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岛就这么大,各种的商店和市场就集中在那么两条街上,黄昏时分,正是街面上最热闹的时候,出门在外的人都回来了,在家的也出来买饭买菜,各种各样的小摊子都摆了出来,吃的用的,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小岛上炊烟袅袅的,各种炒菜和食物的香气飘得到处都是,陈安修在在水果摊子上挑了些葡萄和香蕉,经过街口药店的时候,又去买了两瓶云南白药喷剂,海岛的小市场里还是海鲜居多,生的熟的都有,但今天两个爸爸都受了伤,海鲜这东西不能多吃,他就买了两斤新鲜的小比管鱼。
陈安修自小在这里长大,很多人都认识他,关于他边上跟着的章时年,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不过他们的接受度似乎更高一点,见到他们一起并无太多异样的眼光。
吨吨一路牵着冒冒,经过一家小吃店的时候,门口的炉子上正在炸鸡架子,油滋滋地响,冒冒可能闻着味道了,站在那里不动了,吨吨拉他一把,他也不走,老板娘不认识他,但是认识吨吨,年轻女人见到可爱漂亮的孩子总是没办法抵抗,擦擦手进屋,给他们一人拿了一根烤肠,吨吨已经懂事了,肯定不会要,可冒冒是个不争气的,早已经把爪子伸出去了。
陈安修正在旁边的店里挑烤鸭没注意,章时年看到了,就过去付钱,老板娘脸红了红,连说不要,是送给孩子们吃的,章时年见她实在不要,就在店里买了两斤猪肉冻。老板娘去称重的时候,他帮着把冒冒手里烤肠的签子拔了,放在袋子里撕开喂他吃了一点,又掏出纸巾给他擦擦嘴。
走到一段距离了,吨吨点点冒冒的额头,“章冒冒,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冒冒伸手搂住哥哥的腿,吧嗒吧嗒小嘴。
傍晚风大了点,海浪翻滚,他们回去的路上远远的看到进岛的那条栈道彻底被海水湮没了,这个时候无论进来还是出去都不容易了。
晚饭果然没有人来帮忙,好在陈安修早有准备,小比管鱼在水里多搓几遍,抽掉背上的筋,加豆腐和五花肉一起炖,岛上的豆腐都是海水豆腐,顾名思义就是海水点的豆腐,他比市面上一般的卤水豆腐要紧实粗糙很多,豆香味也重,不好炒,但是很耐炖,加五花肉滑口,小比管鱼很提鲜。
此外陈安修还做了篷子蒸菜,这个做法和蒸扫帚苗差不多,加面粉,蒸出来可以直接当主食,泡在豆腐汤里吃又是另外一种滋味。猪肉冻切了一盘,烤鸭也切了,岛上卖烤鸭的不止这一家,但陈安修最爱这家,因为这家的烤鸭肚子里填的满满的都是糯米和红枣,米饭从里到外都被浸透了,油汪汪的香,鸭肉一点也不柴,皮很脆。以前家里买的时候,米饭都归他一个人吃了。
陈安修炒菜的时候,章时年和吨吨负责在院子里接水洗菜,冒冒手里攥着两个鸡蛋跟在爸爸后面小尾巴一样转来转去,厨房里油烟味重,陈安修抱他出去两次,但不一会他又晃进来了,最后没办法了,只能听之任之,不过走路的时候总是格外小心点,那么点一个小东西,一个没看到,就要踩到。
等所有的菜都上桌了,陈安修才去那屋喊人,两个老人从炕头上下来,陆江远和林长宁一人一个去扶,陈安修看到老太太叹了口气,但没推开陆江远。
林长宁和陆江远去院子里洗手,陈安修跟出去把买的药塞给他们,陆江远在水中攥住林长宁的手,这会手面已经肿地老高,“你何苦替我挨那么一下?我让老爷子打两下消消气也不会怎么着。”
林长宁嘴硬道,“没想替你挡,我当时是想往边上闪闪的。”开始是想着只要老人能消气怎么着都好,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贸贸然地就那么直接抬手挡了。
陆江远笑笑没说话,迟了三十年的这次上门,挨顿打他没觉得自己冤枉,倒是长宁突然挡在他身前的时候吓了他一跳。
“你身上要不要先上点药?”林长宁看看自己的手背,他就挨了一下就肿成这样,那陆江远衣服底下还不定怎么样呢。
陆江远逞强地说,“没多大事,晚上再说。”一起身扯到背部,火辣辣地疼,他暗下咧咧嘴,又说,“你的手上方便上药,我给你喷上点。”
“算了,待会吃完饭洗手还得洗掉,晚饭后一起吧,都挨了一下午了,不差这点时间。”
饭桌上两个孩子都在,陈安修说了好些小饭馆里发生的趣事,逗地两位老人都很高兴,老人笑了,这顿某种意义上的团圆饭就算是顺利了。
不过临睡觉的时候,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出现了,家里有两个可以睡觉的房间,两个老人一间,林长宁一间,两个老人那边不好打扰,但总不能全部住在林长宁那间吧?先不说能不能睡开,光想想那场景就觉得有点怪。
陈安修硬着头皮去二舅那边问问,二舅家小楼,房间很多,但床不多,马上进去就能睡人的就是两个儿子的屋,首先把林海双刨去,现在年轻人都讲究**,别说睡他的床,就算进他的屋都要提前预约,当然进去打扫卫生的除外,林海双恰巧就是这么一位。剩下的就是林海博那屋了,他那屋结婚的时候买的大床,睡两个男人绝对没问题。
前提是谁去睡,林长宁和陆江远首先肯定不能一起,这还在老人眼皮底下就睡在一起,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说什么?”章时年正在给冒冒洗圆圆胖胖的小脚丫,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事情。
陈安修向后退一步,咽咽口水说,“我说,要不,你和陆叔睡一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地雷,手榴弹和火箭炮,之前所有的我都看到了,谢谢小拉拉菇凉薪给的鱼雷。
海蓬菜,其实就是黄须菜,希望发图一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