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也真是,真是听话,难到就不觉得管一个大男人叫少夫人很怪异吗?祁明珏无奈扶额长叹,再次朝李君然翻了个白眼。
“走,我们去见义父。”李君然挥手让两个侍卫下去,牵着祁明珏往里面的园子走去,嘴角掩不住向上扬起,他的珏儿就是这么可爱,连白眼也翻的那么诱人,在他眼里这就是活脱脱的在撒娇。
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一阵阵悠扬的琴声飘荡而来,两人忍不住放轻了脚步,生怕扰了这绕梁妙音。
待走近后,便见一白衣男子手握长剑,立于庭院之间飘然若仙,随琴声舞剑动四方。
一曲方罢,李君然施施然向前,行礼:“孩儿来义父请安,给师傅请安。”
白衣男子转身迎面走来,眼波流转,最终停留在了祁明珏的身上。
“父皇?”祁明珏一惊,脱口而出,却又觉得哪里不对,是哪里呢,对了,眼角,此人眼角多了一颗血红的痣,“不,您不是父皇。”
“哈哈,他可不是皇上。”案后抚琴之人,不疾不徐地踱步而出,来人眉目俊秀,剪水秋瞳,步伐沉稳,身姿挺拔。
“我与皇上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容貌自然是如出一辙。”李泽风未等祁明珏开口,便道,“双生子若生于寻常人家还好,只是皇族之中,若是出现双生子,便被视为不祥,其中一个必死无疑,母妃本是弱质女流,凭借家族势力和过人胆识,硬是保了我一命,建了这做庄子,由外祖家秘密抚养。”
“珏儿,这位是我师父唐音,那位你知道了是我的皇叔也是我的义父。” 李君然轻轻推了下祁明珏的腰。
祁明珏顺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珏儿,见过师父,见过义父。”
祁明珏抬头看了眼唐音,若有所思的轻声道:“师父莫非出自唐门。”
“正是。”唐音应声答了。
“那这里莫不是……”祁明珏眸光一亮,世人皆知,唐门幼子唐音与天下第一庄庄主风岚交情非浅,二人一向比目连枝,形影不离,唐音既在此,那……
“这里便是天下第一庄,义父便是庄主风岚,”李君然怎会不知祁明珏心中所想,狡黠一笑,“我随义父,行走江湖之时便叫风雅,所以,我早说了,不曾欺珏儿的。”
这人,在长辈面前,怎的也是如此,祁明珏忍不住想翻白眼,但思及长辈在场还是忍下了,虽心中不满,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的说笑道:“珏儿早年在大燕就已经听闻了义父风采,江湖上的人都暗自尊义父为无冕之王,珏儿虽非习武之人,也着实敬佩。”
第10章 第 10 章
“你怎不早说呀,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这人真是……”祁明珏嗔怪着,忍不住还是翻了个白眼。
祁明珏发现自从遇见李君然,他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翻白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情绪总是被李君然的一句话,一个举动牵动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仿佛像蝼蚁般渺小无力。
这样的祁明珏在李君然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祁明珏对人从来是温文尔雅,和风细雨,喜怒不形于色,叫人丝毫挑不出错来,李君然很高兴祁明珏可以对自己发个小脾气,闹个小别扭,他想着自己在祁明珏心中是与众不同的,嘴角便不自觉地洋溢着灿烂的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对于自己的抱怨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祁明珏不满的看着李君然没好气地问着。
“没什么,”李君然一时不查,竟将心中所想和盘说出,“珏儿这样真是像极了那话本中寻常百姓家见公婆的丑媳妇抱怨自家相公的场景呢。”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丑媳妇?谁丑了?”祁明珏边说着便抬脚踹向了李君然。
祁明珏小时候寒毒入体,身体孱弱,惠贤皇后心疼儿子,便让他弃武从文,那一脚对从小练武的李君然来说也就像是被小猫挠了下痒痒罢了,不过这痒痒却是挠到了他心里去了,酥酥麻麻的让人心痒难耐。
“没,没有,珏儿别误会,珏儿一点也不丑,若要说丑珏儿,那这天下恐怕就没有美人了。”悲剧了,李君然发现他此时说的话根本不是劝慰,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祁明珏听了这话,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待李君然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正主早已不知所踪,知道祁明珏尚不适应为人妻的角色,怕他尴尬,李君然一早就遣走了园中伺候的下人侍卫,这偌大的园子,要他一个人上哪去找啊~
不知走了多久的祁明珏,终于恢复了冷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林海之中,懊恼自己的失控,可是更悲催的是,他,不记得进来的路,他,彻底迷路了。
