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 by 皂斗【完结】(8)

2019-05-29  作者|标签:

哼,我真挺混蛋的.景笑乐嘲讽的想.以前他是最不待见见了西瓜丢芝麻这种人的,现在他却正演绎这类人,但没办法,他不想给自己留后路,不论如何,古桐已经被列入他的未来了.

看看表,近八点.今天早上对他说要一起吃饭,到现在还没打个电话给他,也不知道他吃过饭没,应试是吃了吧,都这么晚了...也许,他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吧,那副面孔即使碰到那种事也不见一丝波动,是打心底不相信他的话还是真的不在意?

想到他待他比一般常人还不如,景笑乐心头便免不了涌上一分苦涩与无奈.

拍出来的相片那么明亮耀眼的人,镜头角度对着常人注意不到的的细微处的人,关注人文环境的人,心里定是温暖柔软的,可为何对人总是如此冷淡?天性么?

胡思乱想中,心情忽喜忽忧,表情也变幻莫测.

"咣当"一声玻璃撞击声传入耳,景笑乐回过神,平静的望着一脸怒容的小晴.

"景笑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觉得我这样跟你说旧情很无耻?我有什么不好,你说分手就分手,你当我是什么?"

景笑乐愕然,对她这番激厉言辞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看的面孔露出傻气的表情,脑子转了一圈后才微微笑,温和道:"我刚才一时走神了,抱歉.你很好,真的,之前一直把你当女朋友看待,没有戏耍你的意思."

"那为什么要分手?"小晴泫然欲泣:"你认识其他女人?"

"不."

"能告诉我为什么呢?真实的原因."

景笑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抱歉,不能说."


第二十六节:试图开始


一杯红色液体以一道漂亮的弧度在空中划过,落在景笑乐淡红的衣衫上,潮湿处瞬间呈现暗红,如血泼过,漫长的晚餐就在这道弧度中画下了句话.

小晴伤心却强装平静的挺直腰杆踩着平缓的步子走向楼梯口,无视周围打量刺探的目光,心里冷然嘲弄,往日作为美女的优越感在感情破碎自尊心又受伤的此时,如缩头乌龟般藏头藏尾,无论如何死拉硬拽都拽不出来.

怎么可以把自己的自尊贱踏到这地步,可怜又可恨啊,她以全身心投入的感情竟然为着一个不能说的理由没了,这叫她如何平静,如何假装成熟无谓的跟他一起唱好心分手!

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景笑乐,去他妈的不能说!

心里咒骂着,小晴在大门口的拼花空地上狠狠踩了几脚,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差点因踩在砖缝抽不出来而报销,无比狼狈的脱下鞋,蹲下身子把鞋跟小心取出,穿上后再狠狠跺了一脚,拦了车本欲回家治疗伤口的,但随即又改变主意往酒吧里去.

上车前转头望向之前坐的位置,景笑乐正望着她,隔着玻璃和**霓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端正挺拔的姿态更让她觉得自己狼狈不堪,甩甩头上车叫师傅离开.

没有眼泪,心微酸,景笑乐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这不能否认,所以她才会如此舍不得.

只是这男人,以后跟她没关系了.

抱歉.

景笑乐无声的说,收回目光,接过好心侍者特意拿来的餐巾,象征性的拭了拭衣衫,朝他道谢,顺便买单.

下楼时想打电话给古桐,响了两声又挂掉,因为脑子里一时想还不出要说什么.上了车紧盯着电话瞧,五分钟过去了,也没见他回电,心里顿时又一阵不爽又不平:亏我这么惦记着你,你居然连个电话都不舍得回我!

现在才十点钟不到,应该还没睡,不如现在去看看他吧,山不来就我,只能我去就山了.

想定,车子便狂飚往风情街去.

车里放了50cant的饶舌rap,这是东洋丢在这的,这类歌曲他平常不听,但此时心情好,很适合这类节奏感极强的歌曲.轻哼着,修长手指在转盘上跟着调子轻敲,二十来分钟后,到了古桐家楼下.

紧闭的大门让他苦恼,一时心急竟忘了他家楼底是有把大而结实的铁将军把门的.下车,倚在车门旁拨打古桐的电话,嘟――嘟――连续单调的响了七八次还没人接,抬头看看三楼,古桐家有亮光隐隐透出窗帘外,肯定没睡.

