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之从很早之前就想看安修和孩子们了,去他那边了,再大大方方的办。”这是季仲杰说的,老四虽然是他的儿子没错,但却是在章家族谱上记名的。老四结婚,章家那边是有权利说话的。
事情大体就这么商定,只是在时间方面,林长宁这边有问题,“我五月要回美国一趟,大概需要两到三个月才能回来。”他现在参加的是中美两国的合作项目,那边还没辞职,时常的就要这么两边跑。
章云之笑说,“不要紧,就着你的时间,我和老季也正准备在这里多住段日子呢。”
林长宁很感激这两位老人的通情达理。
季君严嘴巴虽然在吃着饭,但是耳朵却没闲着,把这些人的对话都一五一十的都听进去了,不过在他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话,都是家常,唯一让他比较心惊的是,四叔竟然和陈安修已经注册了。他知道四叔喜欢陈安修,但没想到两人已经到如此的程度,怪不得在北京的时候,家里的人见到陈安修态度都很亲近,说话也不避着这人。
饭后季君严提出想留在这里几日,陪陪两位老人,老爷子说累了,想回房休息,很意外的没留他。
章云之扶着人走了,季君严在门口站了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陈安修虽然是这里的主人,但也没有想留人的心思。
季君恒见此,嘴角忽的勾出些笑意,对着送他出门的陈安修挥挥手,走向停在门口的车。车里还坐着个人,见季君恒过来帮他拉开车门,车子没多停留直接就开走了。
晚上临睡觉前,陈安修和章时年说起这事,章时年靠在窗台那边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翻过,“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看看爷爷奶奶。”
章时年手里的书签在书页上敲了敲,这个孩子迟迟不回国,到底想干什么?在这个关键当口跑来山上,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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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严此后又来过两次,老爷子说身体不舒服没见,之后这人就没再来了,老爷子的不舒服是托词,但吨吨不舒服就是真的了,他原本体质就不算好,春末这种花木繁盛,又忽冷忽热的天气,连章时年有时候都会觉得不舒服,更遑论吨吨了。
“现在好点没有?”陈安修俯身去摸摸吨吨的额头。
吨吨抽抽鼻子,声音囔囔的说,“鼻子还是不透气。”
“晚饭后再吃两片,如果还不行的话,明天去卫生室看看。”
吨吨的额头在他掌心里蹭蹭,“爸爸,不打针。”
生病中的吨吨明显比平时更爱撒娇一些,“好,不愿意打针就不打针。”孩子还这么小,如果不严重的话,他们也不想动不动就去打针。
“爸爸,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行,那你现在躺会,别再睡了,免得晚上睡不着。”他把桌上的牛肉干和洗好的提子放在吨吨边上,他没有纵容孩子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但生病了一切都可以通融。
冒冒就放在旁边的婴儿床上,他看到哥哥在,就想睡在哥哥的旁边,但陈安修怕他被传染感冒,坚持不抱他上去,任凭他怎么表示,陈安修都装作没看见,他可能着急了,两只小爪子扶着婴儿床的围栏一使劲……站起来了,围栏很高,陈安修倒是不担心他掉下来,但被他这执着的精神惊呆了,他赶忙伸手去扶,但冒冒站了没一秒钟,噗通一屁股又坐回去了。
他自己估计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坐回去愣了会,不过接着又对陈安修张手让抱。
陈安修抱了抱,把人放回去,“坐还坐不稳当就想站。”
他似乎不是很乐意,大眼睛溜溜的还是往吨吨那边转,陈安修怕他纠缠,直接走人,躲在门外,向里面看看,吨吨趴在床上捏个提子,挤出点水给他舔舔,冒冒马上高兴的鼻子不见眼睛了。
这次的流行感冒比较厉害,光吨吨的班上就请假了三四个,吨吨的烧第二天虽然退下来了,但陈安修怕回去交叉感染,就留吨吨在家里多待了两天。
这天糖球放学后照例来看吨吨,还带了些楼南从医院里带回来的感冒药。
“糖球,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往常学校五点放学,糖球在六点之前一定能回到这里的,今天回来的时候都七点多了。
“今天夏叔叔开车在市里兜了好几圈才回来。”
陈安修知道糖球嘴里的夏叔叔就是章时年给吨吨找的司机,夏智,因为糖球住在这里,他每次都是接完吨吨再接糖球,“他带你去哪里了?”
“没下车,就一直在市区转,有两辆车老故意和我们作对,夏叔叔还差点和他们撞了。”
“和你爸爸说了吧?”
“还没,他正在屋里收拾糖果。他在枕头底下翻出糖果藏的一个糯米团。”
是单纯的交通意外吗?看来有些事情他是该问问章时年了。
章时年也已经从夏智那里得到消息,有人试图在路上截他的车,有可能是陆亚亚吗?如果是那人,他把主意打到安修和孩子这里,是准备和陆江远彻底决裂吗?以陆亚亚的脑子应该不会蠢到这种地步,现在和陆江远撕破脸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他在周围布置人之所以没告诉安修,也是因为这仅仅是防范措施,事情还没到事事提防的程度。如果不是陆亚亚,那这次的人会是谁呢?不管怎样,有人已经动手,他是要给安修提个醒儿了。
“如果是陆亚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拿走属于陆家的任何东西。”
“不是你的原因。”就算没有安修,陆亚亚想要上位,早晚都要走出这一步,只不过安修的出现加剧他的危机感,让这一切提前到来而已,“是他贪心不足。”陆亚亚想要的太多。
“山上这边我会注意的,爸妈他们我尽量让他们少去市区,糖球那边还是换个司机吧,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其他人倒是不用太担心,因为不是直接关系人。”
陈安修给睡在他被窝里的吨吨压压被子,“我以后亲自接送吨吨。”
“你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我也记得去接他的。他不像冒冒从小就在我们身边,怎么宠都可以,对吨吨,我真不算是个合格爸爸,第一次说去接他就给忘了。”那年吨吨才五岁,在上幼儿园中班,他答应去接,结果就给忘了,从山下回来,到家一看没人才知道坏了,“秋后了,当时天都黑了,幼儿园的孩子都走了,吨吨就蹲在铁门里面那里,那么小的一团,伸着脖子往外看。看门大爷说认识他,想送他回来,他非不让,说是他爸爸会来接他的。”
章时年无法用语言去表达他对这父子的愧疚。
陈安修说这些也不是让他愧疚的,话锋一转说,“所以你要对我们好点。”