他可是第一次来这座宅子啊~,他们是通过密室进来的,身边一个亲卫都没有,所有人一定还以为他在别庄的书房呢,这下可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早知道就该回了别庄再发脾气的。
“唉”祁明珏叹了口气,认命的独自前行,边走边在树上画着十字留下记号。
李君然找了半天连祁明珏的影都没看到,心里那个急啊,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出了庄子,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出了事可怎么办呀,但又顾及面子,自然不能将事情闹大,总不能召来阖府上下的人,说自己把媳妇气跑了让大家一起找吧。无奈之下只能把庄子四周的暗卫叫来,一一盘问。
暗卫一:“启禀少主,并未看见少夫人出庄子。”
暗卫二:“少夫人不会走远,庄子也就那么大,不如,属下们分散开,再找找。”
暗卫三:“少夫人该不会是去了后山的小树林吧。”
暗卫四:“不会吧,那里是禁地,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等等,后山的小树林,他怎么没有想到,庄子中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平日里是不会有人擅自去那儿,只是这会儿祁明珏在气头上,他对这宅子又不熟,一个不留神进了林子也不是不可能,思及此,便让暗卫退下,自己往小树林去了。
祁明珏走着走着,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顺着水声穿过林子,看到一片雾气氤氲,温泉,祁明珏心中想着,不禁欢喜,幼年时因为淋雨不慎得了伤寒,而后高烧不退,导致寒毒入体,十分畏寒,便对温泉情有独钟。
这连月来的辛劳让祁明珏疲累不堪,初到大周人生地不熟,尚未来得及派人打听温泉的事,祁明珏自然不会放过这汪天赐汤泉。
祁明珏随雾气前行进入一个山洞,洞中似是长年有人精心看护,周围种满了香雪兰,花似百合,叶若兰蕙,花色素雅,玲珑清秀,香气浓郁,正是祁明珏平日最喜欢的花,地上铺满了汉白玉,整个洞府纤尘不染,萦绕着薄雾袅袅。
看这泉水尽赤,祁明珏心中一动,赤砂泉,据说此泉久旱不涸,能解百毒,延年益寿,没想到竟在这里让自己遇上了。
祁明珏迫不及待地除了自己的衣物,不着寸缕,低下头看着雾气弥漫的水面,漂浮着片片香雪兰的花瓣,闻着浓郁醉人的花香,祁明珏伸出了修长白皙的腿,缓缓入池,一浸没入温泉中,便舒|爽的呼出了口气,整个身心都放松了。
一进入林子,看到一路上的记号,李君然便知祁明珏定是误打误撞去了温泉洞府,寻来时正巧看到了这一幕,顿觉腹下一紧涌上一股暖流,他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下,还好是干的。
大婚后,他和祁明珏虽是同|床共|枕,但却一直未敢越雷池一步,眼下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又怎能不动心,此时此刻恨不能冲入池中拥美入怀。
人随心动,心中如是想着,脚下便如是动了。
“咯吱”,祁明珏被这突兀的一声惊到了,回头一看,又是一惊。
李君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祁明珏,浑然不觉自己踩断了地上的树枝,惊扰了这一池春水。
祁明珏见状,猛得一挥手,泼了李君然一脸水,怒目圆睁,满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被雾气熏的,“看够了没?”
“嘿,嘿嘿,珏,珏儿……”,往日口若悬河的太子殿下此时却是钳口结舌,支支吾吾,话不成调。
见他仍然是目不转睛,丝毫未动,祁明珏气急:“你,还不转过身去。”
“珏,珏儿自便,我,我出去等。”说着李君然慌忙转身向洞外跑去。
被这突如其来的c-h-a曲完全搅了兴致的祁明珏,羞得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哪还能安心沐浴在这美妙的温泉之中,匆匆穿了衣服便跟了出洞。
“这么快,不泡了?”见祁明珏出来,李君然有些纳闷。
祁明珏涨红着脸,闷哼一声,自顾自的走了,此情此景,李君然顿时了然,珏儿,这是害羞了。
第11章 第 11 章
李望舒这几日很不好,自从搬来东暖阁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虽然和父亲住在一个殿中,可还是不能时常见到父亲,他都是自己去文渊阁,自己回东暖阁,也是自已一个人用膳,偶尔让雷阙陪着。
自从今日早间偶尔遇到了来东苑给父亲请安的颜侧妃,他便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特别不开心,晚膳时他一个人缩在桌边,看着一桌子的饭食,茶饭不思,时不时的叹着气。
其实那天,他刚进朝暮楼时就看到了那个叔叔,他觉得那个叔叔好漂亮喏,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就像画上走下来的人似的,他很喜欢那个叔叔,可是,后来,他听到父亲说那个叔叔是太子妃,可太子妃明明是自己的母妃呀,虽然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妃,可大家都说太子妃是他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