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颖红知他要做什么,便答应一声‘你先等等’便出去唤了侍女,只过了一会儿,侍女端着一个托盘回来,托盘里有一把匕首、一个油灯。身后的另一位跟来的侍女,端着一只水盆,盆子里的水中浸着一块布。
侍女把油灯放在桌案上,点燃火焰。
李旋便抓起刀子,将锋利的白刃过火烤上一烤,随即便开始轻轻切去苏仲明伤口外的血块,掀起的疼痛令苏仲明不由皱眉咬牙,但还能稍微忍住。
把刀子放在桌案上后,李旋便一手沃住苏仲明的脚,一手沃住那一支件,说道:“我要开始跋了,可能会很痛,你要忍住。”
苏仲明点了点头,稍稍握了拳头,做好再一次迎接剧痛的准备。
件拔得越快,疼痛就减少半分,但快速跋件的同时,箭也必须顺利跋出来。李旋心里浮起这份觉悟,握紧了件柄,使上气力,一口气跋件。
苏仲明紧紧咬牙,握紧拳头,汗水从额头溢出,剧痛一闪而过后,他的脚与那一支件分离了,鲜血也跟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的脚和李旋那一只托着他脚的手。
李旋连忙吩咐侍女:“快!把s-hi布给我!”
侍女二话不说便把水中的布巾捞起,拧干,递上去。
李旋用这s-hi布轻轻擦拭苏仲明的伤口周围,把血迹擦去。
正在此时,郎中刚好到了,一看苏仲明的伤口,便说道:“既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那老夫只开药便好了。”随即打开药箱,取出一瓶药,“这是老夫特制的伤药,痊愈快,涂了也不会痛的。”
李旋接过了瓶子,忙用干净的布巾给苏仲明上药,苏仲明只觉得油状的药入了伤口之后有些许次激之外,没有掀起更剧烈的疼痛,便笑道:“郎中先生这药真不错,这一瓶开多少价钱呢?”
郎中答道:“不多不多!就五文钱。如今你的伤口已经被这位年轻人处理好了,老夫便不收诊金,就收五文钱好了。”
苏仲明道:“既然是郎中先生特制的伤药,药效也佳,卖五文钱也亏了,不如这样,我出五十倍的价钱,买你这药的药方。”
郎中闻言,不由愣愕:“公子这是……?”
苏仲明答道:“郎中先生不要误会,这药对我兴许有莫大的用处,不过既然是您特制的,我希望您在药方中留下姓名和住处,将来得以推广了,也好知道药方出自您之手。”
得闻此言,郎中笑道:“公子真是大好人啊!”便从药箱取出纱布,交给李旋包扎苏仲明的伤口,随即借来笔墨,在纸上写下药方等。
苏仲明接过药方一看:“徐老药庐。那么,这瓶伤药便是徐字伤药了。”随即抬头,对梅颖红说道:“庄主,晚辈现下腿脚不方便,能不能先替晚辈付了这药方的钱?”
梅颖红大方道:“苏公子客气了。”便命令侍女带郎中到账房取钱,而自己也跟着退出客堂,不打扰他二人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感冒咳嗽时
连续几天粗茶淡饭
体重会减轻一点
吓得我赶紧计划
明天开始继续喝j-i汤!
第178章 第178话
李旋牵住苏仲明的手,关心道:“仲明,这段日子你在王宫里过得好么?”
苏仲明不假思索地答道:“过得心惊胆战。”
李旋接话道:“我也是过得心惊胆战,怕你不从就会被那个混蛋动型,怕你从了他就从此心里没有我。”
苏仲明愣了愣,但只笑了笑,幽默道:“你好矛盾。”
李旋拉起他,用结实宽阔的背部背上,走出了客堂,边走边说,只问他道:“那天在酒楼遇到你,我追上去时被八个高手拦住,那八个高手,你可晓得他们的来历?”
苏仲明很是干脆地答道:“他们是楼琳柔的御用打手啊,出宫时才带上的保镖!”
李旋补充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他们武艺的来历。”
苏仲明微露为难:“这我哪清楚啊……”
李旋发表见解:“那天,我和他们交手时,觉得他们的招式有点像天孙青明所惯用的招式!说不准,是淅雨台的。”
苏仲明闻言,不由吃惊,脱口道:“楼琳柔居然能聘请到淅雨台的人当保镖?!”