按掉再拨,响了五次后,那头传来女人柔媚的声音:"你好,古桐在忙,你过十分钟再打."

景笑乐一听这声音心头便百味杂陈,这种时候的单身汉房里有女人,不用想也知道在做什么,聊聊天说说心事那是用来自己糊弄自己和对付幼儿园小朋友的.

有些气恼,景笑乐语气僵硬问:"你是谁?古桐在做什么?"

我是他女友,他在厨房,你找他有事么?――女人低低笑道.

厨房?这么晚还没吃饭?还是...为某种需要消耗体力的运动而补充体力?管他呢,如果是还没开始,那他现在就要把之后的可能抹杀掉;如果之后,那就算了,以后死皮赖脸也要盯紧他.

"有事,麻烦你叫他听电话."景笑乐尽量以舒缓平静的口吻说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女人的声音高扬:桐,接电话.

半分钟不到,那头传来古桐清淡的声音:哪位?

"是我."景笑乐蹲下闷闷道,环手抱膝,把泌凉的夜风挤出胸口.

你――

一听那头似带疑惑的声音,景笑乐心一跳,急急开口道:"我是景笑乐."

你找我有事?

"没,没事."景笑乐委屈的语气像被抛弃的孩子,风吹得凌乱的头发盘绕着颈脖,眉毛微拧的模样显得可怜兮兮.

没事我挂了.――那头顿了一下道.

"别挂!"景笑乐忙扬声制止他,随即又转用可怜巴巴的嗓音道:"想跟你解释一下晚上没跟你一起吃饭的原因,我在你家楼下,风很凉,我的衣服湿了."

那头无声.他抽抽鼻子继续道:"肚子饿,午餐没吃,晚餐只吃了两口..."

就你去吃.――冷淡如常的声音.

"走不动了,你煮点东西给我吃."

走不动开车去.

"我一肚子饿就血糖低,手使不上力,会出车祸的."这话前半句属实,后半句纯粹夸大,为达目的不择言词.

那头没回答,一下挂电话了.

愣了约五分钟左右,大门处传来轻微一声响,景笑乐垂头丧气的表情瞬间换成小人得志的笑脸,忍了忍,硬把笑意敛起,整出林黛玉模样,慢镜头似的悠悠转头看走过来的人影.

古桐开门一见到景笑乐便很想笑,真的,非常想.任谁看到一个成年大男人绻成一团像只落单的小白兔般找妈妈的模样都会忍不住要笑――即使他真的遭受了不幸很让人觉得可怜.待走近了,发现他嘴角微微弯起的笑意,心知是被他给糊弄了,可见他闪亮的眸光和掩不住的得意,心里也不恼,悠闲自在的两手插袋居高临下俯视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快二十分钟了."

"十点多了,你回去吧."

"不要."

"那随你了."

古桐转身便要上楼,被景笑乐跳起来拉住,小白兔的可怜换成小狗儿的无赖:"我也要上去."

"你上去干嘛?"古桐盯着他捉着他衣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景笑乐只有把无赖发扬光大:"我衣服湿了,要赶快洗澡,不然会感冒的.我有轻微的鼻炎,很容易感染感冒."那后半句是真话.

古桐摸摸他的衣服,确实有点湿润,一时心软,便微微点头.

景笑乐跟在他身后,心里高呼哈里路亚.


第二十七节:情敌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话不仅用来形容女人对女人或者男人对男人,也用来形容男人对女人.其实吧,男女之间的战争才是自古以来维持的最漫长最无法调停的战争.

景笑乐进屋一看见美女坐姿优雅的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吃着看起来色香俱全的面,欢乐的细胞半秒内全沉寂,以用看情敌评判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美女――长得挺漂亮,但绝对没有我好看;身材很窈窕有致,但没有我身材好;皮肤很白,但没有我白;胸部很丰满,但...她的头发没有我的好.

景笑乐此时的智商已经由200退化到20了,比幼儿园小朋友还不如.

而美女也不在意,只当他热烈烧人的眼光是仰慕,招呼一声后便把视线转至面碗里.

"她是谁呀?"跟着古桐进房后,景笑乐小声问.

