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忽被她攥了手,顿觉手背上透上来十分的热气来,再想要维持清明都是无比艰难。
这样的光景,这样的日子,为什么还要维持清明呢?
墨池看向元幼祺的眼神极温柔起来,唇角含笑,道:“陛下熬不住什么了呢?”
元幼祺被她引得神魂都荡到了半空中,秋千一般。索x_ing将她手中的匏爵,连同自己的一起夺下了,丢在一旁,然后绕过了桌子,勾着她的腿弯,打横把她抱在了怀中。
墨池惊觉身体悬空,呼吸一紧,只一瞬便平静了下来,极自然地双臂环了元幼祺的脖颈,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元幼祺被她瞧得胸口如锤乱鼓,偏偏脸上还不争气地添了红晕。
“朕熬不住……”
元幼祺突的顿住了话头儿,唇角挑起一抹邪气的笑意来——
“朕熬不住你……也要你,熬不住朕……”
说着,俯面下去,寻找墨池的双唇,老实不客气地痴缠起来。
两个人的唇齿间皆是醇绵的酒意,如此缠.绵相接,更有一番别样的意味。
元幼祺耐不住,墨池又何尝耐得住?
相思刻骨,刻骨相思,都是一般的。
她环紧了元幼祺的脖颈,竭力地追索着、回应着元幼祺的吻,脑子里都已经被狂喜和迷醉炸成了一片空白。
元幼祺则比她更要急切,也更要务实一些——
元幼祺不止抱了她深吻,更脚下不停地往床.榻的方向挪,并且挨了床.榻的边儿之后,就不依不饶地拉扯着她身上的衣衫,不拉扯到赤.裸不罢休似的。
云.收雨歇。
床.榻下,两个人的喜服、内.衫凌.乱得到处都是;床.榻上,墨池可怜兮兮地只有依在元幼祺的怀中顺气的份儿。
相较之下,元幼祺则双目炯炯。刚刚发生的事,俨然在她的人生中开启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那种滋味,何止回味绵长足以形容?
她垂下眼睛,看着怀中依偎着自己,闭着眼睛,呼吸渐渐趋于平缓的墨池,心里有些愧意,更有些心疼。
“你如何了,阿蘅?”元幼祺的手指挑起墨池额前的一缕碎发,温柔地掖到了她的耳后。
墨池感知到她温柔的动作,睫毛轻颤,却没睁开眼睛。
害羞的。
方才发生的一切,太过于激烈和冲动了。而今想来,墨池只想掩面。
她从来不知,自己骨子里竟然那般的……
她从来自许是一个理智而冷静的人。
“阿蘅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元幼祺见她仍闭着眼睛不答,慌了。
毕竟,此番是墨池的第一次。她方才似乎……很疼?
墨池其实原本没多么的难受,那个过程的销.魂滋味远远超过一瞬的疼痛,但是……元幼祺这么大喇喇地要掀开锦被来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异样的架势,着实是惊着墨池了。
锦被之下,两个人的身体都是赤.裸着的。加之,之前元幼祺那般痴迷热衷于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别!”墨池大惊,慌忙按住了元幼祺作乱的爪子。
“我没有不舒服……陛下别急……”墨池看着元幼祺的眼睛,轻声宽慰着她的慌乱。
元幼祺这才停住了拉扯锦被的动作。
她认真地看着墨池,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当真没有……不舒服?”
墨池被她认真的模样引得好笑,觉得她这般无比的可爱,禁不住凑近了去,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当真没有……陛下做得很好。”
因着这个吻,因着这句话,元幼祺眼眸发亮,重又被注入了活力一般。
墨池的吻刚刚离开她的唇角,就被她紧追不放地回吻了去,直吻得墨池的脑中再次空白一片,浑身发软,才依依不舍地暂松开来。
而她的身体,却不知何时,已经压.伏在了墨池的身体之上。
墨池:“……”
元幼祺对上墨池的眼睛,腆着面皮,嘻嘻笑道:“阿蘅说没有不舒服,那就是舒服呗?”
墨池的双目陡然瞪圆:可以这样解释的吗?
元幼祺紧接着就耷下脑袋去,“啪嗒”亲了一口墨池的眼睛,继续腆着面皮道:“那……我们再舒服一次,好不好?”
墨池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元幼祺却又痴缠着她,腻着嗓子,在她的耳边道:“阿蘅你都不知道,你方才那……那个时候,抱紧我的样子,简直……简直让我立时为你死了都甘心!”
