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是上天怜悯吐血不止奄奄一息的我,天雷暂时停了,我依稀看见天边闪烁的白光,想着应该还会有一波天雷,看来老天是要把我劈死才算完事。
我只得拼了命在云层上爬,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我仿佛爬了数万年,才感觉身体一轻,呼啸而过的风声从耳边吹过,我想,我应该在极速下坠。
至于坠往何处,若是我有命醒过来,再细细看罢。
之后许多许多年,我想我还是不后悔我当初的选择。
这个许多年,是按照凡间的时间计算的。
天罚把我的神格劈碎,我堕回凡间,神力尽失,降为凡人,修为和法力一点不剩,然后在将来的几十年里,感受着凡人短暂的生命,在几乎把人逼疯的折磨里,一点点感受自己渐渐丧失五感和基本的生存能力,渐渐老去,然后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琅琊榜就是我的信仰,没错,没毛病。
关于第一人称的“我”,笔者在此不想多提,只是圆笔者一个未能让梅长苏活过结局的妄想罢了。
最后一卷结局篇,笔者还在纠结剧情,不过唯一肯定的是,我要改为第、三、人、称、了
why?因为“我”都快死了,再从“我”的视角就看不到任何剧情了
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嘿嘿嘿嘿
☆、北境
五十五
蔺晨在军营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做梅长苏的专属大夫。
琅琊阁遍布天下,向来明哲保身,对待任何政治问题都是中立的态度,一旦让他国发现他这个少阁主效忠于大梁,只怕在其他国家的琅琊阁分布会被端个干净。况且蔺晨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慈悲情怀。
他无比冷漠的想,是梅长苏用自己的命,换来那么多人的平稳安定。那么他看着那么多即将死去的士兵,救不救都无所谓了。
他的好友竭尽一生,救了那么多人,与他相比,妥妥是个圣人,最后的结局,也不见得如何好。
他想,不如做个恶人。
都说人世轮回,在奈何桥上喝下孟婆汤,前世今生便忘了个干净,什么也不记得,干干净净地上路,新生与死亡,永远在同时发生。
他因此从不相信转世轮回,他走过不少路,经历过不少事情,生命可能比话本子中还要艰难辛苦,但不会那般传奇快意。他从未把希望放在所谓的下一世,他与梅长苏,是他追求失败也罢,是知己也罢,总之是遗憾了。
军营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辛苦,把颠簸崎岖的长长的一段路途赶完,体力好的,还有力气搭个帐篷生个火,体力不好的,把长矛一扔就瘫地上起不来了。
梅长苏虽服用了冰续丹,但还是不敢高估自己的身体,能不忙活就抓紧时间休息,如果开战打到一半自己倒下了那就完了。
每日清晨,午时,和睡前,蔺晨都会过来把脉检查他的身体,确认依旧照常平和后才让他睡。
蔺晨自从他服下冰续丹后就没给他好脸色过,军营里都传闻这个神秘的蒙古大夫过于冷漠严肃了。梅长苏也很无奈,撩也撩不起,骂也骂不过,还是他的飞流比较讨人喜欢。
琅琊阁新榜单迟迟未曾出来,飞流因为在战场上进入敌军如入无人之境的轻松而名扬大渝。
梅长苏在两军交战的第七日收到了密探传来的情报,确认了那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大梁新皇属军主帅,正是当年那位用兵如神的褚将军的弟子臧辉。
第八日战场上,不可一世想要替当初恩师讨回面子的年轻将军出现在阵前,年轻气盛地把大梁皇帝的祖祖辈辈骂了个遍,然后摆出极复杂的阵法,等着大梁来破解。
自诩老实人的蒙挚蒙大帅一句也没反驳,转头回去找军师去了。
三日后,大渝皇属军大败,撤退三十里扎营休息。
一个月过去,两军交战十余场,大渝仅胜三场。
臧辉把自己关在军帐里,把这十余场战斗细细回味了一遍,绞尽脑汁,也只觉得以蒙挚的木鱼脑袋是想不出来如此巧妙的解法的,梁军那里,绝对有一个聪明绝顶用兵如神的厉害人物。但是从他收到的情报来看,大梁十余年未曾出现过军事奇才,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还要思考如何打败对方的法子,臧辉觉得自己要疯。
这个大渝最年轻的主帅,年仅八岁拜在褚将军门下,看过的战场比吃过的饭还多,十三年前有幸捡回一命,十三年来将所有兵书往死里琢磨透,十三年中胜仗无数,战场之上无人敢正视其锋芒,如今却打不过一个从来没在战场上露过面的无名之辈。
真是荒唐!