"凌姿."

"你女朋友?"很酸的声音,很酸的表情.

古桐翻了条软棉短裤,丢给他."洗澡的时候把水温调高些,架上有干净的毛巾."

"你去哪儿?"

"客厅."

"哎等等."景笑乐拉住他,小媳妇儿的表情把之前的话再问一遍:"凌姿是你女朋友么?"

"算是吧."

敷衍的口气让景笑乐很不满,忿忿道:"是还是不是?"

"跟你有什么关系?问这么多."古桐挑眉.

现在没有但不久的将来有.这话咕哝在嘴里没吐出声来,只是道:"问问,说吧."

"是,快去洗澡吧."

真是?没关系,是也要把它变成不是,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铁证告诉我们:不管周围主观环境如何艰难,客观因素如何重重,人只要具备人本精神,君子之勇,和进取精神,那最后的胜利肯定属于我们的.

没有炮弹坦克没关系,小米加步枪一样能打胜仗...

搓着皂沫,景笑乐唇角擒着贼兮兮的笑容自我鼓舞着,一时忘形不小心就把头发给弄湿了,干脆解开快速洗了洗.

出去后发现美女已经走了,古桐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抱着花生米袋闲嗑着,那懒散的模样景笑乐倒是第一次见,倍觉可亲又可爱.笑眯眯走过去抓了几颗,伏在沙发背上咬着吃.

"看什么片子?"

"电视剧,大秦帝国."

"好看么?"

古桐拿起报纸,回答:"以秦帝国兴亡沉浮五百余年的历史为主线,纵横交织了整个战国时代的主流事件,以中国历史上最为自由奔放,波澜壮阔的黄金时代为背景,用浩瀚的篇幅和翔实的笔触,描绘出一幅气势磅礴的历史画卷.其人物之多,气魄之大,历史跨度之长,篇幅之浩瀚,在中国电视剧史上可谓前无古人..."

"你在念书呢."景笑乐笑嘻嘻的抽走报纸.

"我刚看,只见到血腥和战乱,基本符和简介中说的覆灭和变乱."皮肤感受到凉意,古桐瞥了他一眼,扯扯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水珠滴到我身上了,把头发擦干."

"哦."

绕过沙发坐到他身前,把整个上半身赤祼祼暴露在他眼前,慢条斯理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欲滴落水珠的发梢.

古桐对他刻意的显摆视若无睹,气定神闲继续看屏幕上混乱的撕杀,当一道道血箭如雨般满画面喷飞,满地疮痍时,古桐调转视线停留在景笑乐散着淡皂香的干净洁白的躯体上,两秒后再次调开,心想他这头发要擦到什么时候,几时才离开.

五分钟后,景笑乐把毛巾摘下,身体往他身上靠去,抚着肚皮有气无力道:"好饿."

"冰箱里有饭菜,微波炉在厨房."

"你去..."想叫他去热的,可被他冷冷的眼神一乜,剩下的话便胎死腹中了.

取出餐盘往厨房去,小心翼翼看清了微波炉上的各调节器,定好时,叮一声OK了,随手拿起台面上厚布套托住滚烫的盘子,在拉篮里找出勺子后晃出去.

"要吃么?"

"吃过了."

"那我不管你了."说着,蹲在桌前,背对着他慢腾腾的吃饭.

"偏过去点儿,挡到我了."

就是要挡着你.景笑乐暗笑,身子稍微挪了挪,继续吃.

可这么大个人横在眼前,着实碍眼得很,古桐哼:"去餐厅那边去."

"一会儿就吃完了,你看电视又不碍着你."景笑乐把湿发往背后拢了拢,小心的舀着饭.

"吃完饭就回去吧."古桐顿了一下,道.

"嗯?"景笑乐受惊的表情望向他:"回哪儿去?"

"回你家去."

"我在你家住."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女朋友又不在."景笑乐控诉的表情十足,活脱脱一副古桐不厚道,欺负他这纯良的美男,天理不容的模样.

"我家不是免费旅馆,不是你想留就留的."古桐一锤定音,没给他商量的余地.

"现在很晚了――"拖着的尾音是耍赖的前奏.

"你也知道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事做,要睡觉了."