李旋再度发表见解:“也许不是聘请来的,淅雨台内部的事情实在太复杂,加之,掌教薛慕华到底是正还是邪,如今都还是个谜。”
听闻薛慕华命令教内每年都向灾民发放热粥和些许用钱,看起来似乎是个正派,但教内出了天孙青明这样的人,当掌教的却从不去管,的确是很奇怪,而玄岫谷主蓬莱玄君出身于淅雨台却去了葛云国进宫当了御医,其中的蹊跷之处,更是令人困惑。
苏仲明心里想着,忍不住瞥了瞥李旋的侧脸,暗暗偷笑,心里又加上一句:不过,倒是见蓬莱玄君常对李旋这个徒弟呼来唤去的。
放下这份思绪,苏仲明忽而思索起另一件事,问道:“你的眼睛得以复明,会不会是因为招式像是淅雨台的那八个高手?会不会是因为,你的眼睛根本没受伤,只是因为内心受到了强烈的次激才被阻隔了光明,就像你以前失忆那样?”
李旋只道:“不知道。”
背着苏仲明正下台阶,李旋正好与刚刚回来的两名女子不期而遇。
一见李旋,霏儿不觉得奇怪,但一见李旋背着鲜活的苏仲明,霏儿不由停下脚步,指着苏仲明大叫了起来:“啊—————!”
苏仲明听闻叫声,再抬头一见霏儿的姿态,也脱口叫出声来:“啊————!”
叶双双看着他们,一愣一愣地发起了懵。
李旋只觉得背上突然响起的叫声刺耳,不由微微皱眉,无奈地停下了步伐。
霏儿缓了过来,欲哭无泪地问道:“城,城主您大叫什么?”
苏仲明跟着停了下来,答:“我看见你在大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所以……”
霏儿不由愧疚,忙解释道:“因为看到城主平安回来了,很吃惊,所以忍不住叫了。”随即目光忽而落在苏仲明的伤脚上,微微惊奇,“城主的脚是怎么了?是什么人所为?!”
苏仲明答道:“不碍事了,休息几日就会慢慢好的。只是,这几日兴许也不能自行走路啊……”
叶双双含笑安慰:“总之,城主能平安回来,已经是好事一桩了!”
苏仲明想了想,忽然来了主意,当下提议:“不如今晚大伙就搞个庆祝会,一起吃火锅!怎么样?”话落,便马上想起了什么,很是好奇着,忙又补充一句,“哎?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人他呢?”
霏儿答道:“平时大家都在山庄里晃悠,今日也应该是吧?”
叶双双c-h-a嘴道:“城主放心好了,等开饭了,大家都保证到位的,一个不少!”
霏儿又含笑劝道:“城主先回去歇息吧!要是需要我看一下伤情就叫我。”
苏仲明点点头,轻轻应了声‘嗯’。
李旋再度迈步,继续往台阶下方走。霏儿与叶双双则继续往上走,打算面见梅颖红,报告一整日的活儿。
穿过曲折的径道,苏仲明一路上都与李旋断断续续地谈聊,就在沿着小径快要拐弯的刹那,苏仲明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见花Cao之间有个背影鬼鬼祟祟,便脱口:“停!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奇奇怪怪的。”
李旋即刻停下,随他一同望过去,正瞧见一个青年侧身向着这一边蹲在地上,用手把散在脚下附近的干泥土集合起来,然后起身换用脚踩实。
想起自己才刚眼睛复明时见到的伙伴,李旋不由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便说道:“那似乎是青鸾城的护法?”
苏仲明看第一眼时也觉得眼熟,被李旋此番提醒,更是觉得相似,不由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是……”
话落,正好那青年转过身来。苏仲明终于看得一清二楚,不由脱口:“真的是他!”随即冲那青年大叫一声,“恭和!”
原本以为四下无人的恭和,正心安理得,正悠闲自在,但陡然传来一个叫唤,不由吓了一跳,也不由慌张,抬头远望,见是苏仲明,登时惊上加惊:“城……城主?!”随之扬起了笑容,“城主终于能够回来了!”
苏仲明答道:“是呢,终于又能与大家重聚了!”
恭和的目光,很快又落在苏仲明那一只绑着纱布的脚,忙问:“城主是……,是带着伤回来的么?”
苏仲明坦白道:“回来的路上被暗算了,不过已经没事了。”想起方才所见,紧接着趁机会询问一番,“对了,你刚才在那里干什么?”
恭和陡然紧张起来,但笑着答道:“没!没什么!”
苏仲明盯着他脚下的那些被动过的泥土,心里很是在意,便对李旋说:“过去,我要去瞧一瞧。”
李旋便听他的,背着他靠近了恭和,并将苏仲明轻轻放下。苏仲明忍着脚痛,缓缓屈膝半蹲,伸出右手莫了莫面前的有些零乱的泥土,一股灼热即刻穿透掌心,如同火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