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桐边看边应他要求讲一路的见闻,在南迦巴瓦深谷里遇上塌方的那段相当于历险记的事尤其要巨细靡遗的讲,讲完后古桐看电视,景笑乐则开始给相片配文字,配完后叫古桐检查评点,十二点过后居然才弄了二十来张。
看看时间,也该吃午饭了。古桐拐着进厨房做饭,景笑乐毛遂自荐要下厨,被严厉拒绝了,只允许他帮忙洗菜切菜,做半成品工作,剩下的就交给古桐。
做好饭,豆豆也闻香醒来,眯着眼抓着碗筷端坐餐桌前等人盛饭,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景笑乐嘲笑他跟狗同宗,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居然让几道菜给弄醒了。
“民以食为天,吃饭皇帝大,我昨晚忙了一夜,被人使唤来使唤去,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豆豆埋头边吃边道。
“又有人找你去剧组帮忙了?”古桐问。
“谁敢使唤你?”景笑乐问。
“我老板叫我去,他女朋友使唤我。”豆豆漠然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的事他凭什么叫你去?你老板不像是会做这种假公济私事的人。”古桐认识他老板,挺和善的中年人。
“啊?我没跟你说么?上任卸任了,新老板刚上任不久。”豆豆吃饱喝足了放下碗筷,叹:“新官上任三把火,天远地远的居然烧到我了,血霉!”
景笑乐笑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明天要去尼泊尔,可能得两周左右才能回来。”
“两周?”古桐皱眉想了想,说:“今天13号,26号是祖母生日,你能提前回来么?”
“靠!我忘了!”豆豆抓耳挠腮,苦恼,“我跟老板说一下,实在不行就换人去……操!烦!”
“提早一天回来就可以了,应该没问题的。”景笑乐道。
“有问题也要没问题!”豆豆起身摇摇晃晃的回房,“我再去睡一觉,景笑乐,你要有空的话帮我弄一下客房,我要那套深蓝色的床具,谢了。”
“他……他使唤我!”景笑乐手指颤抖的指着房门处,满脸不敢置信。
古桐笑:“别激动,他使唤人也不一天两天的了,你也可以不做。”
“毛啊!他会霸着卧室的!”
古桐点头。
景笑乐衡量再三,还是去把床具拿出来,把客房的杂物整理好,床具铺好,还要把桌子什么的都擦一遍……边做边腹诽:小爷我几时拿过抹布做家务?要不是为了自身幸福,小爷小懒得理你!算了,就当小爷报答你的成全之恩吧!
全弄好后,景笑乐拿香皂洗了五次手,消毒。
古桐嗤之以鼻。
景笑乐笑嘻嘻腻歪在沙发上,青葱十指伸到他面前,得意洋洋的展示:“看!漂亮吧!”
“当饭吃么。”
“哈哈!”
“笑什么呀。”豆豆背着包从房里走出来,神色萎靡不振,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咕噜咕噜灌了一半瓶,又闭眼倒沙发上。
“你要回去了?”景笑乐问。
豆豆挣扎着起来,打了个哈欠往门口挪,“老板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要是不小心阵亡了,你要带人民币去祭我。”
豆豆挥挥手,走人了。
“忙的时候要死要活,闲的时候数蚊子。”景笑乐盯着大门愣神,“我当初没进单位是明智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太束缚了。一周七天,五天上班,甚至有可能周六还要开会加班,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七八小时要穿着整洁笔挺的制服在办公桌前严襟正坐,不可以交头接耳,不可以擅自离开工作岗位,请假还得经过层层批准……”景笑乐扬手呼,“我受不了!虽然那工作挺保险,薪资福利各方面都很优,但我宁愿像森林一样弄个自己的店,随心所欲。”
“那样的店经营起来也很费精力的,经营员工布置什么的,处处细节都得盯着,不然你就得喝西北风。”古桐不以为然。
景笑乐笑道:“餐馆是森林的心愿,他从小好吃懒做,我要做的话,肯定是请人管理,然后去给别家公司当个顾问,偶尔露个面就行,一举两得。”
“说得简单。”
“你不信啊?我有金融分析师的资格认证的!”
“信,只怕你没那个精力。”
“嗯,我比较喜欢现在这状态,很自由……”
门铃声响,景笑乐疑惑这时候会是什么人来,开门一看,居然是古桐的祖父母,赶紧请进屋。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凑近亲了一下他的面颊,扬声朝客厅喊:“宝贝,今天有没有好些?”
