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望着魏桑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
魏桑本来还没觉得怎样,一见到赵管家的眼神马上觉得不好。想想赵管家来的时候……贺暄s-hi身……拿官服到这里……牵手……
赵管家不会以为他魏桑……
想勾引……
魏桑赶紧喊停不敢往下想。
于是魏桑动了动手指,想把手从贺暄手里抽出来。
然而贺暄把手攥的死紧,他抽不出来,动作大了又怕再出什么意外,只好被一路牵着回房里。他不敢和贺暄并排,只敢在身后慢悠悠的走。
趁着进屋关门的时候,魏桑连忙抽回手,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更不敢吱声。
万一这个贺暄是个好面子的,把落水这件事怪在他头上可怎么办。
魏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贺暄不知道魏桑心里想着什么,下身s-hi淋淋的,衣服黏在身上实在是不好受,索x_ing脱了外衣和亵裤,露出修长笔直的两条腿来。
魏桑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马上又低下头装作自己不存在。
屋子里通光良好,贺暄皮肤白,显得腿上泛着金色的光。他坐到床上,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魏桑,微微皱起眉头。
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赵管家在外边敲门,说衣服拿过来了。
时辰不早了,贺暄想了想,叫赵管家进来,穿上衣服便离开了。
魏桑感觉到赵管家看他的眼神更加暧昧了。
不过折腾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贺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魏桑得出来结论,许是能当上官的人的想法,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是猜不到的。
第2章 第 2 章
贺暄走了之后,魏桑才感觉自在了些。
当男宠娈童什么的,以他这当仆人的经历实在是想象不到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再者说,都是正经的男人,谁愿意做小伏低被其他男人压倒在床上呢。
虽说他是不愿意的,可他也没什么办法赎回卖身契。倒是因此享受了一回被别人伺候的感觉。
想着早上的事,他不敢出门,怕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规矩。就连午饭都是赵管家遣过来的两个小仆把饭菜端到荷风苑里。两个小仆一个叫青冬,一个叫竹秋,年岁都不大,x_ing子也都不错。
青冬办事机灵,说是荷花池前边有一处凉亭,午间最炎热的时候也有习习微风,在那处用膳最是舒适。
只是魏桑惦记着今早的事情,犹豫半晌还是没勇气在荷花池前吃饭,还是让青冬送到了屋里。
用了饭之后也不用挑水劈柴,魏桑奢侈的睡了一觉。之前没休过午觉,早早地便醒了,竹秋贴心的送上些瓜果点心,又送上些不知道哪里搜刮来的小说话本,让他解闷用。魏桑家里穷,父亲又多病无暇教育他,他没上过几日私塾,只识得几个简单的字,还是小时候偷偷趴在私塾窗户外边偷学的。话本之类的虽然文章简单易懂,魏桑仍然读得磕磕绊绊的,读到某一处遇到几个不认识的字,便不知所云。
所以摆在桌上的瓜果点心没多久就没了。
魏桑拍拍肚皮,想着怪不得好些人愿意当小倌娈童,待遇确实是好的。
奈何吃人嘴短,傍晚赵管家遣竹秋叫他过去,他心里忐忑不安却也老老实实的过去了。
本以为是贺暄回来了,结果赵管家带他去了厨房。说是贺暄在官府让人带了话回来,点名要吃他做的饭。
他不是男宠娈童吗?魏桑听完赵管家的话傻了眼。还好他以前有照顾生病的父亲的经验,还会做些家常小菜,只是做的不怎么样,肯定比不上知府府上的大厨。
不过也许是这位贺暄贺大人口味太过独特。先是看上他这个粗手粗脚,不如小倌身娇体软的下人,后是放着好好的厨子不用,让他来做饭。
多想无用,既然赵管家安排下来,他就得做。
淘米,切菜,生火,炒菜。这些事情他平日里没少做,动作倒也利索。厨房里什么食材都有,只是好多东西他从未吃过,现在有也不会做,只好做了红薯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
做完了之后魏桑以为可以回他的房里歇着了。没想到赵管家拦下他,说贺大人让他陪着用膳。
无奈他只能端着吃食,跟在赵管家后面去了贺暄居住的主院。
主院就在荷风苑旁边,离得极近,两个院子门口不过才隔了几步路。主院稍大一些,院子里多是些假山石和竹子,清幽宁静,错落有致,不似人间。魏桑不懂欣赏这些,只知道确实是好看。