明显的赶人意图景笑乐置若罔闻,丢了句"那你去睡吧,不用管我"后再次埋头把剩下的饭吃光.

古桐也不说话,只是起身进房.就在景笑乐以为他默认让他留宿而暗自高兴时,他又从房里出来了,手上拿着他的衣物,抛到沙发上:"吃完就走,记得把电视关了."

嘭,门关上了.

真可怜,他现在像是跟老婆吵架被赶出来睡沙发的可怜男人.景笑乐自我解嘲.把餐盘拿到厨房,把沙发上的衣物放在玻璃桌上,把灯关了,然后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记得了,醒来时天已大亮,屋里静悄悄的,电视屏幕是黑的,估计是古桐关的.

起身时发现脖子疼得厉害,轻微转一下都能抽痛整个神经,连太阳穴都突突跳着,痛!落枕了.僵着脖子进扭开古桐没琐死的房门,床上有些凌乱,人估计已经上班去了.

洗漱后打开他的电脑硬撑着看了半小时股市,实在疼得忍不住了.拨了个电话给古桐,响了两声那头便按断,不死心的又打过去,再次被按断,再打时已经关机了.

搞什么啊!竟然关机!

景笑乐忿忿的丢下电话,他脖子疼怎么办!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严重落枕.

上网查了查,落枕的治疗方法很多,手法理筋,针灸,药物,热敷等均有良好的效果,据说以理筋物法最佳。

拿了车钥匙下楼,本想去SPAR馆让药理师推拿一下,转念先去古桐的摄影室看看他在做什么.

室里只有小斗和小西在,说是古桐和小林去给杂志社拍片了.

"难怪会挂我电话."景笑乐扯笑,随即又抚着脖子呼痛.

小斗跳过来关切问候:"怎么了,落枕啊,忍忍就好了,要不要上楼坐一下."

"路口往左转有家老中医,你去给他推一下吧."小西良心推荐.

"谢了,走了."


第二十八节:夜未央

没开车,在隔壁一间法国面包屋买了盒牛奶,一边喝一边抚脖子,迎着阳光走在人行道上,一路上受各洋美女热情洋溢的善意招呼,景笑乐媚眼乱抛,一一回应.

天气真好啊!前些日子连日的雷阵雨过后便是朗朗晴天,雨水洗清后的天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纯净明亮,人行道上的素色拼花泥砖有淡雅宁静的感觉,景笑乐隔两块踏出一个轻快步子,天生对数字的敏锐使他不用一一细数也知道脚下踩到的是第几块砖块.

以前能开车决不走路,现在觉得走路很有趣,可以看路上漂亮的风景,也可以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兴味盎然的辨认急行的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车子,有大众,别克,凌志,大奔,奥迪,本田,丰田...嘿,对面来了辆保时捷911,黄色很拉风啊,差不多一百六十万吧,嘿,它旁边那辆小奥拓顶牛,整得跟京剧脸谱似的...

左看右看,十来分钟的路程在眨眼就过了,转出路口左转,老中医的店面门楣上,老旧的木招牌在周边五彩斑斓争奇斗艳的各材质广告牌中,如一粒灰小劣石掉进一堆硕大明亮的各色玛瑙堆里,时时都是被忽略的份儿.

进店见里边没什么人,一矍铄瘦小的老头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听见推门声推了推眼镜望向门口,乐呵呵道:"落枕了?过来我看看."

"老医生,推一下,转个头都疼得不行."景笑乐坐在简陋的摇摇晃晃要散架的木椅上,不敢乱动,歪着脖子让他枯瘦的手指这按按那按按,嘴里连连问:"这里疼不?这里呢?还有这里?"

景笑乐从头到尾都在叫疼,疼,疼--啊!

"乖乖坐好,帮你按按啊――"老医生用哄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十指灵活的在他摩天牖,风池,哑门,天柱,肩中俞,肩并,秉风,发后、手三里,肿下等穴位指压,边压边讲解各穴位对身体的牵附,顺便再讲讲如何预防落枕.

景笑乐让他按得昏昏欲睡,模糊听着他授课般抑扬顿挫的话语,约模按了半小时,脖子没那么疼了,老医生叫他回去换上软枕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给了钱道了谢,景笑乐又晃悠悠的回到摄影室.