古桐好笑:“哪儿有那么快。”
老太太放下保温交互式蹲在他身前,摸摸伤腿,满脸慈爱的笑容道:“我带了野菌鸡汤,你现在要喝么?味道很好喔!”
“晚点再喝,我吃过饭了。”古桐转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老头,“祖父,晚上您做顿晚餐吧。”
老头皮笑肉不笑:“手不是还没残么。”
“领导,你这孙子难得对你有要求,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满足他吧?”老太太笑盈盈睨了老头一眼,对景笑乐道:“想吃什么尽管说,他手艺非常不错,跟饭店大厨有得比。”
“都可以,祖父就做些拿手好菜吧。”景笑乐也不客气。
“就这么定了!”老太太拍板,拉起老头的手,“我们现在就去超市买菜,你打电话叫小豆豆小雨一起过来。”
景笑乐赶紧制止她:“祖母,我去吧,您俩先休息一会儿。”
“不用不用,适当走路对身体好,而且你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乖乖坐着等吧,嗯。”
二老走后,古桐先后打电话叫小雨豆豆,两人的声音都是含糊不清,似乎是在睡觉,景笑乐放了张CD,一屁股坐在茶几上与古桐面对面道:“你父母还在的时候是不是你父亲下厨的?”
“差不多吧,我母亲娇生惯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那你祖父平时在家也做饭?”
“不是,我祖母厨艺不精,祖父叼嘴又不爱做家务,舅舅舅妈没时间,再加上小雨小斗一个比一个折腾,所以家里都是专职的保姆做饭的。”
“哈,你遗传了你父亲,喜欢做家务。”景笑乐为自己的好运气而得意洋洋,古桐立马就泼了他满头冷水。
“我有说过我喜欢么?我只是不想外面吃饭而已。”
“兴趣是可以培养的。”景笑乐迂回过去。
“我帮你培养,反正你时间多得很,就当体验生活。”
“我拒绝!偶尔还行,天天叫我做饭我就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我向往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品的神仙生活。”景笑乐探头满眼星星的望着古桐,“我觉得这要求你可以满足我。”
古桐扬唇嘲讽:“嗯,做梦不要钱不费力更没有罪,你尽管做吧。”
“那我就做啰!”景笑乐狼扑过去,压倒猛啃,唇角泄出断断续续的欢笑声。
“别乱来!祖母快回来了。”
“诶!”景笑乐直起身,一本正经问:“他们知道咱们什么关系么?”
“什么关系?……噢,知道,小雨说的吧。”
“他们……就这么接受了?没跟你说些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跟别人不一样。”
景笑乐想到罗扬雨兄妹俩,心有戚戚焉,确实不是一般的人一般的家庭,初见面三言两语就让他松懈下来,不排斥不生分,悄无声息的把他们之间陌生关系融合在一起。
三点半,二老大袋小袋的回来了。景笑乐自觉的进厨房打下手,被老头指挥得团团转,汗流浃背,把该洗的洗了,该切的切了,该拌的拌了,景笑乐乖乖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老头气定神闲的离燃气灶三十公分远站着,锅里的油哔哔啵啵的爆着,他把西芹香菜西红柿放进去,慢条斯理的挥动锅铲翻搅,兴味盎然的看着那红白录三色缠在一块。
正当景笑乐想出去时,老头开口了,很好奇的问:“乐乐,听豆豆说你追我们家小桐?”
景笑乐呆了一下,点头。
老头拍拍他,鼓励:“他把你们之间的事都告诉我了,小桐不好对付,努力吧。”
“祖父……”
“想问为什么对么?”老头一副尽在掌握中的了然表情,“我有五个孙子,有三个在这里,这五个孩子里,只有小桐不像常人,他从小就不爱哭不爱笑不爱闹,没什么情绪。过年过节时聚在一起吃饭,其他孩子吵着要这个要那个可他从不开口。他对人不热情但他真诚,所以那些孩子都喜欢他,感情也一直都非常好。”
“嗯。”看得出来罗家兄妹跟他感情挺深的。
“我不知道他这性格像谁,也许有大部分是天生的,小部分是他父母影响的。”老头侧头平静的注视他,几秒钟后又转回锅里。“他父母感情非常非常好,打个比方吧,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个圆,不仅外人钻不进,连亲生孩子也钻不进,这不是说他们不爱自己的孩子,而是过于注意彼此了,难免会冷落孩子。”
景笑乐沉默,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伤害无形中已经造成了。
“十五六岁时,同龄人大多都会暗恋女同学了,他却依然整日跟豆豆在一起,往一起吃一起睡也一起,感情比谁都好。我们也为难过,但时间长了就觉得无所谓了,有这个人陪着他也不错,至少他不孤单,豆豆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当自己孙子一样,所以,在听说你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他们两人一起生活。”
难怪接受得如此顺其自然,原来早多年前豆豆就已经打下坚实基础了。景笑乐低头偷笑,着实感激豆豆。
老头瞄了他一眼,问:“你家人呢,怎么看待?”