墨池闻言,极想狠翻一个白眼儿,更想张嘴斥“陛下又口无遮拦”,更想抬手按住元幼祺的嘴,不许她再胡说八道下去。可是,她的嘴被元幼祺攫住了,她的双手连同整个身体,都被元幼祺束缚在了身.下。
墨池只好放弃任何抵抗,认命了。
反正,那件事,其实也是……很舒服很享受的事。她内心里,是乐得与元幼祺一起,共赴极.乐的。
第二日,足足折腾了大半夜的两个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徐徐醒来。
床.榻上四目相对,回味昨夜的种种,两个人的心中都满是甜蜜。
元幼祺是个不安分的,夜里犹放.纵索.取,白日里清楚地看到墨池绝美的模样,焉会不动那等心思?
好歹,墨池是个有分寸的。她既已知道了时辰,就断不许元幼祺再继续痴缠下去。
连哄带唬地止住了元幼祺,墨池还是挨不住元幼祺可怜巴巴的腻歪,又耐着x_ing子由着她抱着自己絮絮了足有一刻钟的情话,才再哄着她起榻。
虽然天子大婚,举国共庆,三日内都不必早朝,但是身为天子新妇,这个时辰还赖在榻上,被人知道了,怕是御史大人们劝谏“陛下善自保养”的折子很快就要递进来了。
墨池不想让元幼祺落下荒. y- ín 的名声。
按照礼仪,今日起榻后,新婚夫妇就要一起到寿康宫中向韦太后行礼问安,以彰孝道。
元幼祺初时还挺忐忑于这件事的。
礼自然是要行的,否则就会让有心人以为后宫不和。但若是让阿蘅向母后行礼、敬茶,元幼祺又觉得很是委屈了墨池。
幸好,墨池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是淡然,似乎向韦太后行礼,是身为皇后的她应该做的再寻常不过的事。
寿康宫中,帝后同携,恭恭敬敬地向韦太后行了礼、敬了茶,韦太后亦中规中矩地赏赐了两人,又如寻常做婆婆的一般训导了她们几句“相敬相爱,好生过日子”云云。一切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这倒让元幼祺暗自啧啧称奇起来。
又叙了几句话,韦太后便说倦了,让她们自便。
元幼祺和墨池便识趣地拜离了寿康宫。
两个人携着手走了几步,元幼祺心中微动,拉住墨池,让她等一等,自己去去就来。
墨池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含笑应了。
元幼祺快步折回寿康宫,果见韦太后还怔怔地坐在原处。
她心有所感,趋前去,撩衣襟,向着韦太后跪倒下去。
韦太后眉头微蹙,显然是疑惑她怎么又折回来了,还行起了大礼。
只见元幼祺郑重地叩了一个响头,直起身,感怀道:“孩儿是来叩谢母后的成全之恩的!”
韦太后闻言,神情一震,深深地看了元幼祺一会儿,方道:“宝祥,你与她……好生的吧!”
元幼祺鼻腔一酸,又拜道:“无论孩儿多大年纪,无论孩儿婚娶否,孩儿对母后的孝敬之心,是从不会有分毫改变的!”
韦太后眼底酸热,泪意朦胧中,仿佛重又看到了那个丁点儿大的襁褓中的孩子。
这孩子的心,从来都是一样的,不曾变过。
元幼祺赶回来的时候,很自然地拉着墨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墨池只笑笑,什么都没问。
她并不避讳元幼祺在宫人面前与她的亲昵。她们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波折磨难,人生苦短,还有什么可以避讳的呢?
墨池体味着从元幼祺的身体里传递过来的热度,与元幼祺携手走了一会儿。
“陛下今日,不必处置朝政吗?”墨池突的开口问道。
“朕都大婚了,自然能清闲两日!”元幼祺快活答道。
“如此,陛下可愿听我奏一曲?”墨池勾唇问道。
奏一曲?
元幼祺登时来了精神:“阿蘅,你的意思是……”
“陛下可还记得‘绿绮’?”墨池笑问。
元幼祺一呆:“你把它带入宫了?”
“那是陛下所赠,我自然是一辈子都要带在身边的。”墨池道。
元幼祺听到“一辈子”三个字,心脏狂跳了两下。
“阿蘅要为朕奏什么曲?”元幼祺满怀期待地问道。
墨池却美目流转,并未急着回答,缓缓方道:“陛下不是一直想听我奏《高山流水》吗?”
高山流水觅知音……
那是元幼祺曾经央求过顾蘅许多次都未被答应过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