女正向他招手。不枉他花重资贿赂霍格曼换取了这么一个好差事。
但是,原本平静的弥修,却突然暴怒起来,掐着少年的脖子就将他直接提了起来。少年瞪大了眼睛,双脚不停地扑腾着,含糊不清地说:“冕下……冕下饶命……饶命啊!”
弥修像看着仇人一样看着少年,手上更加用力:“你们这帮杂碎,把我当什么人了?就你也配长这张脸?!”少年挣扎地幅度越来越小,眼神也失去了神采,像濒死的鱼一样偶尔抽搐一下身体。
扔开少年的尸体,弥修将目光落在了使者头上,使者吓得如同捣蒜般磕头:“小人知错了,冕下饶命,冕下饶命啊……”回应他的是弥修手上闪过的黑光,使者惨叫一声,鲜血撒了一地。
弥修恶嫌地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童殇,传令西恩城是神教军,让他们把霍格曼那个老东西宰了!”
“是。”童殇行礼道,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行了,你们也滚吧!”
挥斥了童殇和法里斯,弥修愤恨地坐在王位上,突然就感到悲从心起。弥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弥修:作者,不多说,报地址吧。
古特;冕下气大伤身啊,痛苦只是暂时的。
弥修:以后会好?
古特:以后你就习惯了。
弥修:……
预计下一章就正文完结了(#^.^#)
各位看官老爷安心,保证是HE
第45章 西宾
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天空,弥修独自走在圣都的街头。战争过后一切都是百废待兴,如今的圣都比之前更加寂寥,路上走着的民众都是一脸麻木,大白天街边打烊的店铺比比皆是。
细细想来,其实自己和阿贝在一起的回忆并不多,就在最好的时候戛然而止了,甚至没有和他在圣都的街头一起走过。唯一幸福的回忆,就是在神爱城的城庆了,他和阿贝像普通人一样在集市上嬉笑打闹……好吧,嬉笑打闹的只有弥修自己,但是那晚的阿贝,也格外的可爱。如果能再体验一次那一晚的恬静美好,弥修就是死也值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留意间,居然走到了异能学院门前。
望着学院的大门,弥修感慨万千。如今,异能学院也萧条了很多,原因无他,弥修已经将神教外的势力全部根除了,所谓的大家族基本上都是名存实亡,异能学院的学生也所剩无几。弥修清楚,若不是童殇暗中资助学院并力所能及地提供便利,异能学院也早就没了。
学院的守门人见到弥修,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跪下:“属下不知光暗神冕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冕下恕罪!”弥修好笑地看着一脸惊恐的守门人,随意地挥挥手,守门人如获大释般匆匆退下。
走进学院,微风拂过,带着湖水和树木的清新气息,让弥修的内心略微安定了一些。算起来,自己也一年多没有踏足此处了。
晃悠到图书馆门口,一个苍老的人影缓缓走出,与弥修打了个照面。
“塞克曼……”弥修费了好大劲才认出,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居然是他曾经的导师塞克曼。塞克曼苦涩地低头行礼:“老朽,见过光暗神冕下。”
“一年不见,你居然苍老了这么多。”弥修轻声道。
塞克曼又是一声苦笑:“上了年纪,不中用了。”其实倒不是上了年纪的问题,真正原因是弥修和童殇这两个学生。在外人眼里,新的神祗弥修和神使童殇,这两个人简直是在用生命诠释什么叫残暴,弥修的各个荒唐命令都是童殇在执行,这两个人在民众的心中和阎王差不多。而他俩都是塞克曼的学生,这就导致塞克曼也明里暗里遭人非议,老头成天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能不沧桑吗?不过塞克曼也不会说就是了,他这两个学生如何,他还是知道的。
弥修随口问道:“学院近来如何?”塞克曼叹气:“实话讲,一日不如一日了,越来越多的学生退学,眼看着老师就要比学生多了。不过也是因为我的水平没有石蚕校长那么高明,若是校长还在就好了。”
“石蚕校长……”弥修喃喃道。
塞克曼也是唏嘘不已:“是啊,怕是数十年也出不了像他这么优秀的教育人才了。冕下,我们一直听从者您的命令。校长室还原封不动地保留着。”
除了阿贝,石蚕是弥修最思念的人,这个亦师亦父的人给他、给他父亲的恩情太多,弥修不敢,也不可能忘记,所以他曾经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石蚕的校长室,为他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不过提及石蚕,弥修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当年石蚕决心赴死之际,曾告诉他隐瞒了宫兰一件事,让他进去密室一看便知。弥修由于阿贝的死打击太大,就把这事忘了。如今想起,弥修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告别塞克曼,弥修来到长时间无人问津的校长室门口,拧动落满灰尘的把手,轻轻走了进去。
这里一切的布置还和原来一样,书桌,椅子,橱柜,橱柜内放满的石雕,一件不少。弥修有种想落泪的冲动,静默地环视屋内。
拭去橱柜玻璃上的灰尘,弥修看到了他父亲的石雕。打开橱柜,学着石蚕的样子轻轻转动石雕,沉闷的声音响起,橱柜缓缓移开,石蚕密室的黑黝黝入口展现出来。没有多想,弥修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