“我父母没什么,就爷爷……”想了想,景笑乐据实回答,“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理我了。”
“老人家都这样,需要时间。”
“我知道,我现在就费尽心思的努力讨好他。”景笑乐笑道。
“好孩子,”老头点头赞许,“出去等吧,小雨应该来了,得快点。”
呆着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分散他的注意力,景笑乐乖乖退出厨房,客厅里果然见到罗扬雨,他正腻腻歪歪的搂着老太太看演唱会,两人有说有笑的对着台上劲歌劲舞的人指手画脚,老太太扯扯一旁上网的古桐,指着电视求证似的问:“宝贝,这些人没有咱们小雨跳得好对不对?跳舞不应该仅仅是动作标准而已,应该是感情的具体行为化。”
在您心里,恐怕谁也比不上您的宝贝孙子吧。古桐瞟了一眼电视,再瞄一下笑得张扬得意的罗扬雨,笑道:“是啊祖母,小雨可是您从小就培养的,严师出高徒么。”
“祖母也跳舞么?”景笑乐惊讶,旋过沙发背坐到古桐身边。
“不是。”老太太笑,笑眯眯抚摸罗扬雨脑袋瓜后的扫把尾,“我身体条件不好,只会些平常的交际舞。小雨五岁多的时候,我一位在舞蹈学院教学的朋友说应该让他四肢修长且身体柔韧性非常好,是跳舞的好苗子,所以我就送他去学了。他是个出色的孩子,青出于蓝。”
“小雨怎么不进歌舞团?”景笑乐疑惑。
“哈哈,为什么要进歌舞团?那种地方有什么好?规章制度多如牛毛,这个不许那个不准……人生有什么意义!”罗扬雨红唇轻扯,毫不在乎。“再说了,跳舞既不是我的毕生职业,更不是什么从小的梦想,我学舞是因为没事做又可以锻炼身体,唔,我讨厌在太阳光下流汗。而现在跳舞嘛,是因为妖姬需要,哪天我不想跳了,立马换别的事做……”说着,脸转向景笑乐这边,抛了一记媚眼,娇声道:“哥哥,我可不仅仅只会跳舞喔!”
“小家伙!”老太太敲他脑袋,轻斥。
又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景笑乐无言的撇过脑袋,却见古桐唇边牵起一抹宠溺的笑。微叹,手臂搭上他肩膀,一起看摄影论坛灌水区里鸡飞狗跳。
饭菜刚摆上桌时,豆豆来了——准时得让景笑乐再一次深刻确认豆豆的祖先系某犬类。且一进来把包一丢,飞扑到桌前抓起筷子就往菜盘子里戳,姿势不雅,却能准确无误的戳起一块炸得金黄油脆的猪排,吃香满嘴满腮之余不忘夸赞大厨。
“祖父您宝刀未老啊!多久没吃到您做的菜了……可真叫人怀念!”豆豆扒拉一口饭,继续谄言媚语。“您不知道,我本来得加班到七八点,可一听您下厨,神仙也拦不住我了,唔,我想吃……饿死了!”
“可怜的孩子!”老太太摸其头抚慰之,“扬扬今天没口福,一早就被初阳拖走了,你们不要告诉她喔,她会生气的。”
“祖父,祖母生日那天您再做一桌吧,满汉全席。”
“那天客人比较多,订饭店比较实在。”老太太朝老头调皮的挤挤眼,笑道:“不过生日宴前一晚上可以做,对吧,罗先生?”
