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双歌 作者:十二·L(上)【完结】(51)

2019-05-29  作者|标签:十二·L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江湖恩怨

  这日天朗气清和风舒畅,容泠身着明红长公主衮服,头戴玉雕金丝细缕的凤凰冲天头冠,脚踏金绣祥云团凤图的白色羊皮靴,明妆俨雅白玉垂腰。她沿着红毯铺就的长道一步一步踏上汉白玉阶,环佩玎珰作响,清脆悦耳。

  黄色蒲团前是一尊双耳钟鼎,里面点了三支清香,青烟冉冉。她在蒲团上三跪九叩,耳边是礼官唱和的高亢声,“嫡长女,元嘉公主,叩见列祖列宗。”

  在外列位的三品以上大员跪地齐道,“恭迎长公主回朝。”这喊声震耳欲聋,在宗庙久久回荡。容泠步入正殿再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礼官唱和群臣叩拜,她目视着庄严肃穆的大殿,在祖宗灵位的凝视下心潮澎湃。

  过吴城后因为赶不上祭祀所以夏风有意放慢了速度,容澄身子骨弱,剧烈的颠簸会让她极为不适,好在冬歌知道该如何照顾她。回去的一路要比来时顺畅的多,晚上休整时,夏风跃上屋顶召唤白鹰,这次是海先生从西周送来的消息,容澄阅罢将之付之一炬。

  闵文浩带头弹劾三皇子身为皇子暗通他国,更是为一己私欲枉顾边境百姓安危,为南梁大开方便之门,以致边境贸易已有的三年亏损。大皇子借机诬陷三皇子去年赈灾实为偷取国库,中饱私囊,皇上因此大发雷霆,当朝褫夺其王爷爵位将他幽闭王府反省。

  容澈这才惊觉萧克诚这一步岂止二鸟,她竟然少算了大皇子这一只,定是他暗中撺掇大皇子落井下石,大皇子也是蠢竟想出个污蔑罪名的法子,三皇子狗急跳墙又怎会不再反咬他一口,到时候萧克诚只管坐收渔利,就不知九皇子是否能成气候了。

  她从沉思中醒过来开口问道,“夏风,还需多久才能回京?”

  “明晚便可进城。”

  “不知为何这几日回京心切,刚才沐浴后身体舒畅,不如现在就启程赶在明早进城。”

  冬歌在一旁说道,“不过一晚的时间,郡主还是以身子为重。”

  她含笑道,“我出来快有四个月了委实想知道父亲的那些花养的可还好?”

  见她心切,夏风道,“郡主稍后,我先去准备。”

  马车夤夜飞驰,月光清澈如水,容澄撩开车帘去辨路旁景物,好知道此刻身在何处。白青桐阖目假寐,不知是否因为容澄的影响,她竟也有些迫切。

  容澄放下窗帘目光落到了白青桐的脸上,她细细端详,道,“青桐,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白青桐睁开眼睛注视着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天下之大哪里于她来说都是一样,孑然一身。容澄只是微笑,令人温暖,她报以微笑当做回答。

  夜继续安静下去,到京城还剩下短短的距离,竟让人觉得夜色漫长,焦急无奈。冬日的冷风一过,吹凉了夏风额上刚浮现出的汗,东方天际终于出现了一丝的光亮。

  太阳穿过积云的幕布,冉冉而出。前方巍然耸立的便是南阳城的城门,灰墙之上一片金鳞,马车在此刻却停了下来。容澄掀开车帘举目去望着城楼上的南阳二字,万千情绪涌上心头,临行前父亲的那句“万事小心”又在耳边响起,可如今这里才是最要小心的地方。

  她放下车帘马蹄重新踏了起来,守城的兵卫正欲开口询问,夏风已将郡主令牌递了过去。卫兵忙跪了下来,道,“恭迎郡主回城。”

  容澄的马车飞快的驶进城门直到行去很远,守城的军官头领才叫来了两个小兵,于僻静一隅吩咐道,“你去宫里见长公主殿下,你去靖远王府找清平郡主,就说,安乐郡主回京了。”车轮在石板路上飞转,碾碎了满城的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狗年旺旺旺

  卷二·朝歌

第35章 三五

  常宁王辗转反侧了几个夜晚,今天又是捱到日出,早膳也是随意的打发,近侍规劝无用只能撤下碗碟。连着好几日,最上心的几盆花也无心去料理,只在前厅里心焦的干坐整日,外头每一下动静都引得他翘首期盼。

  今日大早,门房下人飞跑过来报他,“郡主的马车已从街头驶过来了。”

  常宁王脚步飞快的朝厅外走去,身旁伺候的近侍要来搀扶被他不耐的推了回去,他的阿澄一路上吃的苦做父亲的全都知道,恨没能保护好她险些又害她丢了x_ing命,一念及此常宁王眼眶一红脚下也跟着不稳了。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稳,冬歌扶着容澄下了马车就见常宁王匆匆走出来,容澄娇笑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还行什么礼,身子可好些了?”王爷将她拉近仔细瞧她脸色,“赶紧去给诸葛先生瞧瞧,不将身子养好往后你哪都不许去了。”

