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值感觉如处舟中,周围一片旋涡暗涌,眼前是黑漆漆的混沌,身体软的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只能随波逐流。慢慢的,意识开始复苏,他先是察觉到身体的簸动并不是梦中的臆想,似乎是伏在一人背上,那人正吃力的走着并不平坦的路。在慢慢的颠簸之中,他的五感也在渐渐恢复,听到身下人的喘息声。
傅秋值睁开眼,看见了背着他的人。此人穿着黑衣,背膀宽厚,脖子上圈圈横纹赘r_ou_颇多,黑发乱如蓬Cao,一条麻绳作抹额胡乱的系于脑后,且一股汗酸味。
绝不是楚恒。
傅秋值心中凛然,自右手暗暗聚了一股力,暗道声还好武功仍在,忽然翻身,一掌拍中那人胸口,将人击退连栽了几个跟头才止住步。
“你是无极门的人吗!”傅秋值厉声问道。
那人捂着胸口歪倒在地上,口中溢出血来,却不言不语。
傅秋值突然想到无极门的黑衣人会自己服毒自杀,忙走过去,用拇指和食指掐住那人腮部,用力一捏,只听‘咔’的一声,那人的下巴就脱了臼,再无法合上,从口中掉出一枚紫色的药丸。
傅秋值抬脚将药丸碾碎,“我问你几个问题,老老实实回答了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便让你生不如死。”顿了顿,接着道:“你一定听说过江湖上有名的‘千指摘花’,不想亲身体会一下吧?”
那人脸色果然变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千指摘花’,不是因为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而是中过此招的人大多比死了都痛苦,浑身如被千刀凌迟,疼痛的同时又似有万只蚂蚁在噬咬脚心,令人感到又疼又痒,活活被折磨死。
傅秋值满意的见黑衣人点头,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在哪?他也是穿着黑衣的。”
那人被卸了下巴,讲话都不利索起来,啊啊了半天,傅秋值一个字没听懂,反而被对方嘴角流下的口水恶心的够呛。想着□□已毁,他又身受重伤,抬首在那人脸上一拍,又把他的下巴接了上去,“说吧。”
那人咳嗽了几下,道:“他被明堂的人带走了。”
“那你又是何人?”
“小的是暗堂的人……”
“无极门分为明堂和暗堂?”
“大侠说的没错……通常巡逻都是一个明堂的下属和一个暗堂的下属相配合……我们见净水潭前倒了两个生人,就想着平分功劳,一人带走一个交给上面……”
傅秋值心想,是巡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吗?既然没被察觉为什么会晕倒……“净水潭的水有问题?”
“净水潭潭底泡着块迷烟石,常年有毒……喝了它里面流出的水就会中毒晕倒,两个时辰后才会醒来,不过大侠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清醒了……”
傅秋值点点头,怪不得那溪水里连一条鱼虾也没有,应该都被毒晕了冲到下游去了。还好自己醒的早,不知楚恒有没有醒过来,还是被带到无极门的老窝里去了呢?“明堂会把人带到哪里去?”
“……应该是……带回无极门押到牢中关着了。”那人一连说了这么多话,虚弱的吐了一口血。
傅秋值皱着眉,一把把那人拽的站起来,道:“带我去无极门,到了地方我就放了你。”
那人点头,被傅秋值抓着后领,踉踉跄跄的在山路上行走。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走了不久,面前的小道突然被一块巨大的岩石堵住,那岩石是山体的一部分,上指苍天,下c-h-a赤土。
“没有路了?”傅秋值问道。
“大侠稍安勿躁。”那黑衣人喘着粗气从腰间摸出一块铁牌,傅秋值看过去,正和季舒望拿给他们看得一模一样。
黑衣人摸索着岩壁,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原来石壁上有一个圈状的突起,那人把铁牌往上一贴,铁牌上的凹槽刚好能卡住石壁的突起,又往左旋了半圈,眼前本是一片平整的山壁,忽然开了一道二尺宽的洞口,里面隐隐透出火光。
“大……大侠,这就是无极门的入口了……”
傅秋值看了看里面,并没有什么人把守,对黑衣人道:“谢谢,你可以走了。”
黑衣感激的看了傅秋值一眼,他背叛了无极门,不可能再回去,转身便要离开。
傅秋值反手一记手刀砍下,那人便晕倒在地。“抱歉,为了防止你去通风报信,还是等醒来你再离开吧。”
把人拖到隐密的Cao丛里,傅秋值这才闪身进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终于想起来我写的是主攻文了。。。
楚恒暂时掉线中,攻宝开始了他的独自冒险,不过在我的设定中,同辈人无人可超越攻的武力值!攻宝最强!
楚恒再次上线会有惊喜哟,嘿嘿嘿!看我纯洁的笑!