老头温文的笑了笑,点头。
古桐突然说:“祖父,跟您说件有意思的事,我上次去他家吃饭,他们家老爷子问我想吃什么,我随口说想吃腌笋白酒鸭,结果老爷子说他会做。您以前不是说过那菜是祖爷爷独创的么?”
“哦?”老头讶异,继而调侃:“居然是大众菜啊,你祖爷爷糊弄我呢!”
古桐扬眉呀了一声,玩笑道:“祖父,我记得您当年也参加过越战吧,老爷子说那道菜是他副团长教着做的,不会就是您吧?”
“祖父也参加越战了?”景笑乐错愕,随即眼巴巴问:“您当时是炮兵……几团的么?”一下子也想不想来是第几团了。
“诶?是炮兵,可姓景的……?”老头思索了半晌,没想起来,“当年夏季攻役战后没多少就停战了,团里几十号人回来后几乎都分开了,没印象。”
“别指望他能想起来,我敢肯定他连自己当时在哪个团都记不清楚了,要不会记得一起作战过的那些同志。”老太太丢了个白眼给老头。
“对极了!”罗扬雨附和,转移话题。
第五十九节 思YIN欲
散席后,豆豆急散席后,豆豆急着赶回去补工,罗家祖孙三人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景笑乐憋了很久的疑问迫不及待需要答案,倒了杯水给古桐,把他膝部上的笔记本收放在茶几上,挪了挪姿势,一副准备长谈的模样。古桐见他这样不免好笑,干脆斜躺在沙发上,舒服自在的等着他开口。
“来来,全交待了吧,祖父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人民解放军参谋长,副大军区职中将。”见景笑乐疑惑震惊的眼神,暗叹,神情颇无奈。“祖父跟你家老爷子的经历有些相似,都是经历过战争且受多年党员教育的老革命。但实际上两人天差地别,我是指思想观念道德行为及生活等方面。祖父不是循规蹈矩依指令做事的人,他善变且毫无章法,不重视礼教,漫不经心。 。 。我说的是他私底下的真面目。表面上嘛,你看,他既然能做到中将这位置,表面功夫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明白了。”
“天!居然是高官!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到是这个。”景笑乐倾倒在古桐身上,感慨万端。“他那斯文闲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教授或文学工作者吧。”
古桐拍拍他,笑道:“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这词就是这么应运而生了。祖母是红十字儿童医院的院长,两人都退位多年了,一直跟舅舅一家住军区大院,诶忘了告诉你,舅舅是解放军海军少校,舅妈是生意人,时常出差。还有个小阿姨嫁外地,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这一家子。 。 。这样的环境怎么会教出罗扬雨这样的孩子呢?”景笑乐万分不解。
“你们家家风严谨还不照样养出你匹黑马?”古桐刺他。“怎么?你对小雨有意见?”
“怎么会!这么漂亮的人谁不喜欢他!只是觉得。 。 。怎么说呢,按理说这种家庭的孩子应该是规规矩矩有目标有野心,奋发向上的孩子吧。小雨很任性很随心所欲很自我,呵呵,矛盾!”
“因为长辈们从不束缚孩子的行为,从不刻意压制孩子的性格,任其自然成长。”
“难怪你们三人这么异于常人。”
“这没什么不好,至少都很健康不是么。”古桐不以为然。
“身体健康是真的,但心理健康就不一定了。”景笑乐若有所思,侧脸与古桐面对面贴近,看了他半晌,道:“比如你吧,你就有很大的心理问题,虽然你一直觉得没什么,但问题的存在是不可否认的,对吧?”
“谁都有点心理问题的,不奇怪。”古桐平静道。
“你这问题可不能视而不见,一定要慎重对待。”景笑乐莞尔一笑。“我帮你治吧,若是治好了,你应我一个要求就成。”
“要治不好呢?”
“治不好继续治,时间多的是,而且。 。 。”景笑乐顿了一下,正儿八经道:“人家死马还当活马医呢,你这点小症状算什么事!”
