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长得让人讨厌么?”东彻无奈,“我讨厌他还是不讨厌他,都跟我是否知道他的样子无关。”
“好吧……”东羽拖长了音,“那你别讨厌他哦,哥。”
东彻看着东羽的眼睛,片刻:“好。”
“哈哈,我就知道!哎呀,饿了,咱什么时候吃饭啊?”
“你现在还真就知道吃了!”东彻敲了敲东羽的脑袋,“不愧是双人份!快了,过来等着吧,妈今天炖了猪蹄。”
……
就是这样,东羽每天都表现的很开心的样子,不让父母,也不让东彻担心。但是时间不会停留。很快,中考结束了,东彻考了个状元,考上了椴橼市最有名的高中。秦雨歌和田思昉也考了很高的分数,但都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秦雨歌离开了椴橼市,田思昉也没报了一个很普通很普通但离家很近的高中。
中考后的长假,东彻、田思昉和秦雨歌把时间都耗在了陪东羽身上。
刚放假,6月份。这个时候的东羽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每天下楼溜达一小会就感觉很累了。东妈妈也找了个理由请了假,专门给东羽做饭。
因为年龄的原因,东羽提前两个月便住进了医院。按正常情况,孩子应该会在9月底出生,但以东羽的情况,完全不排除早产的可能。
东爸爸也很想请假回来陪陪女儿,可公司最近正忙着,不仅没有请下假来,每天工作的时间还变长了。东妈妈和东爸爸是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已经请了快一个月假的东妈妈也被公司叫了回去。
这天,东彻帮刚刚睡着的东羽盖好被子,刚想转身出病房透透气,便接到了东妈妈的电话:“彻彻,公司派我和你爸出差一趟,大概5天。”
“哦,没事,妈你们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小羽的。”
“恩,我们会赶紧回来的。”
“放心吧。”
……
东爸爸东妈妈出差后的第三天,8月15日。这是东彻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日子。
东羽突然有了反应,医生来一检查,便决定立刻把东羽推进手术室,本该进行剖腹产的,可东羽坚持不要剖腹产,医生只能提前和东彻打好招呼:危险性很大。
孩子即将出生,东彻前所未有的慌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爸妈都出差了,秦雨歌和田思昉也各自有事恰巧今天没有来医院。东彻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打电话给爸妈,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东爸爸东妈妈听到消息后,立刻订了回程的机票,往回赶。
……
等待,这是东彻唯一能做的事情。而这一天的等待,等来的,却是东羽的抢救无效和父母归来的飞机失事的噩耗。
“哥,我给宝宝起好名字了,叫东梧曦,梧桐的梧,晨曦的曦。因为我喜欢梧桐嘛,再加上晨曦……是希望的意思呐~嗯……而且这名字这么麻烦,应该不会重名的是吧?”
……
“我和你爸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能这么早就当姥姥姥爷,也蛮开心的,以后啊,你可累了,小羽肯定不会看孩子,你小外甥交给你了啊彻彻。”
……
“哥,你说宝宝长大了上学了会不会感觉自己妈妈和别人妈妈都不一样,年轻好多哦。哈哈,到时候,我就是全校最有名的妈妈了,有木有!”
……
“孩子长大了,肯定会有很多麻烦的。小羽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嫁人了,可是孩子没有爸爸难免会问,彻彻你要早早想好怎么跟梧曦说哦,这种费脑子费力的事爸妈就不管了。”
……
“哥,你就要当舅舅了,没有什么激动的心情吗?我可是很激动呢,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后悔了,反而很开心。我也很感谢他,所以哥,记得你说过的哦,不会讨厌他的。”
……
“小羽还是喜欢方燮那孩子的。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能再碰上的话,可以把梧曦带给他看看,毕竟那是孩子父亲。”
……
这些天来,和父母和东羽的对话一连串的出现在东彻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很伤心,却哭不出来。
田思昉和秦雨歌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东彻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面色平静,什么表情也没有。
“彻彻……”
东彻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说了。然后深呼吸,站了起来。田思昉和秦雨歌第一次感觉自己需要仰视东彻,原来一直被她们当弟弟看待的东彻也是如此高大。
“去看看梧曦吧。”东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田思昉扯了扯还想说些什么的秦雨歌,对她摇了摇头,眼神说道:还是别说了,其实彻彻自己也明白。
东彻把秦雨歌和田思昉送到梧曦那儿,自己却退出了房间,回到走廊。东彻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望着外面的人,出神。
节哀。东彻今天听了很多次这个词。知道东羽抢救无效的时候,东彻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而接到电话知道父母出事的时候,东彻的大脑却无比清晰,满满的都是对这个世界的恨。东彻突然就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明确的想法——要好好活下去,把爸妈的梦想、小羽的梦想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