第14章 第 14 章
那门虽很窄,里面的通道倒也宽阔,能容下五六人并排行走。四周的石壁上每隔数十步便悬着一支火把,倒也灯火通明。
傅秋值向前看,竟看不到尽头,心想:这歹毒的无极门竟安身于一座大山内,不知当时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来掏空这座山。
走了一会,也没遇到无极门的人,也不见通道有分岔路口,傅秋值只好继续往更深处走下去,直到走到尽头,眼前只是一面被粗糙凿过的石壁,也不见任何石屋石室,难道无极门只是一条亮着火把的通道?还是刚才的黑衣人骗了自己?
傅秋值不禁懊悔,不应该手下留情的,他怎么能轻信无极门的人呢?
往回走了一小段,傅秋值仔细的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物品,果然,他发现一支火把摆放的角度与其它的不同,这只过于倾斜了点,似乎有人没放置好。
他伸手轻轻握住火把的木柄,往上拔出一小段,面前的墙壁忽然旋转过去,连同他脚下的一块石板,眨眼间人就来到了原来的石壁后。
这里也是一条通道,跟刚才的相比除了略窄一些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傅秋值更小心的走着。这段通道不长,很快他就看到一个没有门的石室,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黑衣人在走动。傅秋值放轻脚步,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石壁,上面打磨的比较粗糙,有许多的石块突起。他的身影犹如鬼魅,没发出任何响动人已贴上石壁顶部,手捏着石块,如同壁虎一般在顶部游走。
靠近那间石室,傅秋值看到里面燃着数十堆火,火堆周围摆放着大小不一像是石块般的东西,还有两个人在里面走动巡查。
傅秋值自石壁上抠下一块石头,像是在掰一块豆腐,往地上一扔,果然惊动了里面的人。
一人道:“外面是谁?”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又对另一个人道:“我出去看看,你看着。”
另一人道了声“好”。
脚步声渐渐走近,那人走到傅秋值身下,左顾右盼一番,奇怪道:“没人啊,刚刚是什么声音?”正要回去,不经意的一抬头,只见一个红衣白面的年轻人正贴在石壁上盯着他,长发漆黑,衬得那人脸白如纸,发丝垂落下来,几乎要挨着他的头顶,在昏暗的火光下如同山中鬼魅。
他的瞳孔倏忽间放大,张嘴大喊了一声:“有鬼啊!”头顶的人出手如电,一把锁住他的喉咙,将他拉上了壁顶。
石室中的人听到同伴的喊声,赶忙出门查看,眼前除了那条笔直的通道并无人影,连他的同伴也不见了踪迹。“老徐!”他喊道。
那声音在石洞内荡出无数回声,却不见有人回应。殊不知他的同伴老徐此刻正被红衣人紧掐着脖子,在他头顶目眦欲裂的看着自己。
傅秋值手上用力,直接把手上的人的脖子拧断,底下的人听到‘嘎巴’一声从头顶传来,还未来得及仰头,就被一个东西仰面砸倒。砸他的正是已被扭断脖子断了气的老徐。
傅秋值跳下来,一脚踢中正在惊恐中的人的心脏,那人便晕死过去。
“得罪了,”傅秋值一脸歉意的看着两个软如烂泥一般的黑衣人,径直走向那个石室。
方才就看到石室里点着数个火堆,走近一看,那火堆都架在半人高的石台上。石室内约莫有十座这样的石台,石台被中心的火堆烤的炽热,火堆周围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玉,在暖黄的火焰映衬下,发出或温润或清透的光泽。
这个石室是专门用来烤玉的?古话道:试玉要烧三日满。无极门这是要网罗天下间最好的玉吗?可他们为何不直接把玉丢进火堆里烧炼呢。当日阮珂说玉里有秘密,还是说这秘密会在火下显露出来?
傅秋值在这十个石台前转了一圈,每块玉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可惜,没有一块有异常,也没有发现禅头玉。看来阮珂还没有把禅头玉带进来,傅秋值心道。
眼看石室也没什么其它可探究的,傅秋值又沿着原路返回,到了那面石壁处,依旧把那支火把往上拔出三分,石壁旋转,眨眼间又到了最初的那条笔直的通道。
傅秋值仔细观察石壁上的火把,果然发现了规律,每隔七支便有一支火把倾斜的角度较其它的稍微不同。他走到一支歪斜的火把前,轻轻拔出一点,又到了另一处通道。
这处跟之前藏玉的那条通道不同,它几乎不能算是通道了。不再是灯火通明,而是一片y-in暗,入鼻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许多年没有见过天日的木头一般,潮s-hi而陈腐。两边一间间黑洞洞石室的用手臂粗的铁栏杆挡着,隔着很远才有一盏油灯嵌在墙壁上,使人一眼看不清究竟有多少间这样的石室。
这应该就是无极门的牢房了,不知道楚恒会不会被明堂的人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