小斗在接待一对年轻情侣,小西和一个年轻时髦的女孩儿在摄影棚摆弄造景.景笑乐微微讶异两人之间的熟捻,笑问:"小西你女朋友么?"

"嘿,不是."女孩儿笑道."我是化妆师,小西一早就一拖拉机的夺命连环呼,结果却是来这帮布景,你看看――"俏脸上满是无奈夸张又可爱的表情.

听她这么一说,景笑乐这才想到他们这儿没有化妆师造型师什么,好奇道:"你们跟化妆室合作,那谁负责造型?"

两人白了他一眼,得意道:"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造型高手,你不知道么?"

景笑乐笑道:"我才来过几次啊,怎么会知道."

"噢."女孩儿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跟你说,小斗可是个怪才,你看个性相册里那些华丽怪异的造型都是他弄的,我负责化妆."

景笑乐眉,明白了.

德国的啤酒厂是定好酒的产量后,跟隔壁的酒瓶商订做瓶子,跟对面的商标商定做商标,跟瓶盖商定做瓶盖...把一瓶能够出厂的啤酒所需要用的配件全弄齐后,再进行最后一道程序:灌酒,之后便完美出厂了.

摄影室走的路线跟酒厂走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化妆师不用自己养,跟化妆室签个长年合作的合约,需要时提前预约;若这几人都没时间弄造型,则可以同理去找造型室.

这样不仅省下培养人的资源,也方便更好管理这间独立的工作室.对古桐这样常四处走动,主要为杂志社拍片的摄影师来说,很适合这样的作法.

"你老大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

"不确定,你要有急事直接打电话找他."顿了一下又补上:"没要经事就别打,老大不会理你的,验证过了,很灵."

"知道了,走了."

回到家睡了一觉,午后近二点醒了,叫外卖,吃完后躺着看书.

这本费滋哲罗的《夜未央》看了两天了,仅仅看完第一章.按他往常的阅读速度,两天足以看完三分之二了.可这两天一拿上书就出神,满门心思全不自觉的绕到风情街,绕到古桐家,绕到古桐,定在那晚在床上展开的躯体上.

流连忘返.

没有犹豫与排斥,身子贴上去就不想离开,手碰上去就不想放开,昨晚上整个梦境都是那具曲线优美的躯体...每每只是这样想着,强烈的欲念便往下腹聚集,可每次这种时候,那张冷淡的面孔都会跑出来,郁闷.

丢开书,景笑乐四平八稳的在大床上摊开,试拨了一下古桐的电话,居然通了.那头语气有些急,直说在忙叫他有事快点儿讲.

"没什么事,我落枕了,脖子疼..."

话未结,那头瞬间传来嘟嘟的盲音,景笑乐低低笑,古桐对这种无赖行为很没辄啊,这几天相处,他算是找到适合的模式与他相处了.

打开CD,纯音乐悠悠然飘在空气里,回到床上趴着,无聊啊无聊,脖子疼不想上网,今天周三,是他的休息日,闲得发慌了.

小睡了片刻,被电话吵醒.一听那首特意设置的MAMA彩铃,景笑乐混沌的神志立即清醒,飞快接通,笑语:"妈,你在做什么?浑水摸鱼有损你几十年严谨的职业操守啊."

你老娘我在工作,忙里偷闲打个电话给你,你有一周没回家吃饭了,我下班了你过来载我一程,我没开车.――景母的声音平缓温和,口吻像是善于发命令的人.

"行啊,晚点见."

脖子还有轻微的痛,但行动无大碍,照着老医生的手法自己按摩了片刻,看看时间也近四点了,得先去茶室买几盒茶叶给老爷子.