主院东侧也有一处荷花池,比荷风苑的小了很多,里边养着几条锦鲤,池水清澈见底,衬着池底的鹅卵石,煞是好看。赵管家吩咐下人在池子前的一排竹子旁边摆了一张石桌两个石凳,配上绿竹锦鲤夕阳微风,在这样的风景下用饭,甚是惬意。
如此良辰美景,最怕不速之客。
贺暄回来的时候带了个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说“带”并不准确,这人是自己非要的跟过来的。
以至于贺暄进家门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尤其是听说魏桑一个人在主院里很是乖巧的等着他时,脸色甚是难看。
“诶,温郁,你藏着的小美人呢,带出来看看。什么小美人值得你偷偷摸摸计划那么久,还买回来藏在家里。”那人的声音温润里带着几分轻佻,“带出来让赵某人见识见识。”
魏桑听竹秋说起过,温郁是贺暄的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人声音没有放低,魏桑在院子里就听到了他的话,一个字都没错过。
贺暄加快脚步走进院子,那人不屈不挠的紧跟着进来。
魏桑先是看见了贺暄,一身黛蓝官服还没换下来,眉眼之间含着些许疲惫,脸色甚是不好。他身后跟着的应该也是个官员,看上去官职比贺暄小。不过流露出一股富家公子的气质来,想来是哪家的少爷。五官端正清秀,相貌堂堂,只是一副花花公子模样和端正的五官有些违和。
“大人……”魏桑起来连忙行礼,不知道贺暄旁边的人是谁,看起来大小也是个官员,还能和贺暄如此毫无顾忌的说话,肯定地位不低,他便只行了礼。
贺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其实眼里添了些高兴的神采,只是别人看不出,刚打算去扶魏桑,没料到被人抢了先。
“起来吧。”那人说。
“赵徽!”贺暄这一句咬牙切齿的,只是声音压的很低,只有赵徽听清了。
“不介意我在这里蹭个晚饭吧,温郁,咱们可有同窗之谊。”
赵徽越发的没皮没脸,一共两个石凳,他先占了一个。
魏桑想,就这样的人,同窗之谊也搁不住耗,这样x_ing子的人居然和贺暄是朋友。
不过他寻思着多了这人他就不必和贺暄一起吃饭了,便主动站的远了些,把位置让给贺暄。
“赵酩。”贺暄见魏桑站远了,低声冲着院门喊了一句。
刚喊完,赵管家搬着一个石凳进来,摆在了魏桑面前。放完赵管家马上又加快脚步出去了,仿佛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赵酩……赵徽……魏桑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凳子够了,于是金主,男宠和一个不知身份的人开始用晚饭。
魏桑先是给自己盛了一碗,盛完等了半晌想起来他现在是男宠,又给贺暄盛了一碗,刚打算给赵徽盛,不知怎么的贺暄夺过了勺子,没控制住力度咣当一下扔在一旁。
这简直是把勺子当成他了,赵徽撇了撇嘴,自己把勺子捡起来盛粥。
“我说贺大人,我家三弟下个月成亲,您来个准话,要不要赏脸过来。”
赵徽突然想起了什么,顶着贺暄发黑的脸色挑起话头。
魏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想了想赵徽这名字很是耳熟,神游天外准备好好回想这名字到底哪里听过。
“不去。”贺暄冷着脸,专注又文雅的吃着饭,仿佛在吃什么佳肴珍馐。
赵徽……赵家……赵家三弟……
“赵大人……请问令弟是……”魏桑听到这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忘记他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他的心跳的极快,他能感觉到赵徽接下来说的话,于他而言不是件好事。
“城南赵家的老三,赵嘉。”赵徽的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容,不算明显,至少魏桑就没有看见。
城南赵家世代经商,是冀州首富。说起来赵家有三兄弟,赵徽是老二,赵嘉是老三。三个兄弟都不是同一个母亲,老大最不得宠,所以旁人只知道赵家二少爷三少爷,很少有人提起大少爷。
而赵嘉,是杜语柔要嫁的人。
赵徽说的亲事,是赵嘉和杜语柔的亲事。
魏桑脸色一白,手上一哆嗦,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大人……我……,可否让我先回荷风苑。”魏桑没去捡筷子,而是站起来行礼。
他的声音在发抖。
时候晚了,天色发暗,本来清幽的竹园,现在却越发透着凉意。
贺暄望了望魏桑,犹豫了一下,眼神停留在他微微发抖的后背上,单薄的肩胛骨像是柔弱的振翅的蝴蝶。
他点了点头。
魏桑什么都顾不上的扭头就走,背影慌张而又狼狈。
“赵徽。”直到魏桑的身影看不见了,贺暄低头凝视着一桌饭菜,半晌才低低的唤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