“你这没有医德的蒙古大夫!”古桐轻笑。
“可别这么说!要说这病在别人身上吧,我还真无能为力,可在你身上就不一样了,我能治好的,真的,我保证,给我一些时间就够了。”
越说越没边了!古桐拉下他举誓的手,道:“我去洗澡了。”
景笑乐赶紧起身搀他进浴室,待他站稳后又进厨房拿了保鲜膜,把古桐那条伤腿裹得严严实实,像超市冷冻柜里预售的精装肉。弄好后得意说这样不会碰到水了。
古桐无言的请人出门,景笑乐视而不见,然后三两下把两人剥光光,拧开花洒,温水哗啦啦顶头淋下来,扯开皮筋,湿漉漉的长发黏在劲脖间,黑的黑,白的白,一幅天然的水墨画般。仰头淋了一会儿,景笑乐关了水,搓了皂沫往古桐身上抹,从头到脚,抹完后再把身子贴过去,严丝合缝的肌肤挤破无数泡泡,皂香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
“天干物燥,小心点火。”
古桐仰头笑喘,拉住在腹下游走的滑腻的手。暗道早前应理智的赶人才对,这人实在妖孽得很。景笑乐拉开他,再次技巧的抚弄手下昂扬的小东西,低头看着它慢慢变化,笑眯眯打招呼:“有反应啊。很精神嘛,想要么,嗯?”
“警告你,别玩了!”古桐狠拍了他一下,拧开花洒,稀里哗啦把泡沫冲干净,扯过浴巾一裹,单脚独跳的往床上跑。
景笑乐慢腾腾洗完头发,擦了半干后才出来,从抽屉里拿了瓶润滑剂便跨上床,伏在古桐身上。脸上挂着**不明的笑,晃晃手上的东西,眼睛眨呀眨,眼波无限引诱。“我们做吧,禁欲太久不益身心健康。”
古桐眉毛动了动,无奈道:“想上我至少也得等我腿好一些。”
“呵呵呵。”景笑乐神经质的连声媚笑,轻轻柔柔的擒住他的嘴唇,舔吮啃咬,滑溜的舌头深深探入他口腔里,一遍遍逗弄嬉戏那条同样滑溜的软舌。
许是因为两人都已打开心怀安心接受彼此的感情,情动中多了些甜蜜温暖的气息,仅仅一个吻,让两个人都欲罢不能,急切的想要深一层的贴近。早已赤溜的身体纠缠叠沓,景笑乐口手并用一寸寸爱抚身下这具漂亮的躯体。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压抑**就是最好的催情剂,同时将两人的**推上高层。
“你。 。 。要做什么?”古桐惊愕的看着景笑乐的动作。只见他突然跨坐在他腹间,挤了润滑剂在指上,微抬起身体抹向自己后庭,拧眉弄了几下后,将他那勃发的性器缓缓纳入温暖的肠道内。
景笑乐“咝”一声轻喘,如释重负般看着古桐,嘴角勾起,得意洋洋道:“我看了很多生理构造的书了,还打电话问过专业的医生,觉得还是自己开发自己的身体比较好,我先做试验品,下次让你舒服些。 。 。”说着,适应了体内异物的身体轻轻动了动。
古桐忍住想狠狠**他一番的疯狂想法——因为条件不允许,握住他的手,试着聊天。“看来你前段时间做的事还挺多的,这个体位不觉得辛苦么?”
“嗯。”景笑乐半阖着眼看他,小幅度的晃动身体,微微笑道:“可我想看你的表情,我喜欢和你面对面的做爱。 。 。嗯,你是我的爱人。”
也许是他脸上那带着甜腻的笑,也许是那句“你是我的爱人”,古桐古井般平静无波的心狂跳了几下,从心底荡起一股混杂了感动喜爱和怜惜的激流,冲动的把他揽至胸前,无比热情的亲吻他,沙哑着说:“告诉我,你要什么?如果我能给你,我不会吝啬。”
这是承诺么?
景笑乐怔怔看着他,酸涩的情绪涌上来。“要你爱我,可以么?”
古桐扣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道:“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试着爱你。”
从再次见面后,自己的感情便随着他的态度大起大落,现在,是可以结果了么?景笑乐突然有想哭的冲动,还想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狂喊一通,把心里满溢的喜悦传天入地。
“怎么哭了,我又没欺负你。”古桐轻笑着以指尖抹掉凝在眼眶下的泪珠。
“即使是圣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景笑乐低头吻他,喃喃道:“我很高兴,真的。古人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我却觉得认识你是我毕生最大的幸运,相思的过程虽然很苦涩,却这了这蜜糖似的结局,付出多少都值得。”
“所以豆豆说你勇气可嘉,也傻。聪明人都不会爱我。”
景笑乐勾人一笑,两手撑在他结实平坦的小腹上,再次摆动腰肢——他始终坚信豆豆那句话:只要熬过去了,以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是的,真入了这男人心里,他比谁都会疼人。而自己一直向往这份疼宠。“因为他们都不懂你,而且你错了,我比他们更聪明。”
“也许吧。 。 。你说,有人会像我们这样边聊天边做爱的么?”古桐向上顶了一下,引得景笑乐惊叫连连。
“别动!我自己来!”
