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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战在即都忘了自己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困境。只是突然觉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真好,募的,战在即脑海中又闪过魏染尘的脸,他以前也总这样抱着他。
战在即努力不让自己想起那些画面,可人就是这样,一旦临近死亡或面临困境的时候就会怀旧。可战在即不想再想起那个给他带来快乐又带来了无数痛苦的人。
走进张府,几名侍从连忙迎了上来,想要接过战在即,魏倾世却拒绝了。
“倾世啊,你这次给我惹得麻烦可不小。”张不扬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老成,而是一个文武兼备的中年男子,总喜欢着一身的黑色戎装,他从正堂走出来,跟上魏倾世的步伐,努力想要看清战在即的样子。
“张大哥何出此言啊!周至简作恶多端,多次在码头捣鬼,还偷偷送信进皇城想要推翻你,差点坏了大事,你早就想除了他吧!我这可是给你解决麻烦才对吧!”魏倾世回以微笑,步子仍没停下来。
“倾世你这一刀倒是潇洒,可这擦屁股的事却要我来,你可真是会挑活。”张不扬也笑着。
周至简在襄城明面上挂着善人的称号,背地里却残害百姓,但周家在襄城的商业发展得极好好,张不扬一直忍他三分,他也没损害到张家的利益,所以从不与他计较。
在这个曾经的三国交集地带,襄城属于离国,却是最偏远的都城,也不大,所以离国几乎不管。最昌盛的张家就是这里的王,连在这里的官府都要让着,周至简暗中破坏张家的生意就算了,居然还说张家为虎作伥多年,想要称霸一方,写了告密信送到朔都去,若不是被及时拦下,那些武器和魏倾世恐怕就暴露了。
所以,张不扬也是早就准备要除掉周至简了,现在周家的库房被张不扬派人监管着,账本也在自己的人手里,他鱼r_ou_百姓的证据也调查的差不多了,只要把那群被祸害过的女子放出来,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魏倾世此举只能说加速这些事的发生吧,所以张不扬并不存在真的生气。
“叫人去给我找个最好的大夫。”魏倾世走进一间厢房,怀中的人半天没说话,恐怕是睡着了,可那断骨之伤可拖延不得,拖得久了,恐怕无法复原。
一副健全的身体对于唱戏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
战在即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回到了他和魏染尘魏倾世初识的那几年,他们相处的轻松简单。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只是日复一日的练武,但永远不会上战场。可是后来,他听见有人在叫他“小战,小战…”
“你怎么会是小战呢?他早死了,是我害的他!”
战在即睁开眼睛前就听到这句话,然后看见魏倾世开门出去。
战在即想着,自己就重新与魏倾世再结识一回吧,换个身份和心境。可他忘了,还有一个执着的魏染尘。
战在即从没想过,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会再遇见魏染尘,虽然他没有认出他,也不可能认出他,可他还是微微的心虚。
第34章 重生
三个月后,战在即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又能重新登台献唱,但是已经不在原来的戏班中。
自上次那件事之后,战在即完全脱离了那些人,在张府休养几个月,魏倾世对他无限温柔。唱了几嗓子,张不扬也对战在即挺喜欢,且更喜欢的是战在即谦卑斯文的x_ing格,记得初见魏倾世时,他也是那样。
三人相处得极好,索x_ing直接结拜为兄弟,战在即重生以后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年龄最小,排行自然最后,唤张不扬大哥,魏倾世也就成了二哥。
张不扬就为战在即组了一个戏班,专供战在即差遣,战在即现在也算过得安稳吧。
魏倾世帮助战在即的初心就是因为他像战在即,可渐渐相处,又逼着自已认清,凌楚凄坚强隐忍,和战在即放荡不羁的x_ing格截然相反,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安静内敛。完全不可能是同一人。不过,风华绝代的凌楚凄也同样吸引着魏倾世的目光。
今日的战在即容光焕发,三个月来的第一次演唱,在属于自己的戏班里,有了自己的家人,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感受过来自家人的温暖了。
凌楚凄的名声响遍四方,一听说他的台子要开唱了,整个戏堂子挤得人山人海,没有座位的,索x_ing就在后方站着。大哥,二哥就坐在下面,战在即还有些小紧张,这可是两位哥哥第一次听自己正式登台唱戏。
战在即一上台,那一颦一笑间吸足了目光,青衣的戏服更修身段,把战在即的身姿显得十分曼妙,盈盈作步间,无论男女老幼都禁不住感叹,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一嗓子起,让在场所有人更加惊叹,怎么可以有人声音动听到这种地步,响遏行云,余音绕梁。果然,能得此盛名,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在人群中的魏倾世张不扬同样也是感到惊艳,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三弟,一到戏台上,就像换了个人,充满了无限的魅力。