  “临回来前海先生特意给我备了药,这一路上身子已大有好转,父亲不必太过担心。”

  “王爷,郡主。”冬歌启声,温柔唤道,“外面凉,进去说话吧。”

  步辇已落在容澄脚下,不知是否顾忌白青桐也在,容澄踏上步辇的动作有些迟疑,但还是在冬歌的搀扶下坐了上去。如同以往一样步辇停在了无花院的月台下,冬歌搀扶着她走下步辇,她回头先是去看白青桐,白青云依旧冷冷清清刚好也在望着她。

  她抬手指着一名侍女道,“你送白姑娘去无香院侍候姑娘。”又道,“青桐你先去休息。”

  无花院里侍女们无声无息的忙碌,容澄由冬歌服侍着先沐浴更衣。白青桐随人到了无香院,与在紫气东来相似这两座小院也有小径笔直相连,无香院雅静,踏进院门是一条鹅卵小道,两边分种着西府与垂丝海棠,故名无香。

  花期未到,小院稍显寂寥,白青桐看着垂首服侍的侍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姑娘,琳琅。”她抬起头偷看白青桐清冷的容颜,复又将头垂得更低,“姑娘可要沐浴?”

  “好。”见她要走,她又道,“往后在这里你不用这般拘谨。”琳琅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白青桐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了春绵,她们的年纪好像差不多大。

  容澄沐浴后换了身衣裳踏进了书房,常宁王哪也没去只在无花院里守着她,她眉梢满含笑意跪下行了大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阿澄你过来让为父瞧瞧。”常宁王见她形容憔悴,身形也有所清减,心疼道,“当初便不该叫你去,来人,去请诸葛先生。”

  容澄笑道,“这一路倒是多亏了阿澈。”

  “我也听说她在永州城数次救你,还为你跳了悬崖。”常宁王一顿,又道,“还有那位白姑娘,自你娘过世后无花院便无人可入住,你这么做是想要为父作何回应。”

  容澄再度下跪行礼,“青桐几度舍命相救,还请父亲成全女儿。”

  “你长到这么大历经几番生死,别说你只想要个她,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为父都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何况。”常宁王将她扶起,目光慈爱,“三纲五常人伦之道为父也曾奉为法度,可自,”他顿了顿,“自皇兄叛乱、你母亲过世后,我便常想世事哪有诸多规矩可依,多少利欲熏心道貌岸然者也懂彩衣娱亲,而你天x_ing纯良又深明大义,仅此一件小事为何就要难为你?”

  容澄娇笑,“多谢父亲成全。”

  常宁王虽也笑着却是泼她的冷水,“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瞧那位白姑娘对你可没有多少意思。”

  容澄佯嗔,“父亲。”

  常宁王大笑,“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他又道,“为父还听说元嘉这次不仅将你打伤,还三番两次令你深陷险境,简直欺人太甚。”

  “父亲不是曾告诫过女儿阶品不及不得放肆吗?”

  他怒道,“当初的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次差点就害了你的x_ing命,为父还管她的阶品不阶品,这次为父定要在陛下跟前给你讨回公道。”

  “父亲息怒。”容澄笑道,“我这不也好好的吗,皇姐也是无心,何况如今局势不当与皇姐交恶。父亲可是见过皇姐了?”见王爷点头,她又道,“父亲也不知皇姐尚在人世?”

  “当年因你失踪为父一门心思全系你的安危上,元嘉的意外也就没放在心上,陛下当年以不惊扰亡魂为由将祭葬礼仪从简,免去亲王吊唁匆匆下葬,如今想来确有蹊跷。”

  “圣心难测。”容澄又道,“我回来接到消息王叔近来与南梁多有往来,此去西周也惊觉南梁探子即广又密,王叔此举父亲以为呢?”

  “阿澄,为父不想你参与此事。”常宁王似乎有意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便说道,“只是可惜了阿澈这个孩子。”

  “父亲放心,阿澈是陛下身边的人。”

  王爷大惊,即又笑道,“当真是圣心难测。若有机会你要多提醒阿澈,靖远王入朝多年可不好糊弄,让她要多留意身边人。”

  “知道了,父亲。”

  “你先休息吧,为父要去看看那些花了,好一阵子没料理怕是要败了。”他陪同女儿转去卧房,才走下月台离开了无花院。

  王爷走后,惊雨才在门外道,“惊雨请见郡主。”侍女打开房门让他进去,他行礼道,“惊雨打搅郡主休息,还请郡主不要怪罪。”

  “可有查出是什么?”

  “属下无能,一无所获。”他又道,“郡主可有怀疑之人?”

  王府中的每一张脸都从她脑海中闪过,她摇头,一时半会也摸不到头绪,“往后,你多加注意王府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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