第二十九节 放轻松

驱车到满室茶得的老牛茶庄,古色古香的矮屏风后,一身福态满面红光的老板老牛正笑呵呵的跟一名白净斯文的中年人聊天,见到他便朝他挥挥手。

景笑乐笑盈盈入笑,朝中年人颔首,两人相互认识了一番后,对老牛道:“白毫银针还有吧?我要一盒。”

白毫银针素“茶王”之美称,是一种白茶,汤色黄亮清澈,滋味清香甜爽,且因为白茶味温性凉,为健胃提神,祛湿退热,常作为药用茶。景老爷子前几年为老友推荐,开始尝试饮用这种茶叶,谁知还真上瘾了,近十年来饮洞庭碧螺春的习惯改,只饮这类茶。

虽然饮茶对心血管疾病和肠道疾病有一事实上的防治作用,但因这茶性凉,饮过度了怕会伤脾胃,所以景笑乐一个月也就给他带一盒。

“放心,哪个月不给你留着。”老牛笑道,掀开沸腾的茶壶盖,熟练从容的用小木勺盛出暗绿的茶叶,等水气全消后才把茶壶拿着,放置几分钟后开始慢条斯理的展示精湛的泡茶技艺。

景笑乐往常来时都是匆匆忙忙拿了茶叶便走,今天是第一次见老牛极其讲究的泡茶姿态,兴味盎然道:“以前看过一本书,书里曾写到过,茶人泡茶时,姿容风度以及泡茶者的内心世界都会在泡茶过程中表现出来,到达以茶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做到能以茶配境,以茶配具,以茶配水,以茶配艺的融会贯通。我爷爷泡茶没你这么讲究,这就是专业与不专业的区别了,你这手法光看着就是享受。”

老牛笑:“泡茶也是门艺术,古人饮茶喜欢自己涉水,自己煮茶,再涉引,制作,煎煮,整个过程中的每一环节都是不可缺少的,它们共同组成了整个品茶艺术。而茶本身也是修身养性的必备之物,跟琴棋书画一样。”

中年人听到此也笑侃:“老牛以前那模样你可能没见过,满脸横肉满身戾气,谁见谁发杵。可你瞧他现在这模样,跟庙堂里的弥乐佛似的,整日笑呵呵,小孩子见了都要捏一把这身肥膘看看是不是真人。”非~凡!手,打

“呵呵,看来这茶的影响力真是不小啊。”

“茶是影响挺大,但我们家夫人才是上帝的巧手啊,把我重新捏造成这样。”

老牛一脸普度众生的经典佛笑说起自家夫人时,渗入了些温情蜜意,可把景笑乐看得寒毛直竖。试问,你能想象弥乐佛脸上有恋爱的表情吗?

抬手看看表,快五点半了,于是起身告辞:“你们慢坐,我先回去了。”

“一起吃个饭吧,还想跟你聊聊最近的行情呢。”

“老牛只怕比我还熟股市呢,唉,有句话总没说错,买股票要慢,卖股票要快,有空再聊吧。”景笑乐笑容可掬的朝两人眨眨眼。

他是财经版有点名气的股票分析师,自身也是炒股为生,但他不是神人,不可能对受各种外界因素牵动影响的股市透彻得如净水般清晰,他只能是根据市场的变动及对行业的敏锐触觉分析其可能的走势,仅供参考,具体怎么操作,就看自己了。

他可不想自己此时的言语成为他人日后怪罪的借口,尤其是君子之交的朋友。

五点二十分赶到景母上班的证券公司,在楼下等了十分钟后打电话给她:“妈,我在楼下,你下来吧。”

不稍片刻,便见自己一身利落笔挺制服制服的母亲下楼了,五十岁的年纪四十岁的姿容,风韵犹存,妆容精心刻画的脸上,嘴角平直抿起,下巴收紧,目光威严冷然,高跟鞋平缓有力的迈着协调的步子。

景笑乐拂了拂长发,迎上去做了个躬迎的姿态,笑语宴宴道:“景夫人,小生恭候多时了,请。”

景母眼中闪过笑意,脸上却纹丝不动,语调平常道:“小子多舌,开车就是了。”

景笑乐绅士风度的为请她上车,回到主驾驶拉后又朝后头望了一眼,笑道:“妈,你今天心情不好啊?笑一个嘛。”

“有什么好笑的。”景母抒着太阳穴,闭眼假寐,“开车吧,你爷今天下厨,都等碰上咱们呢。”

“今天有客人来?”景笑乐小心注意路况。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主路面上全是公交车私家车,整整齐齐排列,无盘转之地,这种情况估计每个开车行驶的人都已熟悉了,从摇下的车窗往外看,左右车主都是一副闲散的表情,车里飘着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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