臧辉又气又恼,像个小孩子般把桌上的卷宗全部推到地上,还狠狠踩了几脚。
帐外立即有人赶了进来,抬头瞪视,竟是那个一向不多说话的幕僚柯先生。
柯先生是他父亲派来帮助他的人,人狠话不多,但手段毒辣也得使得上才行,此处是战场,不是y-in谋诡计遍布的皇宫朝堂。战场上,是讲究真材实料的。
但毕竟是父亲派来的人,臧辉收敛了一下怒气,道:“柯先生。”
柯先生看清了面前的场景,微微皱了皱眉,道:“我们派去大梁的j-ian细,收到消息,梁军第二批粮食供给,明日就要到了。”
人是需要吃食的,大军需要的粮食更多,一旦一个军队得到了足够的粮食供给,军队士气必定得到鼓舞,一个具有坚实后方供给支援的军队,在战场上更具有优势。
臧辉握紧拳头,碰的一声砸在了桌上。
柯先生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仍旧是不咸不淡的:“我还收到了一个消息,我想这对我们理解眼前的情况,有所帮助。”
臧辉看着他。
柯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皱巴巴染着血迹的残缺不全的书递过去,道:“十个兄弟的x_ing命换回来的。大梁太子最近刊印了一部兵法,数量有限,只有官阶极高或是与他关系匪浅的军中人才配拥有。”
臧辉拿过来把封面展开,蓦然看见上面的“林氏兵法”四个字,惊讶地张开了嘴。
柯先生道:“你的本事全部承自于你师父,当年赤焰军被背叛,并被扣上了一顶谋逆的帽子,本以为林氏的所有兵法会就此消身匿迹,而你得到足够历练之后可以杀回北境,为我们当年旧皇属军惨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但没想到,林氏那套兵法……依旧流传了下来。”
臧辉整个人都是懵的,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细细看书上所写的内容,看了半日才道:“这本内容不全,从上面的东西来看,前半部分基础兵法谋略根本无法与我对抗,后半部分过于高深晦涩,除非是经验极多的将军根本无法看懂。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钻研透这本书。”
柯先生微愣:“你是说,有姓林的活着,写了这本书?”
臧辉头痛地砸了砸桌子,道:“当年赤焰军主帅从未收过徒弟,就算是他手下的将领,也不可能完全继承林氏全部的作战风格,如今你看这个人的计谋和他布兵破兵的习惯,明显承自于当年的林帅,而且更加圆润低调。”臧辉骂了一声,“这人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柯先生道:“可是林家全都死了。”
臧辉气急败坏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是了解朝堂的,赤焰案还平反了我也知道!”
柯先生也沉默了,想了许久,才慎重道:“你记不记得那个江左梅郎?”
臧辉一愣,道:“听说过,不是把北燕六皇子扶上位的那个谋士吗?他这次还来参军了呢。”
柯先生听到了后半句,微微睁大了眼睛,道:“他也来参军了?我怎么不知道?”
臧辉道:“你负责幕后,敌方有多少人,是哪些将领领兵,消息都是递到我这里,你不知道很正常。怎么了?”
柯先生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让他闭嘴,自己沉思了好久,突然疯疯癫癫手舞足蹈了起来,神色若狂道:“梅长苏辅佐了大梁那个七皇子为太子,如今赤焰案平反是如今的太子做的,那么,难道当初江左梅郎进入大梁朝堂的目的就是为了赤焰军?他的年龄,还有治军风格……”
臧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幕僚的脑洞,然而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然后被那个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的可怕念头吓了一大跳。
臧辉呆愣了许久,与柯先生交换了一下眼神交流,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兴奋,他握紧拳头,说出了一生中最豪迈最有勇气的一句话:“我一定会打败他的!”
打败林氏,是他师父临死前唯一的夙愿,打败林家真正的后人,他本以为没有机会,没想到,上天捉弄,经真让他碰到了这难得的机会。
柯先生比臧辉年岁大些,此刻心情不是兴奋,也不是害怕,而是心凉了。
作为一个幕僚,明哲保身最要紧,无论对方究竟是不是林家的那个小祖宗,看着用兵本事,一定是自家小主人打不过的,得赶紧找个借口逃回帝都比较好。
那方大渝皇属军的大胆猜测,此处蒙挚带领的七万兵马也是被军师的本事给惊到了。
不过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蒙挚所带的基本上没有赤焰旧人,还有部分尚阳军残部,所以没有人猜出梅长苏的身份,只是有不少人感叹,苏先生的本事,不领兵打仗,可真是可惜了。
梅长苏只是微微一笑,就此了之。
梅长苏已经不担心他的身份被识破了,如今赤焰案伸冤,所有人都知道林氏是被冤枉的,不知有多少人在私底下可怜那个天纵奇才的林少帅,若是他身份被爆出来,只会让众将士更加兴奋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