战在即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过这种满足感,自是使出浑身解数,将曲唱得更好,将步子走得更稳更曼妙。
可当战在即看到台下的一个角落坐着的人时,整个人都惊愕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染尘。
他仍旧一袭玄衣,坐在人群中,喝着茶,脸上没了那么多y-in霾悲伤,他也是满眼欣赏的望着台上的战在即。
战在即身形一顿,不过迅速恢复正常,继续唱着,可魏染尘的目光却盯得他后背发凉。
一场毕,战在即速速下了台,告知魏倾世自己不太舒服,不能再唱了,前台中,所有人都不愿离去,经久不息的鼓着掌,想要战在即再唱一场。
战在即从帘布后投瞟,发现魏染尘还坐在那里,是想去又不敢去。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换了身份,换了容颜,谅魏染尘也认不出。
虽然魏倾世也让他舒服就不唱了,可他能看出魏倾世眼中的那种失落之感。于是喝了口水,换了服装发饰又上了台。
人们看到凌楚凄再一次登台,也更加欣喜,都满怀期待的望着他继续吟唱。
又一场将要结束,张不扬的手下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张不扬和魏倾世面色微变,望着战在即为难片刻,战在即正好对上了他们的目光。
大概也了解他们的意思,于是用眼神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有事就先行离开。魏倾世向战在即投以抱歉的一笑,二人便速速离开了。
终于结束后,戏班的班头出来打圆场,众看客才愿意意犹未尽的离开,战在即也回了后台卸妆,心底里也暗自庆幸,魏染尘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只是和其他看客一样单纯看戏而已。
其实魏染尘走进这里的最初目的确实是看戏,可在对上凌楚凄的眼睛那一瞬间,他心里居然颤动了一下,一种熟悉感涌现出来。不由地让他想要拦下凌楚凄一探究竟。
换下戏服的战在即和张不扬留下的几个随从往张府走,大哥二哥慌忙的离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走上大街不久,不远处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一片混乱,几名随从赶紧去前面帮战在即疏通,战在即觉得心里烦躁极了,满脑子都是魏染尘,害怕再遇到魏染尘。
魏染尘不再悲伤,战在即有了安稳满足的生活,现在两人的生活都过得挺好,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战在即不希望两人又纠缠下去,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战在即拐进另一条小巷,想要安静的走会儿,可刚走进小巷,就感到脖颈一痛,眼前一黑。
魏染尘坐在桌边喝酒,桌上摆好了两副餐具,战在即一睁眼就看到这一幕。
“凌公子醒了,来喝一杯吧!”魏染尘端着酒杯回头看着床上的战在即。
战在即惊坐起来,摸摸身上,还好还好,没事没事,战在即长舒一口气,再看看魏染尘审视的目光,这人还是和五年前一样蛮横,居然把他打晕带走了。
“魏…”战在即一气差点就喊出了魏休,对上魏染尘凌厉的目光,赶紧改口“喂,你谁啊?”战在即下床指着魏染尘,看他的表情,也不可能是认出了自己,索x_ing就装糊涂吧。
魏染尘握住战在即的手腕,拉着他坐下,然后举起一杯酒“凌公子,在下很是钦佩凌公子的绝艺,拖班主告知竟被拒绝,凌公子手下又跟着那么多人,在下只有出此下策了!还望凌公子赏个薄面。”
“这位公子,楚凄一个戏子,受不起你的青睐。烈酒辣喉,我这嗓子受不住,酒就不喝了。”战在即推回酒杯。起身就要走“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先走了。”
“凌公子可是怪罪在下的无礼?”魏染尘只随便一伸手就拉住了战在即。“我魏某再次赔罪,实不相瞒,魏某找凌公子实则有一事相求。”
战在即挑眉,想要听听战在即会有什么事要求他一个地位卑微的戏子。
“听闻凌公子五年前曾途经朔都郊外?”
战在即脸色突变,心道,难道魏染尘发现了什么?不过怎么可能,谁会相信重生这种鬼事情!强作镇定道“五年前的事,早不记得了。”
“可经我调查,五年前凌公子去过朔都,我也一路追着凌公子曾经所在的戏班来到了这。但不幸的是,那整个戏班都被屠了。所以我想问的事,应该只有凌公子知道,还希望凌公子如实告知。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
“都被屠了!”战在即很惊讶,他只记得当初自己从中脱离出来,那班子就一路向西走了,怎么会都被屠了,虽然老是说不在乎,可这真的都被杀了,他还是感到心有些堵。
“凌公子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战在即声音高昂,心里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自己竟也没听到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