古桐失笑,肯定没人像他们这样做爱过。
景笑乐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动作幅度加大,手也没闲着,全身心的投入到这项需要费时费神费力的工作中,并且很快找到了它的乐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从没过时过,它随时随地的验证其必然的可行性。
所以,房里不须多时便响起一连串的**声及偶尔的。 。 。尖叫声。
一切声响平息后,情欲留下的气味还未散去,景笑乐半边身子伏在另一人身上,也不管他姿势雅不雅,面色通红,发丝缠绕,懒洋洋道:“虽然很舒服,但在上面真的挺累的。”
“所以呢?”古桐眼中的情欲退去,恢复清明。
“我无所谓,你呢?”景笑乐摸摸他微红的脸颊,这张脸情动时是很迷人的,特别是为他情动时,会让他有很骄傲很满足的感觉。
古桐翻身搂住他,低语:“我也不在意。”
景笑乐微微笑。真好,两人都是坦诚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明着说。
第六十节 否极泰来
日子过得太顺心,景笑乐差点忘了他家还有位难搞的老爷子,今天该回家吃饭顺便解一下老人家的心结了。
下午三点,在古桐身边腻腻歪歪看了好几部电影的景笑乐终于不甘不愿的单独一人回家了——这时候别说古桐腿不方便,即便是完好无缺的,也不能在这时候回家刺激老人家。
先到膳食坊买了一盒低糖低脂的纯中式点心,再去花鸟市场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鹦鹉——连带着精致小巧的笼子,景笑乐心情愉悦的回家。景父景母还没下班,家里只有老爷子一人在看电视,扫了景笑乐手上的东西一眼,又转头认真盯屏幕。
景笑乐把鸟放在鱼缸上,把点心打开放桌上,笑口口对老爷子道:“爷,这鸟还没起名字呢,您给取一个吧,下回您可以跟李爷爷一块儿上公园遛鸟了。还有这点心,是膳食坊的,上回爸爸的同事买来过,你说很好吃。”
老爷子不动如山。
“爷,您吃嘛,吃完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说。”景笑乐涎着脸挤到他身边。
老爷子怒:“你还有什么事要气我的,啊!?”
“没没!我保证不是气您,是很严肃的事情!”景笑乐两手高举信誓旦旦。
老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拈起一块豆糕放嘴里,凝固的怒容慢慢融化,吃完一块又拈一块,专心品尝。片刻功夫,一盒十几块点心几乎都入了老人家的腹。
甜食果然会令人心情好啊!景笑乐看他有滋有味的表情,暗乐。
最后还剩两块糕点在盒里,老爷子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把盒子推到景笑乐面前,板着脸问:“什么事可以说了。”
景笑乐拈起一块糕进嘴里,慢条斯理道:“前几天我见过一个老人家,姓罗,据说他当年也参加越战了,也是炮兵团的,而且还很会做菜,最拿手的就是你说的那道腌笋白酒鸭,他说是他家独创的。”
“罗?罗什么?”老爷子神经不自觉绷起来,凝神问。
“罗青弦。”
“是他!”老爷子突然激动了,脸面通红,急切问:“他也在这城里?你怎么会碰上他的?他住哪儿?还好么?”
“您认识他?”景笑乐偷偷乐。
“当然!他是我副团长!”老爷子怅然感慨。“要不是他那时候常跟我聊天,我还不一定回得来呢,即使回来了,只怕精神也崩溃了……可惜战役后他就被调走了,一下子没了音讯,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他是否还在人世,如果还在,那现在在哪个地方……你怎么碰见他的?”
“爷,其实——”景笑乐顿了一下。“他是古桐的祖父,现在住在解放军军区大院,前两天他们夫妇俩一起去看望古桐的时候我也在……”
“你说——罗青弦是古桐的祖父?”老爷子备受打击。这一老一少居然都对他们家有恩!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